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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城,有什么事吗?”江思年闭着眼,秋千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毫无节奏可言。
站在亭下的柳城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江小姐怎么知道是我?”
闻言,江思年得意一笑,朝他看过去的眼神满是狡黠之色,“你的脚步声比翟思远的要稳,很容易就能听出来。”
此时正站在二楼的翟思远撇了撇嘴,这个江祸水,真的是逮着机会就要嘲讽他两句。
“爷,她是不是在内涵我?”
霍夜白手里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绿茶,闻言,也只是轻飘飘的回了句,“难道不是事实?!”
翟思远眉梢跳了又跳,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附和道:“是是是,爷说的都对。”
“江小姐,萧家的人来了。”柳城道。
江思年听的清楚,问道:“然后呢?”
“他们想要见您。”柳城想了想,还是多嘴说了句,“约莫是为了酒吧那晚的事。”
“我知道了。”江思年道。
“您要见吗?”柳城问道,他心下有些好奇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见啊!”江思年脚尖用力,秋千随着她的动作再次摇晃起来,“你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霍爷想让我见萧家的人,不过到底见不见还是要看我的选择。”她站起身,阳光下,那双漂亮的杏眼熠熠生辉,“不过客人既然来了总是要见见的,不然人家会说我们没礼貌的!”
路过柳城身边时,她还专门停下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眯眯道:“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说的饶是见惯风浪的柳城也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礼貌这种东西从来不属于江思年,如今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突然和他讲礼貌,很难不感到惊讶。
客厅。
萧父三个人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当事人出现。
江思年一边下楼一边笑着说道:“哎呀,真是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都怪家里的佣人忙起来把事儿给忘了。”她走过去,坐在三个人对面,眼睛弯弯,笑道:“你们不会生我的气吧?”
老狐狸!
三个人在心里一同大喊。
萧父眼睛微眯,他在打量对面的人,江思年他是见过的,可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中的截然不同。
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您的茶!”佣人端了杯白茶过来。
萧憬看在眼里,记得上次宴会他见过这个姑娘,那个时候她喝酒如喝水一般非常的老练,如今居然会喝茶?
江思年心下冷笑,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你想要什么补偿啊?”她乖巧的问道。
陈妍悄声道:“bR家出了冬季新款,明天我们去逛逛吧!”
闻言,江思年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衣角,怯生生的问道:“这是你想要的补偿吗?”她抿了下唇,有些为难的说道:“恐怕不太行哦!”
闻言,陈妍先是愣了下,然后怒从心中起,没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泥人居然会拒绝自己?!
“你再说一遍?”她沉着脸,满脸不高兴。
江思年眨眨眼,心里默默吐槽:团团,这陈妍不太行啊,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了。
云团一直隐身在看热闹,完事还不忘火上浇油,煽风点火,“主人,她不是耳朵不好使,是拿你当傻子让你做冤大头的!”
“你别生气,不是我不愿意,是我实在没钱啊!”江思年为难道。
陈妍气的差点跳脚,斜眼看她,“你的钱呢?该不会是你糊弄我的吧?”
闻言,江思年幽幽一笑,双手一摊开始摆烂,“霍爷把我的卡收走了,我现在身上分文都没有。”
“好端端的他干嘛收走你的卡?再说了,那卡是你的,他有什么权利收走?”陈妍气冲冲道。
“你是不是忘了?卡是人家的,里面的钱也是人家存进去的,你说他有没有权利?冻结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江思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
陈妍被气的一噎,“可,可总要有个原因吧!”
“还不是因为我前段时间老是寻死觅活,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怕我有个好歹,就把我锁家里了。”看着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的人,江思年继续往她心口捅刀子:“妍妍,你下次出点好主意,可别再像这次了。”
第一次,第一次陈妍心生一股无力感,没想到有一天搬石头会砸在自己脚上,现在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江思年看她吃瘪的样子,挑了挑眉,这才刚开始就受不了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我们且慢慢玩儿。
“年年,我记得你妈妈不是给你留了一笔钱吗?”陈妍不死心,她打算买了新衣服在姐妹们面前显摆呢,现在计划泡汤,到时候岂不是会被人笑话!
面对这样的奇葩生物,江思年觉得对方做出什么超出底线的事情都不稀奇,她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故作惊讶的说道:“妍妍,你是不是糊涂了?我离开家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带出来,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对,陈妍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当年江思年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浑身上下分文全无,要不是霍夜白收留她,指不定现在哪里混呢!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江思年小心翼翼道。
陈妍勉强一笑,那笑容比哭的还难看,“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们是好朋友嘛!”
“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江思年甜甜一笑,用着天真无邪的语气说道:“我现在没有钱,要不你先接济我一下?”她双手合十,恳求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暮雪嘴角颤了颤,头有些疼,“哎,我说,既然你们不想让这个世界崩坏,干嘛不早点找我过来?现在这个节骨眼,真不是在坑我吗?!”
云团也不急,慢悠悠的飘着,慢悠悠的回答,“早些时候您也没说自己要来啊!”
好家伙!东北口音都用上了!
这时,卧室的门响了。
她眼睛'唰'的一亮,以为是心心念念的霍夜白来了……
“主人,您想多了,敲门的是家里的佣人,再说了,这个点人家早就去上班了。”云团道出一个无情的事实。
“好吧!”她叹口气,然后站起身准备去开门。
“等一下!”云团出声阻止。
“嗯?又怎么了?”她回头。
“主人知道自己叫什么吗?”云团飘到她面前。
“江思年,对吧?”她得意一笑。
“主人真厉害。”云团夸奖,然后很兴奋的指着门,催促道:“快开门快开门,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战斗了。”
江思年心下'呵呵',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云团个头不大,八卦的心却不小。
一直站在卧室门前的佣人久等不到人来开门,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默念,该不会里头的人又出事了吧?!她急得直搓手,江小姐心情好的时候闹,不好的时候闹的更凶,现在更是连上吊都给用上了。
佣人心里焦急,又怕里面的人出什么事,刚准备找钥匙开门时,卧室的门突然开了,看到里头的人完好无损,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安稳落地。
“江小姐,您的朋友来了。”佣人急忙说道,同时侧身把路让开。
现在顶着江思年名号的暮雪看到佣人对她的态度暗暗皱眉,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那么害怕干嘛?!
“因为主人您太爱作死了,大家是怕受到您的牵连把饭碗给丢了。”云团解释。
好吧!都是她的错,当初看这本书时,除了和霍夜白有关的看的格外仔细,其他人物基本都是一翻而过。
江思年随手拿了件披肩,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我的朋友?是哪个?”
佣人心中诧异,今天的江小姐似乎正常了点。
“是陈小姐。”她一边跟着下楼一边说道,“对方说是提前和您约好的,现在正在外面。”
一听是陈妍,江思年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笑,眼眸幽深,别有深意的说道:“原来是我的好闺蜜来了啊!”
看书的时候除了觉得江思年自己不争气,识人不清,轻信她人外,少不了陈妍这个背后推手。
佣人想说些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她是过来人,那个陈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举止轻浮,人也不正经,偏偏江小姐对她格外信任,人家说什么这姑娘就信什么。
别墅外。
陈妍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出来,整个人被冷风吹的直哆嗦,她心下暗暗恼火,待会儿一定得好好说说她。
客厅,江思年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悠哉的喝着茶,一边悠哉的吃着点心,整个人舒服的直眯眼。
别墅的佣人们站在一旁,一个个齐刷刷的大气都不敢出,江小姐不发话,谁也不敢放陈妍过来。
“多久了?”她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眉眼慵懒。
几个佣人互相看了看,索性把张妈给推出去了。
张妈,也就是刚刚上楼喊她的人,年龄五十开外,个头不高,身形微胖,面容慈祥,是别墅里面的老人了。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回道:“才三十分钟。”大概是觉得今天这人有些不一样,想了想,索性走过去,“要不要再晾晾她?”
张妈就是看陈妍不顺眼,尤其她看大少时,眼睛里面的欲\/望让人恶心。
闻言,江思年没说话,她在回想书里面对张妈的介绍,记得这人是霍夜白妈妈带过来的,自从霍妈妈离世,这些年来一直是由张妈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是我多嘴了。”张妈看她一直不说话心下叹了口气。
眼看着人要走,江思年连忙出声喊道:“等一下。”
她一向是把情势利弊看的很重要的一个人,既然张妈是霍夜白的人,那么就要给足尊重。
她这一嗓子,自己没觉得怎么样,倒是把那些佣人吓的够呛,以为她又要耍什么幺蛾子,上次让她们头顶花盆站在院里晒太阳的事儿大家还没忘呢!
江思年起身走过去,声音温和的解释,“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
张妈到底是老江湖了,面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也只是惊讶了一下,“那我请陈小姐进来?”
闻言,江思年笑了笑,幽幽道:“急什么,她愿意在外面站就让她站,什么时候站过瘾了再说。”
张妈一下子乐了,“哎,好好,我这就出去。”连带着走路都比以往轻快不少。
江思年端起茶刚要喝,眼睛突然一亮,“我还有件事……”
过了一会儿。
“这合适吗?哪儿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张妈皱着眉头。
江思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缓缓说道:“你只有这么说,她才能心甘情愿的等下去。”她拿起黄灿灿的橘子一边剥一边笑眯眯的说道:“我等张妈的好消息哦!”
别墅外。
已经等了半个小时的人终于看到别墅大门缓缓打开了。
陈妍心中一喜,只以为出来接她的人是那个草包,压抑许久的火气便憋不住了。
“江思年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故意的吧?故意让我吹冷风?我告诉你,这次你别想我轻易原谅你。”一想到她在别墅外面吹冷风,辛辛苦苦画的妆还花了,就气的要命,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草包命这么好,有豪华的别墅可以住,有男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宠,就江思年这样各项资质都平平的人,凭什么得到这一切。
她根本就不配!
“陈小姐。”张妈站在门口,看着眼冒火光的人,心下冷笑,看来这天还不够冷。
“怎么是你?江思年呢?”陈妍怒火攻心,话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说完就暗暗后悔,该死的,这个张妈是霍夜白的人,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该不会传到他那里吧?!
想到这儿,她心下一紧,不行,现在还不能得罪张妈。
她暗中掐了把大腿上的肉,赔着笑脸说道:“抱歉,我刚刚太着急了,您别往心里去。”
张妈心下厌恶,面儿上却不显分毫,摆摆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没事,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还能和年轻人计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