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禾用汤勺舀了多半勺药汁,放到嘴边吹凉,哄孩子般的轻柔,道“菓菓,乖,吃药了,吃过药就不疼啦!”
直到话落下,他才发现自己在犯傻,小丫头还昏睡着呢!
要能听见他的话,那才叫怪了!
对了,上次她病,他是如何伺候来着,怎么就有点忘了呢?
瞅着小丫头那有点发干起皮的唇瓣。
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原本白皙的耳朵,泛起可疑的红晕。
做贼般的瞄了眼紧闭的门扉,又瞅了瞅双眸紧闭的小丫头。
梁禾一咬牙,决定从了自己的“突兀”的想法。
他先喝了一大口药汁,俯下身,双唇贴在叶菓的唇上,一点点地把药汁渡到她的嘴里。
待喂完一口,他再次像做贼般地瞅了瞅叶菓的反应,见她并未睁眼,就又用了与方才同样的法子喂她。
很快,一碗就喂下去了。
他有些意犹未尽……
努力忽视那嫣红柔软唇瓣的触感,莫名有些小期待下次喂药的时候……
待到了后半夜时,梁禾轻车熟路,依旧这样的法子喂药,只是被喂药的叶某人的小手却动了动。
叶菓感觉一股难言的苦涩,不由分说的流入自己口中。
好难吃!
她努力了好久才睁开眼眸,只见自家那玉树临风的小舅舅,正用他的嘴巴对着自己的檀口。
虽然她一直觉得小舅舅的唇生得很美,可是她还小,是以,顶多也只是想想,唯有在洞房花烛和梦中,才敢上演着一亲芳泽的邪念。
这会儿,猝不及防下,忽然梦乡就实现了!
她这小心脏猛然一阵悸动,心跳加速,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也跟着微微泛红,连饱满的小耳朵都变得红润起来。
梁禾心中比她还紧张,“专心”喂药。
一时间,并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待他喂完药,叶菓立即闭上眸子。
她还是尚未及笄呢!
怎么能盯着给自己“喂药”男子的唇偷偷看?
“脸怎么红了,难不成是发热了?”
梁禾搁下碗,见叶菓脸色泛红,心里咯噔一下,旖旎骤散。
一时间,紧张起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体温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只以为她发红的脸色,是气色的好转,都是药效的缘故,估计无需多久小丫头就能苏醒。
果不其然,在梁禾洗漱时,叶菓就“醒”来了。
当梁禾再次回来,就见小丫头睁开乌溜溜眼睛直瞅自己。
他步履匆忙的上前,一脸坦然,道“菓菓,可好些了,还疼嘛?”
“没事,不疼……额……”叶菓想要起身,却发现肋骨和颈椎挨着得那块疼得厉害,五脏六腑也疼。
梁禾担心她二次受伤,忙去扶着她。
他望着躺在床上孱弱的小人儿,目光不由变得柔和,道“菓菓,慢点,你伤了肋骨,你知道嘛!”
“菓菓这一伤了,可是貌比西施?是不是那种连病了都带着一种病态的美,不仅让人赏心悦目,还时不时地摄人心魄?”
叶菓不忍他担心,厚着脸皮的调侃了自己一句。
果然,梁禾得嘴角微微上扬,俊美异常,道“咱可不做那病西施,玉环多好,肉呼呼的,这些日子多补补。”
“成吧,女为悦己者容,至于环肥燕瘦这些,菓菓便允了小舅舅。”叶菓靠着床沿坐好。
梁禾未看出她的异常,又怕她忍着痛不说,道“菓菓觉得怎么样?还疼不疼?”
“自然不疼了,菓菓的小身板棒棒哒!”叶菓回道。
其实,她仍然很疼,连呼吸都会疼,只是不想让小舅舅担心。
梁禾不信,道“你就哄我吧,肯定是疼极了,肋骨虽没断,但都开裂了,知不知道你昨日差点就没命了?”
“命没了不怕,就是怕再也见不到小舅舅了……”更怕再见已是不洁之身,再无资格说爱他。
叶菓声音哽咽,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一滴滴晶莹滚烫的泪珠,仿若有千金之重,滴在梁禾的手背上,压得他的几乎窒息,那是心碎的滋味。
他抬起手为她拭去腮边的泪水,道“菓菓乖,别哭,你就是我的命,若是你没了,我独活在这世间,又有何意义?”
就像前世那般做个暴君嘛?
闻言,叶菓心中一颤,又问道“我……是你的命?”
“因为我心悦菓菓,一片赤诚,无论日后菓菓变成何种模样……”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小丫头真的被人糟蹋了,他也不会嫌弃,只会自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梁禾语气轻缓,精致的眸子变得更加柔和,似乎裹尽春日的暖色。
似乎,前世不曾跳动的心,在今生见了小丫头后就未曾再镇定过。
叶菓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深情款款,瞬间,羞红了小脸。
他的眼眸里全是她的倒影,那种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感觉,仿若能将人溺毙。
此刻,她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连那肺腑的伤痛,都淡化了。
上辈子活成了个老姑娘,都未曾被人这般表过情谊。
梁禾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抬手,轻轻地拥着她,就像拥抱了整个天下一般。
有她,真好!
曾经,他以为的权倾天下,掌世人生死的权利,同她相比都变得索然无味。
那种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简直就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看不到任何光明。
苟延残喘的度过一个又一个没有盼头的春秋,最后直到死都不知为何而活。
直到今生,见到那个被生父用家法鞭挞,浑身浴血的小丫头,他才明白上苍为何会让自己重生。
她是他的光,是他的春风,滋生万物。
只要一想到方世鸿觊觎他的小丫头,他这心底的杀意便不可控的翻涌。
连带看着小丫头的眼神,都是充斥着浓浓地占有欲。
他真想把这小人儿拆骨入腹,揉进身子里,让她与自己融为一体,让她再也看不到旁的男子。
她只属于自己,也仅仅只能是他一人的!
一夜安好,盖着被子纯聊天。
不知不觉间,熹微之光从窗棂闯进来,屋子里除了弥漫着药香。
子鹿将新鲜出炉的话本子,呈给梁禾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