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被他看得发毛,默默点头,表示祁先生你说的对!
时间正是这么不凑巧,祁聿礼和周靳晏是同时到的。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就这么在戚氏集团门口相视,两者都是神色不露半分笑意。
祁聿礼看着周靳晏冷肃的目光,清浅开口:“岁宁现在不方便,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不方便?”周靳晏轻笑,声音寡淡,偏冷:“我是周氏的总经理,我要见自己的合作商,有什么可不方便的?”
祁聿礼现在一颗心完全都落在了楼上的戚岁宁身上,根本就没有哪怕是半点的心思和周靳晏在这里周旋。
他少有的喜怒形于色,几乎是冰冷的嗓音:“那我正式通知你,今天不方便。”
周靳晏哪有什么功夫看新闻,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祁聿礼的反应落在他眼中,就只能用恼羞成怒来形容。
可是对于一个失忆的人而言,今天知道的一切也足够叫他发疯。他已经是非常冷静,才能心平气和地走到这里。
因此,周靳晏声音也是不遑多让的冰冷,他直视着祁聿礼,冷笑道:“怎么?不敢让我见戚岁宁?因为我之前和她相爱过,是吗?”
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祁聿礼今天的心情本就不好,现在周靳晏一字一句都是往枪口上撞。
戚氏集团的门口人来人往,两个体面矜贵的男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是周靳晏先动的手,在质问没有得到祁聿礼的回答之后,耐心彻底告罄,只剩下了满腔的怒火。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提醒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戚岁宁和我的关系!”周靳晏侧过脸涂了一口血,用指腹一点点擦点,冷冷的看着祁聿礼:“你是不是心虚啊?祁聿礼,你趁我失忆了,抢走我心爱之人,是吗!”
周靳晏知道了部分的真相,但是却不知道全部的。
他自己加工美化,于是他成了整个故事里最大的受害者。
祁聿礼看着他义正严辞的模样松动着手腕,轻笑:“是啊,我就是抢了,你又能怎么样?”
“祁聿礼!你丫的是真不要脸!”
“我要什么脸?”祁聿礼笑容不减,被周靳晏扯住衣领,还能若无其事的接着笑:“我现在要的就是戚岁宁,脸,这玩意你周靳晏也没有啊。”
都不是善男信女,卸下所谓的皮囊温雅,骨子里都是如出一辙的疯子。
祁聿礼和周靳晏性格底色的某一部分,其实是重合的。
两人挂着伤到了戚岁宁的办公室时,戚岁宁正在和戚崧签署协议。
戚氏集团的事情告一段落,戚岁宁将唯一基金从戚氏集团里面带走,戚崧心疼的不行,还在试图挽回。
“岁宁,你这孩子也是个犟脾气,唯一基金在戚氏不是很好吗?这是你的东西,也是你妈妈的心血,你把它留在戚氏,我发誓我会把最好的资源和人才都留给它,它会在戚氏茁壮发展的。”戚崧就差没发誓了。
“我自己的东西,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妈妈在天有灵,应该也不会想看见她的东西被你发扬光大。”戚岁宁的刀伤是在右手上,签字的动作缓慢。
她刚刚写完字,纱布又被血染红了。
戚崧皱眉看着,关切的姿态:“你看看你这伤多严重啊,要不我叫个医生过来给你处理一下吧?”
他的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戚崧看见祁聿礼和周靳晏同时出现,两人身上都有挂彩。周靳晏在唇角,祁聿礼在耳根处。
“你们...祁先生,周先生...你们这是...这是怎么了?”戚崧紧张到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好半晌,说话都不利索:“那什么,我马上就找医生...赵医生过来!”
戚岁宁也没有想到周靳晏会出现,愣了愣,陷入了沉默。
“出去。”祁聿礼开口,看向戚崧,“我让你出去。”
戚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是又不敢说什么反驳的话,拿起桌上已经签署好的文件,忍气吞声的笑笑,走了出去。
祁聿礼快步朝着戚岁宁走过去。
男人就好像是在一瞬间收敛所有的负面情绪,那些冷漠和冷戾都消失不见,他在戚岁宁面前蹲下,旁若无人的问:“怎么弄的,谁让你受的伤?”
他说着话,看着戚岁宁裹着纱布的手,眼尾的红缓缓的蔓延开。
周靳晏就这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是他在失忆之后,第一次见到戚岁宁。
她比自己在投屏上面看见的更漂亮,也更动人。就像是皑皑雪山上,一尘不染的格桑花。
又像是皎洁的白月光,干干净净。
而此时,她低着头,正朝着祁聿礼笑,说着类似于‘不痛’、‘只是一点小伤’之类的词,还说‘我自己弄的,故意的’,带着小心机和得意。
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半分。
如果说,在见到戚岁宁之前,周靳晏对于戚乔依的说法,还是半信半疑,那么现在,所有的疑问都已经不需要解答了。
他怎么可能会不爱戚岁宁。
她明明就长了张应该被万千宠爱的脸。
这世间的芸芸众生,有些人就久处不厌,一见就可倾心,有些人乍见厌倦,天长日久也生不出一点点爱意。
因为爱是本能。
本能告诉周靳晏,哪怕失去了所有记忆,哪怕他依旧想不起来任何东西,可是在戚岁宁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一刻,他的本能告诉他,他会爱她。
无言的伫立,他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祁聿礼对着戚岁宁嘘寒问暖,喉间却发烫,一片的热气。
他开口,眼眶像是不受控制般,已经有了湿润,“戚岁宁。”
戚岁宁这才抬眸,看向他。
她的手被祁聿礼握在手中,而她没有反抗,好像是没有半点不愿意,她看着自己,很平静的说:“周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周靳晏竟是有那么一瞬的不知所措,他手紧了紧,连声音都变得愈发沙哑:“我...我听说,我们之前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