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上前移开木柜。
底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铁板双开门。
这是一个通往地下密室的入口!
程稚文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涌,吼道:“给我砸开!”
江深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撬开铁板,打开,出现了一条密道。
他左手点着火,右手按着腰间的枪袋,走在前头,先进入密道。
程稚文跟在后头。
经过一段不长的通道,来到一个用灰白砖头砌起来的拱门前。
程稚文躬身穿过。
突然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传了过来。
“你走开!你别碰我!呜呜呜——”
是沈清的声音!
她还活着!
程稚文循着声音往前狂奔,来到一个木门前。
抬脚就往门上踹:“给我开门!”
里头安静一瞬,很快又传来沈清的尖叫声:“程稚文!救我!救我!救——”
声音戛然而止。
恐惧笼罩着程稚文,他疯狂踹门:“程稚武!给我开门!马上给我开门!否则我毙了你!”
继续踹门。
但这个门坚固异常,无论他怎么踹都踹不开。
他大吼一声:“江深!把枪给我!”
江深立刻从枪袋拔出短枪,双手奉上。
他接过,往后退了几步,枪口瞄准木门,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将木门打出几个点,程稚武一手握着枪,抬脚猛踹木门。
门板沿着几个枪眼裂开。
程稚文继续猛踹,门板终于被他踹开。
他举着枪冲进去——
沈清缩在床角,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而程稚武坐在她面前,拿手捂着她的嘴巴。
瞧见他冲进来,沈清布满眼泪的双眸绝望地看着他。
他一个箭步上前,抬起握枪的右手,枪口顶上程稚武的后脑勺,吼道:“拿开你的手,给我滚!”
程稚武讥笑着放开手,从床上跳了下来,拍了拍双掌:“齐大人要带弟妹走,我好心帮她藏在这里。我都是为你了啊稚文。”
程稚文眯眼看着他,紧咬了后槽牙,咬得脸颊咬肌凸起。
大吼道:“江深!”
江深赶紧进门来:“是!”
“把朱小姐带回院子!快!”
江深赶紧上前搀扶沈清下床。
红色床单上,登时出现了一滩颜色更深的印子。
程稚文立刻去看沈清的下身,就见她浅金色的睡裙上,下身处全被血给染红了!
意识到她可能被程稚武给糟蹋了,瞳仁狠狠一缩,枪口顶到程稚武额头上,痛苦地吼道:“你动她!我杀了你!”
手扣动了扳机。
程稚武却笑着拨开枪。
他很自信程稚文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动他。
“稚文啊,你要记得一句话,”他得意地睨着程稚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说完,扯了扯身上的长褂衫,准备走。
“砰”的一声,一发子弹打中他脚边的地面。
他本能地跳开身子,错愕地看着程稚文。
没料到程稚文竟然真的开枪:“稚文,你疯了?你为了一个女人对我开枪?”
一发子弹又射中他身旁的墙壁,虽然没射中他,却是擦着他的袖子飞过。
“我要杀了你!”程稚文重新将枪口顶到他脑门上,“我要杀了你I!”
江深不忍让沈清看这些,将沈清拦腰抱起,迅速离开了地牢。
他抱着沈清跑进院子,齐振恒欣喜地上前来:“人找到了?没事儿吧?快把人抱进来!”
江深抱着沈清冲进房间,把人放到床上。
沈清手里还攥着簪刀,整个人瑟瑟发抖。
紫燕端了热水进门来,拉开沈清身下的被子,想让她躺进被窝里。
珍珠白的被面,被血迹染红。
紫燕吓了一跳,赶紧推着沈清的身子翻过去,查看伤势:“朱小姐,您受伤了吗?伤到哪儿了?”
话刚说完,就看到沈清的屁股处,一片的血。
紫燕吓得连连后退。
齐振恒也看到了,一个箭步上前,将被子盖到沈清身上。
转身对紫燕吼道:“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找女大夫!”
紫燕愣愣道:“哦哦!”
见她发怔,齐振恒大吼:“还不快去!”
紫燕这才回过神,朝门外奔去。
齐振恒转身,俯身看着沈清,痛苦道:“清儿……清儿……你受苦了……”
眼泪滴到被单上。
沈清回过神来,忽然伸出双臂,抱住他,哭道:“是程稚武!是程稚武!”
齐振恒咬牙,眼泪越发汹涌。
“你放心!大哥定为你报仇!”
……
江深把沈清交给齐振恒后,立即带人冲进地牢。
程稚文还和程稚武对峙着,枪口还顶在程稚武的脑门上。
“稚文,你还记得你七岁那年的夏天,特别炎热,你受不住,瞒着爹娘,去门口那河里游水纳凉?”
“是!我差点溺水,是你跳进河中,把我捞起来!”
程稚武笑着点点头:“原来你还记着,我以为你忘了。那时的我,不过大你两岁,亦不识水性,为了将你捞起来,差点也跟着溺了水。”
程稚文没吭声,面目阴沉地盯着他。
“还有一年,官家前来程家遴选赴美留学的少年,爹原本决定将我送出去,因为我比你大,更适合去美国。你知晓后,也闹着要去美国,爹娘舍不得你,死活不让你去,是我在出发那日装病,爹娘没了法子,只好将你送上船。”
“稚文啊,”程稚武忽然红了眼眶,“我是真心爱惜你这个弟弟啊。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都让给你,甚至为了救你,差点溺死自己。”
程稚文紧咬后槽牙,咬得咬肌凸起,狠狠盯着程稚武,吼道:“你做了绑架拘禁我爱人的恶毒事,你说你爱惜我这个弟弟?”
何飞震惊地看向江深。
江深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爱人?”程稚武低低笑起来,“你若真爱她,当初何必死活退了婚?”
程稚文死死盯着他,没吭声。
“那年,米商沈老爷带着最小的女儿来府上拜见,我对沈家小女一见钟情,我看得出你也喜欢她,所以在爹将这桩婚事指给我的时候,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这样,爹才会把婚事指给你……”
程稚文怒了,顶着他脑门的枪口,又往前顶了一顶,吼道:“你既然拒绝了,那就一辈子绝了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