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茶道会馆,其实就是接私活的雇佣团,主要是帮人打探消息、探听真相,该出手的时候还得出手,这种茶道会馆历史悠久,创始人陆小凤如今已成为传奇。
生意竟然不错,东家的消息卖给西家,吕延因为站的高,很多事情都能看出个大概,渐渐小有名气。
这一日他酒足饭饱,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立刻发现了异常,桌子上多了些饭菜,还摆上了几瓶酒。
“是你吗?衰货?”
脖后生风,金锐之气已斩断了他的汗毛,他身体前倾,从桌子上跃了过去,将将躲开那一剑。
“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都死了几回了。”
“耗子扛枪窝里横!”
专诸被戳中了痛处,表情一下子难看了。
吕延又倒上酒,“边喝边说,有事?”
两人喝着酒聊着过去,每当他讲到自己受瘪窘迫之时,专诸都很开心,外加上落井下石的嘲讽。酒下得很快,两人的酒都上了脸,嘴上更没有看门的,专诸的嘴更加恶毒了,还伴以哈哈大笑,好像有生以来从未这么舒心过。
吕延一口干了杯中酒,重重地放下,“你这段日子都忙啥去了?”
专诸的脸一下子僵硬了,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许久之后憋出了一声哀叹。
吕延勃然起身,“你怎么了?这不是你!”
专诸摇了摇头,讲起了往事。
原来,上次受伤之后不久就被姑姑找到,姑姑虽然嘴上呵斥,但还给专诸治好了伤。养伤期间,专诸仍然以刺客的身份行走,期间杀了不少人,后来一单生意坏了事,说是要杀一个剑客,专诸准备的很充分,结果刺杀失败了,败在了剑客的剑下,剑客带着面具,根本看不清脸。
“搞清楚这剑客是谁了吗?”
“不用搞清楚,他直接报了名号,叫杀人王。他很嚣张,说我随时可以找他挑战。”
杀人王!
“你挑战了吗?”
“我挑战了三次,败得越来越惨。”专诸的声音几乎噎在了喉咙里,半天才接着说道:“把恶婴借我用一下。”
“恶婴永久沉沦了,被我给埋了。要他有何用?”
“恶婴怨气无边,可为我的剑加持威力,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我不能找我姑姑帮忙,那是禁忌。”
吕延没有回应,因为酒劲上涌,他睡着了。
专诸恶狠狠地盯着吕延,盯得他浑身散发着金黄的光。
不对,面前的酒杯、桌子、菜碟全都反射着金光,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金黄色!
吕延惊醒了,两人奔出了屋外。
漫天降下金黄色的光,还飘荡着痛苦之声,“天降异象!怎么回事?”专诸吃惊。一个头陀从他们上空飞过,以手掩面痛哭连连,突然天空降下了红雪,脚下又起了火。
“业火!灵山出事了!”两人被火烧的很疼,可是有的人却毫发无伤,“只烧和灵山结怨的人,我俩要遭殃了。”
两人来到人群聚集处,一群头陀在扑地痛哭,吕延抓住一个询问了缘由,顿时被惊得脑子一片空白。
“恶婴在人中仙的未知世界里,你可以找他要,他会答应的。”
吕延对专诸说完就走了。
豆蔻以妖族圣女的身份拜访灵山,法殿之上突然刺杀灵主,并饮用灵主之血,遂引来十亿觉尊追杀,现逃往了瀑布三千。
吕延飞速前往瀑布三千。
瀑布三千,飞流直下三千尺。藏在群山中,云深不知处。瀑布三千所在的山就像个善变的少女,时时变换着姿态容颜,望瀑布而上山,上山即迷路,哪怕你是绝世的高人,也会迷失不出。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同样的山水,出自蹩脚的画家就会变得毫无生机和神韵,这里便是如此,大河东去,却如死水,高山连绵,形如沙堆。
吕延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罗盘,这是天吝借给他的。天吝还告诉他这里的时间慢,一个昼夜相当于正常的九个,并且夜晚很长白天很短,冬天很长夏天很短。
不论时光的快慢,沙漏的速度都是一样的。可是,他也觉得这里是慢的。
一个老头在垂钓,不在孤舟上,也没有蓑笠,就是坐在江边的冰冷的寒石上。都说有钱难买老来瘦,可这老头瘦的出奇了,比那手里的竹竿还要细;老人的面相大体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慈眉善目,一种是苦大仇深,这老头便属于后者,好像一辈子都被人亏欠了,偏又执拗地活着,双眼眯成了细缝,和满脸皱纹混在了一起,快睡着了,一缕白须随风轻摆着。
“老伯,这江里根本没有鱼,所钓为何?”
“你猜为什么?”声如洪钟,中气十足,这么细的身体怎么能造出这么粗壮的声音?嗡嗡作响,震人耳膜。
吕延举目四望,除了老头再无人迹,“你是看门的?”
老头还以冷眼,“非我所钓,速速离开。”
吕延便走了,大江过了前面的山便转了个弯,过了转弯又看见老头在江边垂钓。还未等他走到跟前,老头便怒喝:“让你离开,为何还要往里走?”
吕延愣了半天,说道:“老伯你心中有不平事,却也不应迁怒于我呀。”
“你猜为什么?”
吕延懒得猜,又往前走了。
“又是个没教养的!”老头怒了,手中鱼竿轻轻一抖,鱼线向吕延缠了过来。
吕延明明能看清鱼线的轨迹却就是躲不开,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掩了自身生机,躲避天眼,却因为你暴露,着实可恨!”
老头说罢拿出一根画满符咒的木鞭,高高地举起狠狠地打下,“啪”的一声脆响,要不是老头躲开快,几乎被反弹的木鞭打在满口牙上,吕延也疼的一声闷哼。
老头吓了一跳,急忙查看手中的木鞭,吓得嘴都哆嗦了,好在木鞭并未损坏,便又打量起吕延,越看越是惊讶,围着转了三圈,态度来了个大转变,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开了。“原来如此!贵客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