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员外登时目露淫光,动作迅速地上前来帮她松绑。
“走走,我们去里头。”声音急促,像狗喘一样。
沈清要吐了,强忍着,双手恢复自由后,立即去摸头上的发簪刀。
她被赵员外带着走迷宫似的,来到最里头一间房门前。
门开,她登时惊得怔在原地。
龙床、金被。
那位李大人是真的很想当皇帝啊。
正想着,身体忽然一个腾空。
赵员外将她抱进屋子,直接丢到龙床上。
沈清佯装娇羞抗拒,推抵着他。
他流着哈喇子骑到她身上,一把撕开她的衣领。
盘扣哗啦啦应声落地。
看到里头露出来的真丝肚兜,登时红了眼,兴奋地朝她胸前凑去。
沈清咬牙,左手悄悄拔下发簪刀,瞬间朝他的颈动脉扎去!
血登时像喷泉一样滋溜溜地往外喷,赵员外来不及哼一声,就赤白着双眼,软绵绵地趴到沈清身上。
沈清目光涣散地看着被血染红的屋顶,握着发簪刀的手在打斗。
她杀人了。
她又杀人了。
血喷到她身上、脸上,染红了金粉色的肚兜。
她茫然地推开赵员外的身体,像个机器人一样下了床,锁死房门,然后打开窗户看向外头。
这个在屋子最北最里的房间,外头反而没有守卫,守卫都在大前门。
她搬过来一块椅子,踩上去,爬出窗外,钻进林子里。
凭着方才的印象,朝那条有脚印的小道跑去,不顾胸口的疼痛,死命地往前跑,终于跑出树林。
林外是荒漠一般的山头,远远望去,可见城关。
沈清往城关狂奔而去。
随着身体的奔跑,没有了盘扣的褂衣迎风飞起,露出里头带血的肚兜和锁骨。
她满脸的血,已是没有力气去收拾自己的衣着,只能不要命地往前跑。
那些守卫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她杀了赵员外逃走,很快就会追杀她而来,她要赶紧跑,跑进城关,才能安全!
求生的意志力令沈清忘却了身体的疼痛,往前狂奔而去。
前方,一队人马奔驰而来。
沈清本能地伸手求救。
藏蓝色官服越来越清晰,倒下的前一刻,她看到了齐振恒的脸。
马奔驰到她身旁,因为突然从高速狂奔中被勒停,仰天发出了嘶吼。
齐振恒迅速下马来,奔到她身旁,将她抱到怀里,大呼道:“沈清!沈清!”
怀中的女人衣衫不整,满脸的血,他压根不知道她哪里受伤,为何会这么多血。
“大夫!大夫!”他失态大吼。
副官小心翼翼道:“大人,我们没带大夫,赶紧把人送进城里吧,流这么多血,怕是……”
他赤红了眼看过去,吼道:“你闭嘴!”
抱着沈清上了马,将她紧紧护在怀里,驾马往城关狂奔而去。
身后,有一群黑衣人也驾马赶到,看到齐振恒身上的官服,立即勒马停在原地。
……
“沈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化作厉鬼,把你拖到十八层地狱……”
“高沈氏!你谋杀赵员外,判你斩立决!诛九族!”
刽子手的刽刀落下,数十颗人头滚地。
沈清看到自己的脑袋滚到一旁,和素兰的脑袋撞到一起,刀口处全是血。
她泪流满面地喊道:“素兰!素兰!”
“你醒了?”男人在床边坐下,“感觉怎么样?”
沈清哭着睁眼,看清楚是齐振恒,浑身颤抖地扑进他怀里:“齐大人!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砍我的头可以……可不可以放过其他人……”
齐振恒一愣,瞬时红了脸,犹豫片刻,才伸出双臂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有我在,我不会让你被抓去砍头的。”
他目光笃定,拥住沈清的双臂,结实有力。
可沈清还是害怕得浑身发抖,失态大哭。
赵员外那喷血的样子给了她太大的视觉冲击,她眼前一片全是血。
门外,有道身影驻足片刻后离去。
沈清哭累了,才慢慢从那恐怖中抽离出来。
她红着眼睛看着齐振恒,告诉他今日发生的一切:“他撕我的衣服,趴在我身上,我拿发簪刀刺中他的脖子……”
回想起赵员外那像喷泉一样的血注,她说不下去了,再次浑身发抖。
齐振恒心疼,知道她现在不适合说这些,但他必须知道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在现场。
“你可有留下什么物件在那案发现场?”
沈清回想几道,手往发髻上摸了几道,大惊失色道:“簪刀!我的簪刀还插在赵员外的脖子上!”
“这把簪刀可有人见过?”
她脸色越发的白:“有……我平时都将它插在我的发中……”
齐振恒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安抚她躺回去,换了丫头进来伺候。
一名丫头为沈清更衣,一名端进来晚膳。
沈清吃不下,一想起那些血就直犯恶心,什么都吃不下。
丫头把饭菜端回膳房。
俩人在路上小声说起来。
为沈清更衣的丫头绘声绘色说道:“这位之前就经常造访知州府,轮值的官兵都知道她哩,还说齐大人喜欢她。但很久没来了,一来又衣衫不整的满身血,怪得很……”
端盘子的丫头“啊”的一声,惊道:“衣衫不整?那是在外头被强了?”
“我看像,那衣服都撕成那样了……”
“那齐大人还会喜欢她不?”
“不会了吧?身子脏了呀!”
俩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镜头来到书房。
齐振恒一脸沉重地盯着书桌后的鹤鸟图。
他在思考,要如何把沈清从这个案子里摘出去。既不影响她的名声,又能把案子结了。
如今过去了几个时辰,案子定是到了县衙那边,最迟明日一早,县令就要到高家去拿人。
赵员外的打手抓的沈清,定认得她,这是人证。
且沈清与赵员外在屋内搏斗过,那簪刀还插在赵员外的颈上,这又将成为凶器、铁一般的物证!
如此想来,人证物证俱全,她是死路一条。
即便她能证实自己为自保才杀人,但逃得了斩首,也逃不过抄家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