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民的母亲和妻子日夜守护着孩子,不敢让他到外面去,担心发生事端,因为他们心里一直在怀疑孩子的真实身份,总觉得这孩子不是凡人。
王忠诚的心里也一直被这件事困扰着,想要把孩子的颜色变过来却爱莫能助,再加上现在自己的儿子也出了这样的事,更是让他一筹莫展。
在王忠诚的潜意识中,总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在西方,每天晚上他都要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口凝望着西方,心潮起伏。
而且他曾经几次在梦里都受到过仙人的启示,暗示他去一趟西域,或许或有什么收获,而且还有一次他梦见了观音菩萨身边的道童告诉他说西域天山龙泉峰有一个泉眼里面的泉水可以洗掉李二民家孩子的颜色。
王忠诚思考了好长时间,终于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梦中的地方,藉以了却心愿。
终于,他拿定主意要西去寻子,顺便取天山龙泉水给李二民的孩子洗身子。
这天晚上,王忠诚悄悄把李二民和李厚财叫到自己家里,告诉了他们自己要去西域天山顶上的九龙泉,取水给孩子洗身体治病,并且沿路打听一下自己儿子的下落的想法。
李厚财和李二民听了吓了一跳!
“你咋想起来去那儿取水?那可是远着呢,你如何去得了?不行不行,不能去!”
李二民也说道:“忠诚哥,我知道是为了给孩子治病的,可西域那么远啥时候才能去得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能去,孩子的颜色要是实在变不过来我们就搬到别处去住,哪怕深山老林也行。”
王忠诚知道自己今生必须要去一趟天山,也许是命中注定。
究竟能不能取到水,甚至能不能活着回来,自己也不知道,总之必须要去。
“你们就不要管了,我必须得去一趟,要不于心不安,顺路也找一找念恩。”
李二民父子俩不知该如何是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扑通一声给王忠诚跪下了……
“孩子的病治不过来就算了,认命吧,就这样养着,不要让他出门,省的吓坏村里的人。
“你要是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担待不起呀!”
王忠诚说这件事关系到孩子的一生,自己必须要把孩子颜色转变过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
王氏在一旁早就哭成了泪人,当她得知丈夫有去西域取水的念头的那天就规劝他不要去,但是王忠诚已经拿定了主意,非去不可,王氏几次三番也没能劝阻得了。
王忠诚扶起地上的父子俩安慰他们不要担心,然后又交待李二民:“每到月底最后一天,把你家的牛犊拴在家门口,不要给牛犊饮水,即使牛犊再渴也不能给它喝水,熬过三个月底的最后一天,就没事了,牛也可以喝水了,一定要记住!如果三个月内牛喝了水死了,那么我也就回不来了。”
李二民正要询问原由,被王忠诚制止。
“忠诚,你要是一定要去那就把我家的黄牛卖了给你拿些盘缠吧。”
“不用不用,我自有办法,你们牢记我的叮嘱就行了,在家好好照顾孩子,等我回来。”
王忠诚又安排了其他事情,李二民和父亲李厚财给王忠诚深深鞠了三个躬,父子俩回家了。
王忠诚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让老婆告诉村里的人说自己出去采药,顺便打听一下儿子的下落,三五月就回来。
王氏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王忠诚准备行装。
第二天一早,王忠诚和妻子王氏去了东头的土地庙祭拜了土地爷后背起妻子给他准备的行囊,又拿了乞丐留下的布袋子,装了一些干粮,上路了。
王氏望着丈夫的背影直哭的肝肠寸断,这一走不知丈夫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或者能不能回来。
王氏边流泪边再次跑到土地庙上为王忠诚求签,没想到那签子从头上滚落下来的时候上面竟然写着: 下下签!
王氏当时就晕倒了,等她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家里,几个妯娌和李厚财还有王忠厚几个人都在她家。
“巧玲妈,你可醒来了,你这一睡就是三四天,吓坏我们了。”
大嫂抓着王氏的手泪眼婆娑地说道。
“她二婶,你可要想开点儿,那人生在世什么事都是上天注定的,不要强求。”
李厚财也劝道:“忠诚很快就回来的,他是救苦救难的好人,不会有事的。”
王氏听着大家的劝告流着泪,心里想着寻找儿子的丈夫,也不知道他现在走到哪了,怎么样了……
王忠诚按照梦里道童的指示,一直向西走去。
一路上风餐露宿,晓行夜住,渴了就向路边对人家人家讨口水,饿了就吃自己带的干粮,可是没几天就吃完了,只好一边像和尚一样化缘,一边当起了乞丐,沿路乞讨。
不久,一个白面书生就变成了半百之年的沧桑小老头。
嘴上也生了泡,鞋也磨破了,脸也被烈日晒的黢黑,可是所过之地都是一马平川,根本没有山,更不要说有什么天山了。
看来路途还很遥远呀。
大约走二十多天,这一天终于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好像有山,但是又走了几天依然是一眼望不到的平原,原来是平原上的海市蜃楼,是空气折射出来的景象。
这天晚上,王忠诚走的又渴又饿,眼看就天黑了,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几十户人家的村子。
王忠诚喜出望外,加快了脚步,走进了村子。
可是这个村子里却看不到人影,或者人们已经睡觉了。
王忠诚以为是一座没有人居住的古时候遗留下来的村子呢。
可是走近才看出来,这个二十几户人家的村子住的满满的,没有一户是空的。
他试着敲了最东边一家的窗户,可是里面的人听到外面有动静马上就停止了声音,悄无声息了。
咚咚咚……王忠诚掌控着力量,轻轻地边敲门边说道:“屋里有人吗?听到了吗?我是过路人,可否借住一宿?”
一连敲了几家的窗户都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好像大家都有什么畏惧。
王忠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这村子里的人有些怪怪的。
没办法,只好在一家人家的东墙角,铺了自己的布袋子,打算凑合一夜。
没想到到了夜半三更,突然被吵吵闹闹的人声惊醒。
睁开眼一看,周围围了一些人,显然是村里的村民,应该是把他当成坏人了。
王忠诚揉了揉眼睛,赶紧站了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老人躬身打礼,解释说自己是从东边的查尔干图村来的,要去天山顶上的九龙泉取水,回去做药引救人。
这些人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大个子指了指他说道:“你就是那个采花大盗吧?别假装了,什么取水救人,今天被我们老大作法给逮住了吧?!还有什么话说?!走!跟我们回去受审!”
王忠诚听了大个子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壮士请明辨,我不是什么采花大盗?我是郎中!从东边来的,要去西域天山取水!”
人群中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斜愣着眼说道:“你这不是胡说吗?!哪有什么西域?哪有天山?你是胡说吧!”
大个子恶狠狠地说道:“别和他废话,捆了交给咱们大老爷审问,不怕他不承认。”
“对!捆了!”
几个人上前就要捆绑王忠诚,王忠诚急忙后退, 这一退竟像是脚下蹬了风火轮一样,腾空而起,离开了人群足有几十米!
众人大惊!
只见王忠诚突然变得身高过丈膀栏八尺,像一座山一样威武雄壮!
众人大骇!一齐跪倒!
为首的大个子再也不敢嚣张了,边磕头边说道:“小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仙人了!再也不敢了!”
说完,磕头如捣蒜,脑袋都磕出血了。
“我问你!你说的采花大盗是怎么回事?”
王忠诚忽然又变回了原型,站立于人群对面。
“是这样……”
“神仙在上!容小人回禀,那采花大盗……”
人群中有一位白须长者正要说话,被大个子抢了去。
“最近一个月多总有恶人半夜进入村民家中,糟蹋黄花闺女,已经发生了五六起案件,一直无法侦破。”
“哦,那淫贼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吗?”
“没……没有……”
“有!”那老者说道。
“有什么?”
“据人说是个穿夜行衣的大个子!而且还有……”
“大个子?还有什么?”
王忠诚不慌不忙地问道。
大个子急忙阻拦道:“仙人可别听他瞎说!黑天半夜的,什么也看不见,啥也没留下,他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老糊涂!就知道胡说八道!不要相信他说的!”
“住嘴!不信他的信你的吗?”
白须长者见王忠诚呵止大个子就马上又说道:“仙人可要替我们做主呐!听前几天王万全家姑娘说那淫贼……瘦长脸……脸上还有……”
老人忽然嘴角抽风说不下去了。
王忠诚急忙近前,伸手抓住了老者的手臂,在合谷穴上用力一掐,白须老者啊了一声恢复过来!
“你别瞎说!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王万全家姑娘根本没看清模样,你别妖言惑众!”
那大个子忽然气焰嚣张地站了起来指责老者道。
王忠诚转身抬起手来啪地一声打在大个子脸上!
大个子几乎被打的转了个圈儿。
“你!你……仙人怎么打我?”
“你这个淫贼还不快承认自己的罪行?!”
“仙人饶命!”
扑通一声!大个子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求求仙人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乡亲们待你不薄,你却为祸一方,祸害良家妇女,你还有良心吗?!”
王忠诚厉声责骂道。
“啊?!原来是你?!”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就不该收留你!”
白须老者和村里人呼啦一下上前围住了大个子。
只听噼里啪啦一顿响,大个子被打的鼻青脸肿没有了人形!
“乡亲们请住手!把他送到衙门吧,让县太爷去处罚他。”
王忠诚急忙上前阻止道。
几个人年轻人骂骂咧咧地扭住大个子的胳膊把他扭送衙门去了。
白须老者对王忠诚深施一礼说道:“先生可是神人呐!请问来自哪里?真的是要去西域?可是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找个地方呀。”
王忠诚抱拳拱手对大家说:“乡亲们!在下王忠诚的确是要去西域的天山九龙泉取水,为救村里的一个孩子,路经此地,打扰各位了!”
原来,刚才白须老者在王忠诚耳边说了淫贼的长相,其实就是那个骄横跋扈的大个子,只是他们慑于大个子的淫威不敢惩罚他罢了,现在王忠诚帮大家报了仇,大家非常高兴。
“仙人留下吧!那西域在哪你可知道道路?我看还是别去了。”
“对!仙人!留下吧!那王大个和县太爷有亲,不会被处罚的,我们还得受他的欺负!”
“大家放心!大个子已经被我灭了妖气,以后和大家一样,不敢再欺负你们了!如果再欺负你们就喊我的名字,我叫王忠诚!”
“王仙人!你不要走,留下来吧!西域根本没有天山,你看看西边都是平原,哪里有山?”
“乡亲们!我还有要事要办,不能久留,告辞了!后会有期!”
说罢不顾大家的挽留,拿起自己的布袋搭在肩上,一路向西去了。
王忠诚离开众人继续向西行进,一边走一边琢磨:为什么忽然就像有人注入了自己的身体帮助自己一样?变得神通广大?但是为什么有时又像凡人一样弱不禁风?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上天有意为之?
为此王忠诚几番苦恼几番纠结,自从梦里遇见老道之后,自己的日子就变得不太平不安然了,各种事件时常发生,每一次事件都足以让他身心俱碎。
现在又丢了儿子,又跑来西域取水,还与神仙挂上了钩,究竟是福是祸不得而知,反正现在又被逼上了这条不知有没有归途的路。
去往西方的道路并不是所有的路都是宽敞通畅的,有的时候是羊肠小道,有的时候是笔直的大道,此时天空的晚霞映着云彩,发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王忠诚迎着夕阳一直向前走,行至晚间,走到一个小镇子上。
王忠诚正要找个马车店或者适合住宿的地方凑合一夜,其实他已经花尽了身上的银两,只能选择后者了。
正寻思呢,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阵呼喊声,只见远方跑来几个人,追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那乞丐跑近时,王忠诚仔细一看!嚯!这不是偷走自己孩子的乞丐吗?!
眼见乞丐越来越近,王忠诚站立当道想要把乞丐拦住!
“站住!你给我站住!我可算把你找到了!”
伸手就要拉住乞丐!
可奇怪的是乞丐经过王忠诚时竟然毫无觉察!眼睁睁地看着乞丐从自己身边跑了过去。
“乞丐!老乞丐!你给我站住!还我的儿子!”
王忠诚立即向前追去!
谁知刚喊完没跑几步就被后面上来的人抓住了!
“站住!你给我站住!”
“是他是他!看你往哪跑!还想跑?!抓你多少天了!”
“说!干什么的!”
王忠诚这个冤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