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围堵住顾熙,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打得顾熙嗷嗷嗷的惨叫:“清漓,我来是想请你帮帮我的。只要你肯帮我一把,我就解除婚约。”
夏清漓挥手让丫鬟婆子退开,依靠着门框冷睨着顾熙:“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非要挨一顿揍才肯说,你说你贱不贱。”
顾熙倍感屈辱和难堪,特别是周遭丫鬟婆子那鄙夷唾弃的视线,更是让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他还没达成目的,不能走。
“清漓,你帮我家得到一个三品实权的官,或者是恢复爵位,我就跟你解除婚约,绝不会有任何拖延的。”
这也是爹的意思,爹说二叔不肯帮忙,曾经那些巴结讨好他们的人家纷纷疏远,现在能帮他们一家的只有夏清漓。
夏清漓对他打的如意算盘太清楚了,她微眯起眼:“你家的胃口还真是大,张口就要三品实权的官,你当你家是个什么东西?”
顾熙涨红了脸,在他看来,三品实权的官是委屈他家了。按他家的地位,理应是一品实权大官,还得有爵位在身。
“清漓,你就说你帮不帮这个忙。要是你不帮这个忙,我这辈子都不解除婚约,反正对我是没影响的。”
夏清漓哟呵一声,冷声道:“你倒是有胆子,敢威胁我。你说,若我用你们一家的命来做交换,你会不会解除婚约?”
顾熙一颤,连忙换上了阿谀的笑脸:“清漓,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只要你帮了我家,我真的会立马解除婚约的。”
夏清漓说了句“我考虑考虑”,便让丫鬟婆子将顾熙赶走了,随后她回了屋里。
“顾纯父子俩也来找过我多次。”顾景翰从里屋出来了,眉眼间有着冷意:“你准备如何做?”
夏清漓双腿交叠坐在椅子里,微微笑:“等朱氏没了利用价值,你说顾家会不会急吼吼的解除婚约?”
顾景翰缓缓的点了下头:“问题的症结是在朱氏的利用价值上。但要想让朱氏失去利用价值,不是这么容易的。”
“不急。”夏清漓似笑非笑道:“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况且,一次性按死了朱氏,那我这些年遭的罪,受的苦怎么办?”
顾景翰的黑眸中有了些许的波澜:“你的变化可真大。”
夏清漓侧头望着他,勾了勾手指:“想了解我啊?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我的那些秘密。”
顾景翰却是拉开了和她的距离,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夏清漓!”
“我在啊,你这么亲热的喊我名字做什么?”夏清漓忽的扶额,救命啊,她总是会忍不住调戏顾景翰。
这男人被调戏后的反应,真的很有趣,让她控制不住自己。
顾景翰深吸一口气,嗓音冷了下来:“还想不想知道顾家和朱氏的事了?”
夏清漓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快说,你查到什么了。”
还是她没有人手和人脉的关系啊,否则哪儿会轻易受制于顾景翰。
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顾景翰的眸光掠过她紧锁的眉头:“顾熙得到那偏方,是夏清柔给他找来的。夏清柔说,这是她询问了多个大夫得到的偏方。”
“但我查到,是有人把这个偏方送到夏清柔的手里的。具体是谁,暂时我还没查到。我怀疑,或许跟你我有关。”
夏清漓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朱氏背后的人,也不排除其他人。比如,想算计顾景翰的人,或者是想利用她得到某些利益的。
“对方是如何把这个偏方,送到夏清柔的手里的?”
顾景翰:“是一个小丫鬟。我有在查这个小丫鬟,没查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夏清漓伸出一根手指:“也就是说,顾家不太平。这是不是,跟你有关?”
一个病得坐在轮椅上却无任何官职的男子,却掌控着一部分的兵权,这怎么看怎么奇怪。
顾景翰没否认:“顾纯一家太好利用了。”
夏清漓轻嗤一声:“可不是。这一家子总想着利用他人来得到想要的利益,殊不知他们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若不是如此,顾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惜啊,顾家看不透这点,整天幻想着破天的富贵。
顾景翰又说起了顾家现在的情况。
顾家自从失去爵位,搬到其名下的宅院后,天天吵天天闹。顾纯想休了王氏,重新娶一个能帮他的高门嫡女。王氏哪里会依,不是哭闹便是威胁顾纯,夫妻俩闹得不可开交。
顾熙和夏清柔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顾熙无法真正人道,又厌恶夏清柔,整天想着娶了夏清漓,这是夏清柔无法忍受的。但她表面十分恭顺,暗地里筹谋着要解决了夏清漓,让顾熙痛苦。
“对了,还有件事,顾纯父子俩在想办法霸占朱氏的产业,你可从这点着手做点什么。”
这本就是夏清漓的目的之一,否则当初她也不会让王氏写那样一封信了:“此事我早有主意。我意外的是,夏清柔这么能忍,不像她的作风啊。”
顾景翰淡淡道:“如今她孤身一人在顾家,不能忍的后果是挨打,且她本就不是蠢笨之人。”
夏清漓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得给夏清柔那边加把火啊,我见不得她的日子过得舒坦。”
“小姐。”光明走了进来,行礼道:“小姐,刚得到的消息,夏雪松找了好多个大夫,都说治不好他那病。加上朱氏不肯出门帮他应酬,他正在朱氏那发火呢。”
原以为,夏雪松对朱氏多少是有点儿真心喜欢的,现在看来哪儿是什么真心喜欢。
夏清漓闻言笑了起来:“如此看来,下午的宴会会很精彩啊。光明,你去告诉夏雪松一声,就说下午朱氏举办了一个宴会,邀请了众多的夫人小姐,到时由婉姨娘来主持。”
光明有些不想离开,他不愿小姐和顾二爷单独待在一块,可他不能违背小姐的命令:“……是。”
他暗暗的剜了眼顾景翰,气呼呼的走了。
顾景翰的眼尾高高的挑起,他瞥了眼夏清漓:“夏雪松这两日没少为自己走动,可没一个人愿意帮他,他还受尽了冷嘲热讽和羞辱。”
说到这里,他建议道,“你可接着帮夏雪松,让他负责解除你的婚约。”
夏清漓闻言,一双眼乌溜溜的转着:“顾二爷突然帮我想办法解除婚约,莫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
不等顾景翰回答,她又道,“哎呀,我就知道自己魅力无边,便是顾二爷也得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
顾景翰呵呵两声,直接走了。
夏清漓撇了撇嘴,这男人总是这样,逗一逗就走人,害得她每次见面,总想着再逗一逗他。
……
下午,宴会厅。
夏清漓坐在角落的椅子里,笑眯眯的望着来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和脸色不是太好的朱氏,跟笑容满满的婉姨娘。
她可是听说了,夏雪松硬要朱氏来参加这场宴会,还要求她必须跟一众夫人小姐打好关系,否则便要她好看。
“哟,这不是夏夫人吗?”一个长相富态的夫人,笑不达眼底的走到朱氏的面前:“夏夫人,咱俩有十多年没见了吧?”
“瞧瞧你仍旧是这么美,不像我,都人老珠黄了。不过呢,我丈夫对我好,也没任何烦心事。不像夏夫人,当年扬言要嫁给皇室中人,还说什么这些家族的人配不上你,结果你还不是嫁给了夏大人。”
不等朱氏说什么,便有几个跟她不对盘的夫人嘲笑了起来。
“我想起这事了。当年夏夫人可是说了,除了皇室中人外,其余的人都配不上她,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你们快不要说笑了,就夏夫人当年的家世和模样,能嫁入夏家已是上辈子积福了,她还幻想着能嫁入皇室?做什么白日梦。”
周围的夫人小姐“哗”的声。
“夏夫人是在说笑吧?要想嫁入皇室,岂是这么容易的事。”
“她可真有脸,当众说她理所应当改嫁入皇室,也不嫌臊得慌。”
朱氏强忍着难堪和屈辱,扯出一抹笑:“你们说笑了,当年我不曾说过这些话,也没有这些想法。”
若不是中间出了岔子,如今她早已高高在上了,这些女人全得跪在她的面前。
微胖的夫人轻嘲道:“你是不曾在外面说。当初,你拖到十九也不肯嫁人,对朱家说的就是这番话,还强迫朱家帮你。”
“这让我至今怀疑,朱家的事跟你有关。谁不知,当年你扬言朱家不帮你,就不会让朱家有好日子过。”
这话一出,宾客们看朱氏的眼神都不同了。
朱氏恨得要死,却不得不维持仪态:“你说这番话,可有证据?若没有证据,我要告你污蔑!”
“你告,正好让刑部好好查查。”微胖的夫人说着竟是笑了起来:“瞧我,怎么就忘了刑部已经在查朱家的事了呢。”
“这说明什么?说明刑部也怀疑朱家的事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