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鲁的后脑勺挡在阿婉面前,成功阻断了她继续观看美男的视线,这叫她心里猫爪般难受。她尝试了几次踮脚未果后,直接嫌弃的上手把他脑袋把啦一边。
“阮离?好些年没见你了,如今都长这么大啦!今日你怎么有空来烟火灶呢?不用在凌霄宫修行了吗?”她笑的一脸松皮儿,险些后槽牙都露出来。
得,瞧她那点儿出息!往日里跟她说的话,她全都当耳旁风啦!帕鲁嫌弃的看一眼阿婉,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他不明白:为什么世人都以貌取人,连神仙都不能例外?难道有一个好的皮囊就有一颗良善之心吗?天真!幼稚!愚蠢!他们迟早都要为这种想法付出代价!
阮离微笑着又上前一步,彻底摆脱帕鲁的遮挡,完全出现在阿婉面前:“素闻阿婉姑娘蕙质兰心,一双巧手能把各种菜肴作的美味绝伦。再过些日子,就是玉帝的诞辰了,我想亲手为他作碗素面,以谢他多年来的教化之恩,还请姑娘多多指点成全。”
“这个好啊!”美色当前,虽然赏心悦目,但远不及利益来的更加实际。阿婉依旧笑咪咪的,但“唯利是图”的本性却叫她情不自禁的把心里小算盘却打的噼啪作响。“只是我这灶间地方太小,白日里客人又多,来来往往的总不大方便……”
阿婉本在女仙之中就是长相拔尖儿的,如今和阮离站在一起,竟然也不显得年长,反倒看着金童玉女很是登对。
地方小?白日人多?不方便?信息量好大!这怎么听着都不像是要学习做面啊!众食客看着这赏心悦目的一对儿,八卦之心又起,一个个的挤眉弄眼、笑的不怀好意。
“这个没关系,如果可以的话,今夜,我便在凌霄宫口候着你——当然,如果师兄愿意前往的话,我就能顺道偷着些懒。”阮离完全不解众人之意,只笑得一脸的单纯。
“我才不愿意!”帕鲁抱臂皱眉,赌气的把脸转向一旁。
阿婉难得抓到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进入凌霄宫的机会,怎么可能拱手错过。她又深看一眼帕鲁,然后才慎重对阮离说道:“明日吧!今夜我还有些杂事儿需要处理。”
“如此,我就明日入夜恭候姑娘的大驾了!”阮离朝阿婉拜别,而后才翩然而去。
……
“真不明白你是怎么鬼迷了心窍,竟然答应他的请求?!我不止一次给你说过他干过的坏事吧?那小子就是个黑心萝卜——坏透了!他来找你,躲还来不及呢,你竟然上赶着答应!我看你迟早被他吃的骨渣不剩!”打烊之后,帕鲁的嘴就一直吧啦吧啦的抱怨个不停。
阿婉低头默查着今日收获的药丹,对帕鲁的抱怨但笑不语。
原来帕鲁在它还是灵兽的时候,总是被阿婉欺负。但转化为人之后,待遇就一再提升;一则因为他乃初生弱子需要照顾,二则也因为他头顶那个若有若无的转轮圣王光环。今日里,他更是借着手握“真理”,越发的蹬鼻子上脸。
阿婉查完了药丹,从中间一分为二。把其中的一半捧至帕鲁跟前,抓起一把就塞进帕鲁嘴里:“好啦,吃饭啦!每日里这般管吃管喝供着,还这么多不满!真是个没良心的!”
“唔——”帕鲁的大嘴巴被药丹塞的满满的,他一时发不出声,只能瞪着眼朝阿婉表达不满。一阵咯嘣咯嘣的嚼动过后,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终于把药渣吞咽入腹。
“我这是对你的关心好不好?若是别人,我还懒得看笑话呢!居然还说我没良心!”他嘴里才腾挪出空,就又是一通不停的叨叨:
“还有,你也好意思提你的管吃管喝?!才开烟火灶时,你怎么说的?你说所有的药丹你都给我吃!结果呢?你说尝尝我的药丹,后来我的药丹就从全部一直减作九成、八成、七成、六成到现在的五成——我现在在长身体好不好?你好意思这么无止境的克扣我的吃食?!”
阿婉看帕鲁说的义愤填膺,不觉面上讪讪的。她原本是不打算吃什么药丹提升仙力的,但事与愿违,烟火灶开起来不久,她就又一次提升了修为升至四尾灵狐。
没了白裔和陶歆对她的庇护,滚滚天雷,每一道都货真价实的劈在了她身上。那种皮焦肉绽的感觉实在是锥心蚀骨。凭她当时那种状态,第二日照常开门营业根本是不可能的。
想着再不情愿,她也已经升为四尾灵狐了,所以她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扒拉了几粒延筋续脉、涵蓄仙力的药丹,塞入了嘴里。
有这些药丹的帮助,阿婉终于勉强支撑过了第二日的营业。从那夜之后,她终于福至心灵明白了一件事:很多事情的走向,并不是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她回避危险当然没有错,但因噎废食,拒绝变强的机会,那才是最大的愚蠢。
所以,药丹,她越吃越多,而她的筋脉也淬炼的愈来愈强,只委屈了帕鲁,能分得的、打牙祭的“糖豆”越来越少。
“好帕鲁,我错了,我收回我方才说过的全部话语——你原谅我好不好?”阿婉晃着帕鲁的胳膊,尽量放软姿态央求,直激的帕鲁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种模样的阿婉,叫帕鲁回想起那个爱哭鼻子、性子软软又乖滑的姑娘,这些年她出现的时候越发的少了。少到叫他怀疑,记忆里的那个阿婉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这种莫名感伤的情绪叫帕鲁觉得无所适从,他不耐烦的把胳膊从阿婉怀里抽出,把脸也转向背对阿婉的方向。
阿婉以为帕鲁还在生气,咬咬牙把自己的那份药丹也推到他跟前,“这些也给你好不好?我会对阮离小心的,这件事我真的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这个“伪阿婉”从出现之日起,就满身都是秘密吧?既然已经跟定了她,他又何必介怀她这一次的“不得已的苦衷”?这般想着,帕鲁终于回转过脸:“罢了,该说的都和你说过了,你万事小心吧!”说完,他不等阿婉反应,直接把她给的另一半“糖豆”也一股脑的塞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