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阿婉的巴掌声才落,四面八方便响起轰隆隆的破土声。
好么,十几根花萼竟然如巨树般把她团团围住。一样艳红的花瓣张开如硕大的蝴蝶,一样的黄色花蕊盘旋如蛇。
原来,刚刚向她“洒水”的那花朵只是以此标识定位呢。现在伙伴们全部来齐,看样子是准备把她分而食之的。
呵呵,区区几棵魔植,算盘倒是打的挺精。
不过,来了也好。看样子也够上一顿好菜了。
阿婉不动声色的拔出魅刀,花蕊们也蓄足了毒液。双方剑拔弩张,都想把对方置之死地、吞入腹中。
不过几根魔植还用自己这般严阵以待?阿婉摆好了架势又觉得有些好笑。她正想主动出击,眼前却一阵阵发黑。
完了,不会中毒了吧?阿婉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黄色大网,心中不由叫苦不迭。她想要挪动身体,但却丝毫提不起力气,似乎她的身体重如千斤巨石。
倘若自己就这么死了,算不算是一个笑话?
阿婉不甘的盯着越来越胀的花蕊柱头,等着最后毒液的浇注,哪料腰间一紧,不待她低头去看,一根藤条已把她拉出重围。
簌簌——一阵“急雨落地”,映着阳光泛着七彩的颜色。
但遗憾的是,这些毒液再没有一点粘到阿婉身上。
活花们察觉到不对,全部调转了方向寻找,但突然到来的小刀比它们转头更快。只一个回旋飞刀,所有的花头已噗簌噗簌的掉落。
嘶嘶——没了脑袋的花藤如盲人的手臂般狂舞着。它们想要钻回土里,又想寻回自己的脑袋,一时间交缠作一团。
“楼……楼根茎!”阿婉大着舌头说完最后一句,这才放心的瘫倒在地上。
……
再次醒来,阿婉已回到了歇息的地方。
胡赛花、毒念央、小白、小刀四个人什么都不做,只拿八只眼睛盯紧了她。
“醒啦,终于醒啦!”他们都松一口气。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小刀忍不住关切的问。
“好多了!”阿婉试着活动一下胳膊坐起身来。
“太好了!”胡赛花欢喜的拍一拍手,“那您现在能给我们做饭了吗?小刀给我们展示过了,那么大的花朵,一定够我们饱餐一顿。”
阿婉:……(老子的存在价值就是给你们做菜吗?!)
罢了,谁叫自己夸下海口了。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阿婉过去查看那大树般的花藤和花瓣,却听见身后又一阵脚步声响起。
“你还没怎么恢复,还是你说着,由我来做吧。”小刀对上阿婉惊讶的目光,连忙做出解释。
“好,不过你得先扶我过去,查看过了能入馔的部分。”阿婉站在那里正苦于头重脚轻,所以欣然接受小刀的建议。
“要不,我过去帮她吧?”毒念央在不远处看见,正想过去帮忙,却被小白适时制止。“你去了也不会做菜,还是叫小刀在那儿伺候着吧!”
阿婉半个身子都倚在小刀身上,大概因为内心里认定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她丝毫不觉得尴尬或不好意思。
“再往前走一些,我要先看看那些花根和茎部。”阿婉身体前倾,胳膊带着小刀往前倾斜,小刀的头正撞在一处柔软上,那浑圆的弧度、弹软的触感叫他头皮都险些炸裂开来。
不知不觉他的小狐狸已长得这般惑人而不自知了。小刀觉得身体一阵燥热,不知不觉鼻腔里就滚出一股热流来。
阿婉一只手就放在小刀的肩头,手背刚好接住他的鼻血。
啪嗒!啪嗒……
这次又有什么作妖?难不成是活花还没死彻底?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阿婉不敢想象自己再遭毒液袭击,慌忙低头查看手背湿热的源头。
原来是小刀流鼻血了。阿婉才放下心又悬起来:好端端,怎么就流起鼻血来?
她想问他原因,但不知是因为毒素的缘故,还是因为心里觉得怪异,最终,这个问题她也没能问出口来。
她抬手把他的鼻血擦掉,然后便看见手上粘着小刀血液的位置升腾起一阵金色的烟雾。
“你没事儿吧?”阿婉忧心忡忡的问。
“没事儿。只是我流鼻血的事儿,师父还是不要告诉小白他们为好。”
“为什么?”阿婉不解的歪着脑袋。
“当然是为了你啦。你想,倘若胡赛花他们知道我身体不好,你身边又少一个得力助手,他们再如初见时那般逾距了怎么办?”
阿婉心思单纯,又对小刀的话深信不疑,所以爽快的丢开此事不管,转而又去研究花根去了。
和凡间植物不同,南俱卢的植物根系并不发达,只在一根主根上长着几缕绒毛,看着颇像埋在土里的山药。
她拿起一截断了的主根,先查看了它分泌汁水的横向切面,而后才小心翼翼的在上边舔一口尝味儿。
小刀虽然现在还沉浸在“余波”里回不过神来,但眼前晃过阿婉用最笨拙的办法鉴定食材,他还是不禁打个寒战清醒过来。
她居然用舌头尝滋味,就像试毒那样?!这么蠢的办法难为她怎么骄傲的起来?要知道敏感的舌头对于一个掌勺有多重要!
唔——简直苦的能要人命。阿婉沉浸在挖掘食材精华的道路上,完全不知到小刀此刻看她有心疼。
她扭头吐出那些那些汁水,又把主意挪到长茎上。
同样也是截一小段儿,然后不加任何佐料放入嘴里。
嗯,不错,有股子淡血腥味儿。这个倘若调配得当,应该能做出不少美食来吧!”
阿婉这般想着,又不自觉把目光放在艳红的花瓣上。
花瓣触手的丰厚,咀嚼后有淡淡清甜的回味,用来做饭后点心应该不错。
想法大致成型,阿婉终于在一旁坐下,然后开始从容不迫的叮嘱小刀做菜。
“你去把长茎剥皮腌制入味儿了,把花瓣摘下淘洗干净了,再把火给生起来……”
阿婉说的快,小刀记得快,阿婉说的慢,小刀便记得慢。
不大会儿功夫,小刀已开始有模有样做起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