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黑衣人狂奔而来,围住老许,举起大刀朝他劈去。
沈清吓得尖叫出声:“老许!”
就在她以为老许会就此死于黑衣人的刀下时,不想老许却是迅速从腿上抽出了一把枪,朝黑衣人射过去。
黑衣人倒下几个。
老许回头,对沈清大喊道:“沈老板!快跑!快!”
沈清回神,连滚带爬地往前,奈何心脏实在太痛,根本使不出力气。
身后,老许发出一声惨叫。
她回头看去,就见不断有黑衣人冲上来,都是抱着不要命的心态往上冲,老许持枪的手,早已被他们砍伤,抢掉到了地上。
数十个人把老许包围住,沈清看到他们举起了大刀。
老许和江深一倒下,她也跑不了,而她也不能丢下他们自己跑了。
她折返回去,吼道:“放开他!我跟你们走!”
黑衣人登时放开老许,朝她涌来,把她五花大绑塞进另一辆马车里。
车窗外,老许在低呼:“沈老板……沈老板……”
沈清听到了,大声说道:“快带江深进城治疗,去找齐大夫!找齐大夫!”
马车跑起来。
老许的声音渐渐远去。
但沈清相信他能读懂自己的暗示,去通知齐振恒。
一路颠簸中,被绑住手脚的她,像一块鱼肉,不知自己会被带到何方。
虽然先前就知此次回江州和赵员外对线,不会顺利,不想竟这般凶险,连城门都还未进去,赵员外就已经派了人在城外等着她。
她能猜到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上次她只不过希望提前归还债款,赵员外就已收买高元奇高元香二人陷害她,这次债务到期,她要如数归还,拿回地契,赵员外肯定要狗急跳墙。
之所以没就地杀她,应当还是惦记她的身子,想先折腾她一顿,再把她杀害。
赵员外爪牙众多,就算是有枪的江深和老许都敌不过,她又如何才能让自己逃出生天?
恐惧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沈清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马车走了不久,很快停下。
沈清猜这是在城关附近的地方。
她松一口气。
好在不是太远,否则她就算杀了赵员外,也不一定有命能逃回城里。
“下来!”有人钻进马车里,将她扭下马车。
沈清没有挣扎,保留体力自救。
眼瞧四周。
全是高耸入云的树,像护卫队一样包围着中间一座平屋,看不到明显的出口。
“走!进去!”黑衣人用力推了她一把,她边观察环境,边缓慢地往里头走。
路上隐约有一条被脚踩出来的浅浅的道子,顺着那条道子,应该就是出口。
她暗暗记住那条道子通往的方向。
被推着进大门。
四平八阔的客厅中,正中放着一对雕龙太师椅,龙头狰狞地向着外头,后面的墙上,是一幅龙腾图。
沈清眯了眯眼睛。
封建社会,龙凤是帝皇专属物,民间不能有任何雕龙绣凤的元素,这间屋子,敢如此大胆地使用龙元素,释放了两个信号——
首先,这个屋子的主人,觊觎皇位。
赵员外身为一名豪绅,平日也就在江州横着走,做点强抢的买卖,没那个野心、也没那个志向去觊觎皇位,所以这间屋子的主人,不是他,是他背后的人。!
再者,她这次是必死无疑……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这间屋子的秘密。
思及此,沈清脊背一凉。
但反过来一想,如果她今天能活着出去,也许就能将赵员外跟他背后的人一网打尽!因为她发现了这个地方!
“沈氏?”幽灵一样的声音,从沈清身后响起。
赵员外背着手,俯着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她被他这副表情吓了一跳,后退一大步,大声喝道:“你把我抓到这里做什么?”
赵员外登时变了脸色,骂道:“贱人!谁叫你给脸不要脸?”
沈清咬牙看着他。
并非她没勇气对骂,而是这种时刻骂了没用,耗费体力不说,还会令对方恼羞成怒,更快杀了她。
她看一眼守在大门口的打手,深知就算现在把赵员外杀了,也跑不出这个大门。
只能智取,不能硬来。
沈清看回赵员外,放柔了声调,试探道:“你要怎样才能放我出去?”
赵员外登时又笑起来,视线落到她胸脯上,怪声怪调地说道:“你也真是傻,好不容易把你抓过来,岂有再放你走的道理?”
“我愿意把高家的宅子卖给你,你放我走!”
赵员外大笑片刻,又恶狠狠地看向她:“把你杀了,我要高家的宅子还不容易?上次之所以提出再花二十万两买高家的宅子,纯粹是给齐大人面子!你还真以为高家那破宅子值二十万两呐?”
沈清冷笑:“对啊,所以我也一直很纳闷,大人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要高家的破宅子?”
赵员外对着虚空拱了拱手:“没错啊,李大人要什么样的宅子没有,要高家那破宅子?”
李大人?
沈清记住这个姓,冷冷看向赵员外身后那副龙腾图。
之前还三缄其口,现在对这位李大人,是一点都不加避讳了。
沈清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李大人揪出来,否则永远没有安宁之日!
可要怎么才让这个人现形?
沈清看向赵员外。
只能从他这里找突破口。
她忍住胃底的不适,谄媚地对他笑道:“其实我很羡慕你,能帮李大人做事情,如果李大人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愿意向李大人效劳。”
赵员外狐疑地看着她:“你要如何效劳?”
“大人想要高家的宅子,我就双手奉上。大人想要我帮他做生意,我也是可以的。”
“这点我倒是相信。”赵员外笑着摸了一把她的脸,“你这个小寡妇,别的不行,做生意倒是有一套。”
视线往她被绳子勒得紧紧的胸脯上一落,淫笑道:“要我为你牵线,可以,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沈清知道这“诚意”指什么。
赵员外想要她奉上身子,看她是不是真的能放得开。
又或许,一切都是幌子,要的只是她的身子,之后再把她杀害。
沈清看一眼守卫森严的大门口,牙一咬,忍住从胃底翻涌上来的恶寒感,对赵员外笑道:“咱们到里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