南筝外祖母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毛小岁得知的时候只说了五个字“缘分天注定。”
李安康长的俊,为人处事也寻不上错处,最主要是家里生意不算小,品性如何在镇子里都不用打听,老太太当然是一万个愿意,当即给南筝的爹娘写了一封信告知。
南筝和她哥哥南桓只相差了两岁,只定了亲,年后才迎娶,这次过来主要是来看看他外祖母,顺便亲自告知一下这件事。却没想竟然连南筝的婚事有了着落。
南恒欣赏李安康的为人,但还是在私底下打听了一番。
李家在镇子里做的好事基本上大家都知道。
养殖场和孤儿院是他们亲眼看见过的,医馆大家都知道。
而且他也是商人,看养殖场的规模就知道不是什么小生意。
长兄如父,他对这门亲事很赞同,于是寻摸了个日子提着自家的茶叶亲自上门以小辈的身份拜访了。
只是看到他们家竟然连个下人都没有时多少有些意外。
李安康解释“我爹娘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们的生活。”
毛小岁怕他误会便解释“安康成亲了不跟我们住,到时候下人让他们自己去寻摸。”
南恒只觉自己失礼了,笑着解释“我家里虽说一般富裕,但下人还是有两个的,所以有些意外,勿怪。”
毛小岁笑了起来,换了别的话题,没问他家的生意反而把自己家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南恒越听越心惊,在他印象里这小镇子向来穷苦,没成想如今已是这番模样,倒是他们高攀了。
南筝也接触生意上的事,闻言还是说了一句“我们家是小生意,比不得你们。”
南恒干笑着附和了两句。
毛小岁却不介意,毕竟他儿子喜欢,这姑娘也实诚,她也满意。
至于李安康为何还没成亲的原因南家兄妹也打听过了,自然是不介意。
一早上给他们脸都笑僵了,好在从南恒离开的表情来看对这门亲事挺满意的。
李安康毕竟年岁不小了,南筝也到年纪了,李云山的意思是既然相看好了,那么越早成亲越好。
南恒也是这个意思,他们约好了年后李安康跟着一起去,一方面是参加南恒的婚礼,一方面是让他爹娘见见。
大家都没有意见,这事也算是定了。
南筝喜欢看书,这些日子总在李安康的书店里窝着,还碰到了好几次沈谷子找李安康的时候。
南筝看不上她这样的姑娘,只是暂时名不正言不顺也没法教训什么。
好在李安康的态度很坚定,任她哭喊撒泼丝毫不曾动摇。毛小岁却不愿意她毁了李安康的婚事,在她们摊子旁边雇人同样开了个摊子,卖的价格比他们摊子便宜很多,压根就不打算赚钱,一直持续了两个月,沈谷子总算是消停了。
毕竟她如果再不消停毛小岁就得跟她算账了,把之前李安康送的东西分毫不差的讨回来。
沈谷子再气也不是个傻的,知道自己没法跟他们斗,在沈老太太的劝说下最终还是找了个老实男人嫁了。
毛小岁忙着李安康的婚事倒是没过多关注,后来还是听李如意说沈谷子嫁的那男人对她挺好,如今两人都有了孩子。
毛小岁并不打算报复她,便也让李如意别费心了,安生过日子。
从李安康见南筝父母到娶回来费时一年。
南家毕竟是生意人,南筝嫁给江南商户好歹能帮衬帮衬家里,毛小岁他们生意再大在江南也没有根基,最后还是南恒出面劝的。
好在人是娶回来了,李安康也断了外出游玩的心思,书店便由南筝去照看,李安康被秦安押着慢慢接手养殖场的生意。
镇子虽小,但日子却格外舒然。
南筝一开始害怕自己不喜欢这个小镇子,住了半年才察觉出好来,连给家里的书信都要夸好些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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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
京城富庶,天子脚下的龌龊事却不少,不过这些都跟年仅三岁的秦安没关系。因为他还要学习功课,在这个笔都握不住,话都口齿不清的年纪每天又要背诗,又要习字。
不是他勤奋好学,而是他有一个爱攀比的娘。
而他攀比的对象是已经年满五岁的大哥秦明,秦家嫡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娘一定要攀比,秦家虽说是商户,但也讲究门当户对。
秦明的娘作为秦家主母身份必是贵不可言,而他娘晚晚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
晚晚又名婉婉,花楼里的姑娘,因为长的好看被他亲爹带回来当了府里的玩意,后来又因为嫌弃楼里的名字不吉利所以改成了晚晚。
晚晚一开始倒是奔着过安生日子来的,后来被府里的富贵迷了眼,府里每段时间都会进来新的年轻貌美的女子,晚晚一开始还能凭借手段争宠一二,后来有了秦安后样貌身材皆是大不如前,靠美色必是比不过。
秦安那时候就在想,一个沉迷美色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专宠一人呢,这样的宠爱是有时限的,一旦过了时限就好比路边的野菜,分文不值,可惜都不愿意认命,都想当那个例外。
她们靠不了自己就靠孩子,教自己的孩子撒谎,教他们如何讨那所谓父亲的欢心。
秦安当时就在想,明明他们被称作少爷,为何过的比外头的小乞儿都不如。
一言一行都要被管教,每天忙的连自己的时间都没有,还要被自己的亲娘贬低,还要听她们诉苦,要背负她们以后的命运…
秦安曾经逃过一节课,因为手太疼了,也太困了。
他每天起的比府里的丫鬟都早,睡的比草丛里的蛐蛐都晚,要背书,要写字,要练功,他就是个陀螺,转的停不下来。
他觉得自己只是歇息一下,但他娘却因为这事发了疯,仅仅是因为秦明被夸了,两厢对比下来他就是那个无可救药的纨绔子弟,让她丢了脸,所以他被罚在地上跪了一个时辰,尽管后来他睡了过去,但他印象里这种事时常发生,不是被掐,被打就是被罚跪,理由也千奇百怪。
秦安自己被府里其他孩子比下去了,晚晚自己被谁谁谁算计了,主母又给她难堪了,总之她有不痛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安。
她时常骂秦安是没什么用的窝囊废,责怪秦安的出生既不能给她好日子还要毁了她。
能让她怨怼的事情太多了,责怪主母刻薄,其她女人会算计,却唯独不会怨怼那个男人的花心和自己的贪心,她把自己放在受害人的位置上,把其他人比做刽子手。
晚晚虽说是他亲娘,但秦安从未喜欢过她,于他而言那是比夫子还可怕的存在,秦府里面到处都是吃人的鬼,光想想就让人内心抗拒害怕。
府里的后院就像是一个斗兽场,这群女人和孩子是被饲养的兽。
秦府每年都会死几个人了,每次都是意外,可到底是不是意外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直到有一年死的人里多了晚晚。
秦安其实都算不上难过,甚至连报仇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晚晚不是什么好人,府里每年死的那些人里甚至有不少是她的杰作,而他或多或少帮着遮掩过一二。
后来毛小岁问起他的过去时秦安其实撒了谎,他不是被赶出来的,是知道秦家大难临头所以主设计离开的,而那个秦明的未婚妻其实早已有了姘头,她们算是各取所需。
在秦家的事上他也出了一份力,虽然秦家的刀早就在头顶悬着了,但他还是往下压了压,让它落了下来。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在他往下压刀的时候确实是想为晚晚报仇的。再追根究底,其实是他厌恶秦家,而晚晚只占了其中很小的部分…
(不写秦安都的cp了,他不需要)
(不写黑子了,就当它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