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累、很烦,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我为什么要把一上午的时间精力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我凭什么要像是一只没有尊严的动物一样被人随意观看摆弄?
我不想要它,不想!
我本来就没打算怀孕,都是因为你逼我,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现在这些讨厌的事情,都是因为你。”
一上午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夏晴眼睛越来越红,她不想理会余光里那些看戏的陌生人,只想发脾气。
夏承俨的心脏像是被巨石压住一样,他紧握着夏晴冰凉的双手。
“那今天就到这,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今天不继续,改天一样要补上,路上还会浪费更多的时间,我一点时间也不想耗费在这件事上,我不想检查,不想肚子里有东西,你现在就是在拿嘴巴敷衍我。”
夏承俨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夏晴见夏承俨突然自顾自打电话,不理她了,心情更加的差,用了力气,要挣开剩下那只被夏承俨紧握着的手。
谁料,见夏晴挣扎,男人将夏晴的手握的更紧,力道让夏晴蹙眉。
夏承俨见此,松开夏晴的手,单臂将夏晴扣在自己胸前。
皮鞋被狠狠踩了一下,力道不小,柔软无瑕的鞋面瞬间陷下去一块。
夏承俨似是无感,怀里的人小牛犊一样,生机勃勃的让人心安,他在夏晴耳侧柔声道:“老实点。”
这时,陈助理的声音从话筒响起。
夏承俨一只手臂举在耳边听电话,另一只手臂将怀里不老实的人搂的更紧:“再不老实就在这里亲你。”
“我不怕,你松开我。”
话落,夏晴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唇瓣印上薄薄的温软。
转瞬间,滑软温热的舌便强势的攻城掠地,夏晴漂亮干净的杏眼瞪大。
陈助理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知道夏承俨今天陪夏晴到医院产检。
就在他想着是不是夏承俨不小心按到了他的电话时,电话那头传来夏承俨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
[买一批和博爱医院一样的医疗设备安放在老宅西面的副栋里,再筛选一批医护人员在庄园二十四小时待命,后天之前将事情办好。]
夏总这是要在夏家庄园开一家医院?陈助理有些讶异,道:[好的,夏总。]
夏晴身体还有些发麻:“你就算把医院开在家里也解决不了什么。”
“我知道你不开心,很辛苦,之后几个月你会比现在更辛苦。”
夏晴越发委屈。
夏承俨抚摸着夏晴单薄的背:“你想对我怎么出气都可以,等孩子出生,我再帮你朝他报仇。”
怎么报仇?难道要丢去孤儿院?
“心疼它?”夏承俨淡淡的问。
“怎么不回答我?”
夏晴思绪纷乱,被夏承俨的声音唤回过神。
夏承俨看着夏晴的样子,敛眉。
夏晴不理解夏承俨的气压怎么突然沉了下去。
“咳咳”,身后传来轻咳声。
罗宾双手抱臂一副看了一场精彩好戏的样子,可是在夏承俨的目光下,他又悻悻将手臂放下了。
夏晴注意到高处的高清电视屏幕。
罗宾摸了摸鼻子:“要不,你们继续?”
夏承俨顺着夏晴的视线看过去,他看见电视机里的江恩齐时神情没有什么波动,视线转回到夏晴的脸上。
“娇涵是我最小的女儿,自幼聪明漂亮,在我的臂弯里长大,她的离世给我和我的家人都造成了巨大打击,我和家人会携手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嫌疑人在作案后很快跳楼身亡,案件方面的事会由警方负责,我将不会再对此发表任何言论……”
电视机里,老人在保镖的开路下穿过人群,记者的长枪短炮都对着老人,周围纷扰不断,迈下台阶低头时,老人眼里的悲痛欲绝一闪而逝。
画面定格在这一刹那,这一刹那的构图和故事感堪称完美……
平稳行驶在路面上的黑色迈巴赫里,夏晴的手不自知的放在小腹上,她骨架小,身体又还没恢复好,至今没有显怀,穿着并不宽松的衬衫也看不出怀孕的样子。
夏承俨拉过夏晴放在小腹上的手,将女孩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回到家,西边的副栋有佣人和穿着白色无菌服的人进进出出。
夏晴站在阳台上安静眺望远方,远处森林重重叠叠,森林边际是城市中心,那里与滔滔江水相邻。
卧室里,夏承俨听着电话,眼睛锁着阳台上的人。
夏晴仰起头,深深呼吸,缓解喉间的堵塞。
夏承俨放下手机,径直走到阳台,从背后抱住夏晴。
夏晴觉得有些疼,侧过头,她看不清男人的神色:“你抱疼我了。”
夏承俨眼睫轻轻颤了颤,松了些力道。
陆舒然将一张支票递给叶雅蕾,叶雅蕾正在收拾衣物,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
“这是我对小朋友的一点心意。”
叶雅蕾接过支票,数了数上面的零:“一千万,这可不只是一点心意。”
这些钱对于陆舒然来说不算什么,前些日子,夏晴用2%的阿纳达斯股票换取了她手里5%的路达集团股票,如今路达集团退市,阿纳达斯上市股票暴涨,她的身家翻了几十倍不止,只要阿纳达斯经营良好,她之后的身家会更多。
叶雅蕾将支票放回陆舒然手上,陆舒然不解。
叶雅蕾道:“夏氏集团每年都会将一部分利润拨给基金会用于慈善项目,现在基金会账面上的钱根本花不完,如果你想通过钱得到心安的话,我建议你将这笔钱捐给其他慈善机构。”
叶雅蕾说完,继续将病床上叠好的衣物放进行李袋。
陆舒然蹙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捐钱给可怜的小朋友不就是为了心安吗?如果你真的有爱心,怎么会连看小朋友换尿不湿都受不了。”
“我的一千万可以帮助数百个小朋友接受教育,改变命运,你受得了换尿不湿又怎么样?你一双手能帮助几个小朋友?”
叶雅蕾握紧手里的衣物,冷笑:“果然是叶大小姐。”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拎着包笑着道:“这是怎么了?”
陆舒然不再看叶雅蕾:“迟先生,如果夏家基金会接受外部善款的话,我想捐一千万用来帮助被爆炸牵连的小朋友。”
迟伟晋看了叶雅蕾一眼,笑道:“我们当然接受,陆小姐有心了。”
陆舒然将支票交给迟伟晋,迟伟晋道:“等下我们签署下相关文件。”
陆舒然点点头。
迟伟晋道:“其实基金会有很多举措都因为缺少有爱心有责任心的社工而不得不搁置,如果陆小姐哪天有空,可以来我们的团队体验一下,如果你能成为我们团队的一员,我们一定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叶雅蕾道:“人家可是千金小姐,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脏活累活。”
“我会考虑。”
叶雅蕾听到陆舒然的话愣了一下。
迟伟晋笑道:“我和你也是四年的大学校友,陆小姐以后叫我伟晋就好,我可以称呼你舒然吗?”
陆舒然道:“当然。”
办好手续,陆舒然先驱车离开。
叶雅蕾和迟伟晋站在医院门口,他们是当初在医院里被病人家属捅伤的社工,今天出院。
“如果你真的关心她,可以帮助她走进弱势群体,让她有事做,让她看看那些可怜人,而不是处处讥讽打压。
她已经很坚强了,不需要你再给她设置障碍锤炼心神,再者,你现在也没有那个资格。”
叶雅蕾神色并不好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
迟伟晋道:“你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不存在私事。”
迟伟晋说罢,率先走向停车场。
叶雅蕾看着红色跑车离开的方向,握紧手里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