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池面不改色:“敬酒也好,罚酒也好,侯爷请的酒,我照单全收。”
平渊侯面露凶光:“沈司士这意思,是要跟本侯作对到底了?怎么,你们京兆府是不顾真正凶手的证词,也要歪曲事实,捏造侯府旁人的罪行是不是?即便捅到圣上跟前又如何,皇上问起来,那也是京兆府公报私仇,借着查案为由针对我平渊侯府。”
“什么公报私仇?”
门外,沈秋棠一边扬声问,一边往里走。
她扫了一眼地上的婢女,加上听到这屋子里人的心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平渊侯是想把全部责任都推脱出去,撇清陈姨娘的关系。
其实昨夜没有成功带走彩蝶,沈晏池就猜到平渊侯的安排了。
潘信看到沈秋棠露出笑意:“秋棠来了!”
“我知道潘大人等着进宫,怎敢耽误。”沈秋棠回头看向平渊侯:“侯爷要是不甘心,不如一起面圣。是非曲直,到御前自有判断。”
“去就去,本侯还怕你们不成?”
于是,几人就一道进了宫,求情面君。
洛清帝只给了京兆府两天的时间,已然猜到潘信今日会来复命。
听说平渊侯自称有冤情,洛清帝越发好奇起来,一见到平渊侯就问:“你进门就喊冤,是什么冤情?”
“皇上,臣要状告京兆府以办案为由发泄私愤。杀害臣夫人的婢女已全部招了,她说是因为夫人过去对她严厉了些,让她记恨在心,才动了杀机。臣听闻当然想将此女碎尸万段,来慰藉夫人在天之灵!可京兆府的人却非要说有人指使她,想要祸水东引,真不知他们存了什么心思,要这么针对我们侯府啊!”
潘信忙上前把沈晏池和沈秋棠夜探侯府的事告知洛清帝:“皇上,若真如侯爷所说,他想要替侯夫人报仇,为什么要对沈司士和仵作赶尽杀绝。若非他们运气好逃走,只怕这二人已经是侯府府兵的刀下亡魂了!”
洛清帝拨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沈晏池:“沈司士,可有受伤啊?”
沈秋棠怕沈晏池这个人说话云淡风轻的,不能调动起老皇帝的父爱,连忙替他回答:“皇上,沈大人伤得极重,不仅手臂被人砍了一刀,后背更是有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
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说得十分可怜:“您不知道,鲜血染红了他的后背,简直见者落泪。”
洛清帝眼底涌动着深不见底的杀意,面上依旧看不出喜怒:“看来,平渊侯府的人下了狠手啊。”
平渊侯梗着脖子说:“皇上,这都是沈司士咎由自取。他半夜跟这仵作不声不响地翻墙入院,臣还以为,是府上遭了贼呢!”
“可我们也跟侯爷解释过了,是皇上有令,任何时候京兆府都可以去侯府查案不得阻拦。侯爷明知我们是谁,不一样要人取我们性命吗!民女还提醒侯爷,沈司士乃是朝廷命官,杀不得。但侯爷说……区区一个九品芝麻官,杀了就杀了,谁都不会在意。”
听到沈秋棠沉声戳穿平渊侯的话,洛清帝的目光更寒凉了几分。
“平渊侯,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