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强斗狠。
每每回忆起那一幕,许山广就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全感,以至于这种追忆会让他对现在的充足生活没有其它奢望。
那时候的自己,一副小身板,本来不可能以一敌二的,但是束缚手脚的细绳被挣脱断掉了,许山广这才能拿起神器板凳,如臂使指顿时大杀四方,为了保护女孩,他觉得自己的四肢充满神圣的力量,他的“乱披风锤法”将两个歹人给硬生生击退,解救了廖佳玲,让她的清白免于毁坏。
随后,许山广在找到手机后,立马报了警,在警察叔叔的保护下,许山广和廖佳玲安然无恙地离开了位于高山绿化区的烂尾楼。
这件事情算得上刻骨铭心的人生大事,古人云,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被一群不怀好意之人给绑架,能安然地靠自己的一时激情和愤怒逃脱出来,许山广无疑为那时的自己感到幸运。
聪明才智许山广自认为自己是算不上的,主要靠得就是肾上腺素飙升,拼了老命,才把两个歹人给赶走了,方才脱困。
本来自己的人生已经十分平凡的,但有了这件事的羁绊后,在那两个歹人被抓被判绑架罪入狱后,许山广的人生迎来转折,他和廖佳玲谈起了恋爱。
英雄救美女,美女惜英雄,应是救命之恩,产生这般情意。
那真是相当甜蜜的时光,多年以来,许山广和廖佳玲都是没有什么争吵和矛盾,不过这种本该随性继续的无声追忆,被旁桌的愤懑女声给打搅了。
“喂喂,妹,你看那,哪里来的社会闲人!竟然踢着拖鞋,穿着个背心短裤,如此邋遢的人竟然在这种餐厅游荡,‘亚洲the best 10’的保安都干什么去了?真是倒我胃口。”
“好了,我的姐姐,咱吃饭拍照打卡,看那种人干什么?今日主厨可是michelin大师,他可是圈子里的第一帅哥呢,我们还没和他合过影,我们等下要给粉丝们看看这位型男厨师,让他们好好打赏礼物。”
许山广翘着二郎腿,背靠传统中式椅子,神情古怪。他本来是下来吃晚餐的,结果被两个典型的网红女给肆意嘲笑了,要是放以前,他绝对是记在小本本上的,但现在,心态得改变,有廖佳玲日夜紧挨着,摩挲耳鬓下的告诫,许山广已经必须要心态豁达了。
身份不一样了,混的圈子就不一样了,思想境界就不可同日而语。
“快看!michelin大师!”
不是那两个网红女,而是另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盛装出席,烫着卷发,染成了金色。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礼服下是没有内衣的,应是RU贴,十分开放。
“我去,脑残粉。”
许山广惊讶,他看到一位身穿白色厨师服的帅哥正在走着路呢,结果就被那女人叫住了,直接半路拦截。
帅哥厨师明显有些生气,但那卷发妹子还是一脸崇拜,笑嘻嘻地自我介绍,这可真是不懂氛围啊。
“宗教愚昧不可取。”
许山广收回目光,这连小插曲都算不上,他没兴趣看这种热闹,现在唯一感觉就是肚子饿了。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餐桌,下楼前,他就已经打电话给了这家高档餐厅的老板,让他安排下晚饭,许山广的要求很随意,他说的是是随便,能吃饱就行。
这里人均消费万元,许山广放以前肯定没有钱,但现在,廖佳玲有钱,他已经和廖佳玲结婚了,一切费用由他的这位富裕的妻子出。
生意上的事许山广从来没想过要插手,他感觉自己能取到廖佳玲,简直就是天降奇缘,此生无憾了,再说,廖佳玲也不需要许山广帮衬。
“许大哥!”
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脑后响起。
许山广微微皱眉,他往回一看,发现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头站在自己身后,年龄差摆在面前,但许山广知道他为何这样喊。
“刘老板,你好。”
“许大哥,你好。”
刘老板刚刚目光还尊敬万分,但当他看到许山广面前空荡荡时,便立马转身,怒声涛涛,叫出了声:“michelin大师!我都来了,为何13号桌还没有上菜。”
那个型男厨师,闻此色变,直接绕开那个脑残粉,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刘老板面前。
如果说刘老板只是有钱,被雇佣的michelin大师也不会如此恐慌,关键是刘老板也是一位顶级厨师,行业内的上层存在。
“刘老,我正是在为此事准备,马上就上菜了,这不,我出厨房就来提前告知13号的顾客一声。”
三十岁模样的帅哥,对着自己鞠躬弯腰道歉,许山广感到一丝有些习以为常的违和感,旁桌的两个网红女顿时噤若寒蝉,虽然她们的手机还拍着散发男性独有魅力的michelin大师,但已经忘了这正好到了该向粉丝要打赏礼物了的“乞讨”时刻。
许山广无奈,他推开椅子,他赶紧让年老的刘老板不要生气,免得气坏自己身体。许山广立马劝和,这种事情他遇到挺多次了,怠慢,不屑,置若罔闻,许山广发觉他的前半生所遇到的故意冷漠,现在却总有一个话事人般的老人能站出来帮他解决,所以他也不得不大度起来,这估计才是真正的原因。
许山广思想境界没有高起来,但他从来不想仗势欺人。
带着如芒在背的古怪感,用了晚餐之后,许山广回到了楼上的家,确切点说,这一栋大楼的第100层。
就像迪拜的那些石油皇室,这整栋楼,都是许山名下的,当然,钱是廖佳玲出的。
“不真实!”
许山广来到走廊,这里有20个房间,他的卡能刷所有门禁,包括天台的绿化公园,这里的床加起来的面积可以组成一个足球场,但他并未感到亲切,和由衷的舒适感。
这里不像他的家。
这也确实,许山广以前的家,穷酸得狠,自己的卧室,还是个不足7平米的小房间,自己的小床,用了17年。
许山广刷卡,随便进入了一房间,一个自动智能人偶(dA)走了过来,她是一位女性,或者说,是拥有着各种伪生殖系统的模块化人形,这是日美的信息生命科学家发明的,据说在一些合法SEx产业的国家大受欢迎,用于地下拳击,h影视等,满足人类最幽暗的猎奇和对暴力的渴望。
许山广也很喜欢,因为dA真的能满足男人的各种幻想,当然,如果主人是女性,dA也能满足。
她知道如何服侍人,即便出现错误,你也可以像教小孩样,用语言来教育,dA学得很快,像个智能的科技黑箱,可以通过交流来进行操作,这样每个人的dA都是与众不同,这吊打了市面上的同质化的养成游戏,媲美真人互动,却不违法。
看着花信年华模样的淑女,穿着黑丝女仆装走来,许山广感到邪火,但当他享受着被服务的情趣后,像只野兽掠夺dA,释放热血后,圣人一般的贤者感觉便充盈了大汗淋淋的赤膊。
许山广感受着酸痛,他开始思考,就像别人事后一个根烟,思考人生对他来说,就是赛过活神仙的圣药。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自己有dA的陪伴,但还是感到了孤独。
许山广住着超级大“house”,有着各个型号,各种口味的美女机器人,衣服和食物丰富不缺,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肥宅般的生活可以浪到地老天荒。
还有廖佳玲,包容他一切的妻子,一个黑长直的美女,一个身体健美的美女,他与她像热恋的青年男女的那段时光,每每追忆的那段婚姻生活,是如此美好——现在也美好,只是少了激情。
对于许山广来言,廖佳玲是包含了所有男人的美好幻想,肤白貌美,富裕阶层,支持丈夫,但许山广还是觉得廖佳玲少了些东西,一种他之所以追忆,必须都通过回忆找回的缺失,真正急需的事物!
许山广看着看着大床上光滑如玉的dA,这思考人生的夜晚他度过了很多次,有时候廖佳玲不忙,躺在床上的就不是dA了,但他得不出那个答案,那个事物他明明很需要,却叫不出名字,就像天生的失声之人,第一次用手术和机器修复的嗓音去描绘眼睛里的世界。
许山广走向大床,他又有了邪火,这里没有人能限制他,只有dA抬起螓首,进行口头警告,让他养生,但许山广不会去养生,他得让大脑再次冷静。
不过,许山广不是粗暴的人,暴力他喜欢,但他更懒,他选择爱抚,就像把玩一会1比1的换装娃娃,他抱着dA,欣赏着dA,等到天亮。
人生无憾,但心里的孤独,那个事物,都是真切存在的。
在欲火消停之后,许山广叹气,他目光越过怀里的dA,翻过床沿,看向两人高的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他感到芸芸众生的渺小,每家必有每家的故事,也许像他现在一般富足无忧,也许像他以前那般卑微如蜉蝣。
温饱思**,许山广这种被充足物质围绕的精神,却不甘于低级快乐,他想要高级快乐,但他无法叫出那个事物的名字,这发生过很多次,许山广都有既视感,记忆是不靠谱的,他不知道是先有既视感,还是先有重复了。无趣的体验也伴随无数次,只是换了房间,怀里换了个模样的人。
“我真是幸运,也真是不幸。”许山广皱着眉头,感觉小腹瘙痒,那是dA在作祟。
这本该令普通人艳羡的生活,但当事人却如穷人一般絮絮叨叨,带着抱怨。
许山广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他从一个穷学生,通过婚姻实现阶级的飞升,获得了近未来般的现代生活,但他得到低级快乐终究是短暂的,孤独般的寂寞,如蛆驻骨,如影随行,在长年刺激神经。
“我难道,要这样过了一辈子吗?”
许山广自言自语,dA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小鸡啄米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