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榜十一封:
神奴一族:掌管鬼界堡。
梦神宗:掌管莲花台。
杀神一族:掌管还魂崖。
……神意如此,昭告天下!
从城那边传来依稀的鞭炮声,不知是新店开张还是有婚事。无论是哪种,作为一个疯子都要去凑这个热闹。
最近他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越走越快,可是这种感觉挥之不去。
拐进一个阴暗的胡同,他放慢了速度,然后猛回头,看见一个人在跟着自己,是专诸。
他问专诸,“你跟着我干什么?”
“谁跟着你,有熟人来了,我去看看。”
两人并肩而行,出了胡同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多是女的,这时专诸说道:“你最近有没有被人跟踪的感觉?”
“你也有?”吕延奇道。
“好像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
“我也是。”
两人都到了地方了,鞭炮还在噼里啪啦响个没完,火药味都呛鼻子了。原来不是什么婚事,而是一家胭脂铺开张,乌泱泱的全是女人。
老板出来了,娘里娘气的声音,“小生初来乍到,开了个小店,还请姐姐妹妹们多多关照,今日开张,全场五折!”
看这老板穿得花枝招展,脸上涂脂抹粉,头上还别着小蓝花,不是乱二是谁!
吕延和专诸面面相觑,这事儿龙五竟没和他们说过。
乱二早看见了他们,把女人们让进店里就颠颠地跑过来,“你们怎么才来!龙五没和你们说?”
“你怎么也跑这里来了?”
“外面正乱套,这里多清净!”
“你来了就乱了。”
“是吗?不止我,那三个货也来了。”
“在哪里?”
“你看呀!”乱二指了指。
吕延顺着指的方向一看,力巴正蹲在墙角吃板面呢。吕延走了过去,力巴抬腿就跑。
一个追一个跑,街人以为疯子又打人了,都躲得远远的。
不知不觉跑了好远,力巴钻进一家店面。
吕延也没注意店门口挂的匾,进去才发现是一家棋馆,人还不少,有对弈的,有观棋的,还有赌棋的,虽不是人声鼎沸,却也不清静。
白癜风四处转悠着,手里也不闲着,哗哗地盘着俩核桃,竟是这里的老板。
吕延看了几局对弈,全都臭不可闻,下棋的人还嫌弃他。他听着哗啦哗啦的核桃声更觉得心烦,指着白癜风骂道:“你有蛋吗?揉扯啥?”
白癜风差点气个倒仰,“你就装疯卖傻吧,污言秽语的玩意!”
吕延扬长而去,“一群臭棋篓子,污了棋盘,早晚烧了。”
人们都道他疯的很厉害了。
地下城。
议事厅里放着大沙盘,显示着地上的城和周围的山。每一栋房子都很精确,连街边的树、院里的晾衣杆都有。
吕延看着沙盘,对龙五说道:
“跟我学了几十年,给你出两个问题。”
“老师请讲。”
吕延指着胭脂铺和棋馆,“我今天才知道新开了两个店,你看位置有何玄妙?”
龙五立刻思索起来,小城飞入他的脑海,形成立体图案,随意地与旋转进退着。他观察着每一处细节,将无关紧要的抹去,最后小城平铺展开,竟然像一座法阵。
吕延便等着,喝掉好几瓶子酒,直到喝得真的快醉了,龙五才有了发现。
“是阵眼!一个是生门,一个是死门!”
吕延点点头。
龙五彻底明白了,白癜风和乱二把整个城镇住了,既是镇压也是守护,小城从此无忧矣。
吕延打了个酒嗝,“第二个问题,我和专诸最近总有被窥视的感觉,你感觉到了吗?”
这次龙五立刻就回答了,“感觉到了,好像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
“你觉得是为什么?”
龙五指着裁缝店,“是她。”
回答正确,离裁缝店越近,吕延被窥视的感觉就越强烈,裁缝店那个老板娘的眼睛在看着整座城。
这个女人不寻常。
吕延有些惆怅,“原来嫌你学得太慢,现在又嫌你太快了。”
“谢老师夸奖,我会更努力。”
“哼!”吕延拎着酒瓶子走了。
第二天,他来到了铁匠铺,却看见天吝也来了。
他冷嘲热讽,“老鼠出洞了,不怕自己的窝被端了?”
天吝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呆不住了,出来透透气,我闻到了贼的味道。”
“贼的味?你自己身上臭了。”
“有人开了一家书店,你猜是谁?”
“谁?”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书店在南城,读书人多,富人却少,酸腐之气遍地,耳边不时传来愤世嫉俗的嗟叹声,听得吕延脑袋疼。
两人正走着,哗啦一盆水泼了过来,直接泼到了脚面上,吕延也不躲,裤子也湿了,好像刚从沟里爬上来。
可是他却怔怔地看着泼水的姑娘,呆若木鸡。
这个姑娘长得挺漂亮,有几分的俏皮。她的五官搭配并不完美,但吕延不在乎。因为她的嘴是小别扭的,眼睛也是,狡黠的目光又是伊人的,鼻子也是。
显然姑娘不是有意的,脸腾地红了,可又带着固有的倔强,欠身低头表示了歉意,回身就往回走,一条腿竟有些跛。
吕延从背后就扑了过去,要去搂这姑娘,幸亏被天吝一把拽住。
“姑娘芳名?”吕延喊着,还要往前去。
两人的扑腾声让姑娘又回了头,笑了一下又走了。
“姑娘芳名?芳名?”
低低的声音带着羞涩,“我叫孟盼儿。”
孟盼儿进了店门,门两旁挂着楹联,“众镜见于一镜中,一镜之中现众影”,横批是“生如幻镜”。
不用说,是一家镜子店。
“孟盼儿,孟盼儿。”吕延几乎挪不动步了,被天吝强拽着来到了书店。
猥猥琐琐的书店老板,根本不像个饱读诗书之人,吕延却认识,偷书贼东方朔。
“他怎么敢来这儿?”
“肯定又是个不修三花的。”
“他的本事有你厉害吗?”
“别的不行,偷书的本事和我有一比。”
“和我无关!走了!”吕延急冲冲地离去。
他冲到乱二的胭脂铺,胡乱抓了许多胭脂就走,一文钱也没留下。这在外人看着正常,疯子抢了胭脂铺,老板息事宁人自认倒霉了。
他又冲进了裁缝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