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一听刑部在查朱家的事,看朱氏的眼神就更不对了。
“该不会,朱家的事,真跟夏夫人有什么关系吧?”
“刑部都在查朱家的事,足以说明夏夫人是有问题的。或许,这就是她十多年待在院落里不出门的原因。”
朱氏是真没想到这人会当众说出这样的事,更没想到刑部查朱家的事,已是传得沸沸扬扬了。
她强忍着那一丝心慌,面上镇定的说道:“刑部查而已,又没确凿的证据,何来说明我娘家的事跟我有关?你可真是搞笑。”
都怪夏雪松和夏清漓两个低贱的东西,一个硬逼着她来参加这个宴会,一个故意举办了这样的宴会。
微胖的夫人太了解朱氏这人的性子了,想当年她们还是姑娘时,她可没少在朱氏手里吃亏,还时常被朱家找麻烦,说什么她欺负了朱氏。
她不再跟朱氏说话,转而跟一众宾客说着朱氏过往的种种:“我得提醒你们一句,要小心朱氏,可千万别被她这张面皮给骗了。”
她轻嘲道,“想过往,她仗着朱家宠爱她,自己又会玩手段,可没少坑害那些比她优秀出众的小姐。就我所知道的,好些小姐都是被她毁了名声或者清白,不是自尽了便是被家里人送到了尼姑庵了,没一个有好下场……”
她一一说了过往跟朱氏有关的那些事和流言蜚语,着重说了朱氏为何拖到十九才突然嫁给夏雪松,又说了当年她是如何如何高傲看不起人的。
还有好几个跟朱氏不对盘的夫人在那补充,听得夏清漓,婉姨娘和一众宾客们心思各异。
夏清漓是乐得看好戏,她还从这几个夫人所说的话中,整理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朱氏想嫁的人是一个皇室中人,为此没少费功夫和心思,还是没能嫁给对方。
据说,中间朱氏还换了人,可结果仍旧是没能如愿,硬生生的把自己拖到了十九,才突然嫁给了夏雪松。
那么,朱氏想嫁的这两个人是谁?
这几个夫人也不知朱氏具体想嫁给哪两个人,只知道对方是皇室中位高权重的人。
“对了对了,”微胖的夫人想起一件事,同那几位夫人说道:“你们可还记得,朱氏有一两年不在家吗?朱家对外说的是,朱氏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被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
她一说,那几位夫人皆是想起了这事。
“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还纳闷呢,之前朱氏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这明显是有问题嘛。”
“当时我打听过了,朱氏根本没病,不知是去了哪儿。我猜测啊,是跟她换了想嫁的人有关。说不定是,她主动爬床失败,肚里揣上了,没办法才对外说静养。”
微胖的夫人连连点头:“当时我也是这样猜测的。你们是知道我和夏夫人不对盘的,所以我就查了查这件事。你们猜,我查到了什么?”
“够了!”朱氏无法再忍受下去,面染薄怒:“无凭无据的谣言,也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们却拿出来当众羞辱我,是当我夏家好欺负吗?”
“夫人快莫要这样说,”婉姨娘一副着急担心的模样,直叹气:“若是老爷得知夫人惹怒了一众夫人,会很生气的。”
她的眉眼和眸底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心里畅快极了。瞧瞧朱氏这狼狈的样子,她光是看着就解气。
想这些年,朱氏仗着老爷的宠爱,霸占了她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还让她受了那么多屈辱,她就恨不得弄死朱氏。
朱氏闻言,就要甩她一耳光:“这里没有你一个妾室说话的份!”
但,被夏清漓一把抓住了手:“朱氏,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这宴会是由婉姨娘主持的,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大小姐莫不是忘了,夫人一贯是如此的。”婉姨娘趁机搞事:“想这些年,夫人对老爷和大小姐是不闻不问,却对上一任府医关怀有加,甚至宁愿见府医也不愿意见老爷和大小姐。”
夏清漓淡淡的瞥了眼她,并不介意她搞事:“说起来,是那府医给你们几个下了绝子药,让夏雪松断子绝孙的。”
提起这事,婉姨娘差点儿没忍住恨怒,她低啜着:“是啊。最为奇怪的是,那府医死活不说是谁指使他下绝子药的。”
“妾身被下了绝子药倒没关系,可老爷是一家之主,要为整个家族传承香火的。然而……唉!老爷十多年前就被下了绝子药,因此除了大小姐和二小姐外,无法再有孩子了。”
夏清漓点了点头:“夏雪松请了好些大夫看过了,他那病确实是没办法治好。”
两人这番对话,让宾客们用看恶鬼的眼神看朱氏:“简直太可怕了!朱氏她真是畜生不如啊!她不想嫁给夏雪松就不嫁啊,竟是如此歹毒的给他下绝子药。”
“胡说八道!”朱氏高声怒斥:“清漓,我知我这些年只顾礼佛,忽略了你,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好歹我也是你母亲。”
夏清漓面露嫌恶,她嗤了声:“朱氏,你有什么资格称为母亲?众所周知,这些年我在夏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有问过一句吗?”
“还有,当初夏雪松要算计我嫁给顾熙时,是你安排人想把我送给顾家的一个下人,现在你有脸跟我说这些?是不是觉得我会为了面子,不会当众说出这些事?”
一众宾客惊呆了:“天呐!朱氏还是一个母亲吗?她算计夏清漓嫁给顾熙,我倒能理解,可她如此恶毒,要算计自己唯一的孩子嫁给顾家的下人。”
宾客们异样,唾弃,嫌恶的眼神,让尊荣了几十年的朱氏倍感难堪和羞辱。该死的小贱人,敢这样算计她,她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清漓,这其中有误会。”她眼眶微红,欲哭欲泣的看着夏清漓。
夏清漓被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搓了搓手臂:“我不是男人,你这招对我没用。若你要再不承认,那我只好把人证物证全砸到你脸上了。”
朱氏还真怕她有确凿的证据,脸色阵白阵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她的这副样子,让众宾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加唾弃嫌恶她。
“夏大小姐还真是可怜,摊上这样一个自私恶毒的母亲。”
“我可得让亲朋好友离夏家人远点儿,特别是夏夫人,不然还不知会被她如何算计。”
夏清漓越发满意今日的宴会,她见朱氏的眼神阴戾了下来,笑眯眯道:“朱氏,不如你跟大伙儿说说,为什么你要在所谓的佛堂待十多年,也不肯见夏雪松。”
“我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一步了。”朱氏找了个借口要离开。
却被夏清漓拦住了:“我观你气色红润,精神头极好,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啊。”
“大小姐,不如妾身去请府医来?”婉姨娘看似关心道:“就是不知,这个新来的府医,跟夫人有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上一个府医可是把夫人捧在手心……啊!”
朱氏用力的甩了她一耳光,将怒火全发泄在她身上:“婉姨娘,你一介妾室,频繁对我不敬,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收拾了你?”
婉姨娘闻言跪在地上,捂着脸哭哭啼啼:“夫人,妾身从不敢对你不敬,妾身也是实话实说。若夫人不喜欢听实话,那妾身日后不会再说一句实话的。”
经过刚刚那些事,众宾客对朱氏本就有极大的意见。现在,她又这副样子,更是让她不好的名声更不好了。
“哟哟哟,夏夫人好大的派头啊。”微胖的夫人直撇嘴:“虽说你教训妾室是应该,可人家婉姨娘何曾对你不敬?倒是你,故意将怒火发泄在婉姨娘身上。”
“可见呐,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氏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若不是那贱人抢走了她的心上人,如今她根本不会遭这些罪和羞辱。
她眼神暗藏阴狠的看了眼夏清漓,她会让夏清漓和她母亲不得好死的。
“我教训妾室,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她怒怼微胖夫人。
微胖夫人摊手:“是轮不到我说三道四。就是,你最爱惜的名声和好脸面,今个儿算是丢得干干净净了。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得罪了我们,那夏雪松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夏雪松的日子不好过,你说你的日子会好过吗?”
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现在终于能将朱氏这贱人踩在脚底了。
朱氏想到了夏雪松对她的交代,神情微僵。
“我看今个儿的宴会就到这里好了。”夏清漓眉眼弯弯的笑着:“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夫人小姐见谅。”
宾客们一点儿也没觉得招待不周,相反还兴致极好的谢了夏清漓举办的宴会,随后三三俩俩的走了。
都在议论朱氏。
夏清漓转头笑望着朱氏,眸中一片寒芒:“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名声尽毁,又一把岁数,会有哪个男人愿意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