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驸马听懂那些暗示,偷偷腹诽起来。
还真是应了那句,傻人有傻福,老天最爱笨小孩。
至于日后孝显帝介意皇孙妃是个痴儿,也怪不得他,反正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过了。
就算东宫要清算长公主府,有婚书为证,又是皇长孙明媒正娶迎回的原配嫡妻,太子哪怕再不顾大局,也要掂量掂量。
这般他满门的富贵,总算是保住了……
寝室门口。
叶菓侧耳贴在门缝上,遥遥听着书房二人的对话。
因为距离太远,又有风吹散了声音,几乎就听不清什么,但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殿下”。
这叶驸马真有意思,竟不换长公主为娘子,还一口一个殿下的摆威风,难不成是显呗头上几顶翠绿翠绿的帽子?
这时又听叶驸马说:她配不上什么,让自己为妾……
她好歹也是燕京第一才女,二岁识字,五岁岁熟读诗书,七岁研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九岁精通针织女红。
不仅聪慧,还心性坚韧,乃众多名门千金中的佼佼者。
就连寒门女子会的洗衣做饭,都未曾落下。
想她穿上绫罗锦衣,能和后宫诸妃谈笑风生,换上粗布麻衣便能与庄户娘子般洗手作羹汤,插秧播种。
就她这样的姑娘,装傻那也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小可爱,怎么就如此不受叶驸马待见?
哎,身份低贱,便是原罪!
叶菓虽然吃了梁禾喂的灵药,但却是实打实的受了伤,身子骨尚未好透。
寥寥听了几句,就累了。
收回耳朵,坐在一旁的粉彩描金万花纹绣墩上,望着铜镜中容颜娇媚,肌肤晶莹透明,略显青涩稚嫩的倩影。
唇角微微勾起。
这秀眉,杏眼,琼鼻,樱唇,可真精致好看,哪怕略显憔悴,这美貌都愣是有增无减,难怪让叶嫣这般忌惮,屡下毒手!
生得美,怪她喽?
叶菓坐妆奁前散开髻发,又欣赏可一会,才趿拉着蜀锦攒珠绣鞋爬上床榻,钻进被窝里,继续休憩……
泰和院。
中风了的长公主全身不能动弹,听到心腹禀告自己女儿,叶二姑被刁民欺辱,气得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见季夫人过来,拼命说话。
“杀……昂(梁)……额(禾)!”她的舌根发硬,眸底浸透了恨意,手指死死地攥紧锦被。
她这一勉强说话,口涎就顺着嘴角流下,阴湿一片。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季夫人作为儿媳,刚将叶嫣安顿好,屁股还未坐热,就注意到婆母的异常。
她再顾不得忧思叶嫣,起身三两步奔到长公主身侧,又急忙吩咐一旁的丫鬟们。
“快……快请太医,再将大爷和大少爷,也都请来!”
“是,大夫人!”婢女们躬身退下,迈着小碎步离开。
很快长房的叶长祚和叶朝,父子二人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
叶长祚担心极了,道“母亲,您没事吧?”
“啥(杀)……昂(梁)……额(禾)!”
长公主再次重复,却没人顾得上揣摩她具体的话语之意。
她身体激动得直打颤,歪着颈部,努力昂着头,咬着下唇,却兜不住流淌下口涎,狼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