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辰看着远处的黑衣人略显紧张,对着岳修小声地嘀咕道:“岳修,你说他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这步人甲来的。”
岳修一愣,顿时明白江景辰的意思。
步人甲可以说是当下炎朝第一防护甲胄,不管是任何一方,若是能有一军身着此甲,定能大败对方横扫天下之师。
这步人甲就是炎朝目前的神兵利器,若是被人夺走而消息走漏,那就失去了它的作用。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人将此甲偷走。
只见岳修立即将包裹系在身上,对着身后的江景辰说道:“江兄不必担心,岳修定会守护好步人甲。”
在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出现之后无动于衷,江景辰忍不住道:“你这家伙一直站在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不打的话,就赶快闪开,莫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黑衣人听着江景辰的话没有吭声,江景辰忍不住好岳修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岳修见状,慢慢走过去:“就算你是探花护卫,但这里是秦州之地,如今我已经是秦州驻军都头。你若是敢在秦州境内闹事,本都头可将你拿下,交由知州和都监治罪。”
“噗通!”
就在岳修话音刚落,只见那黑衣人突然冲着岳修跪拜下去,如此奇怪的举动,当场让江景辰和岳修愣住。
“你这是做什么?”岳修担心对方耍诈,本能地退后一步道。
江景辰更是疑道:“这是什么诡异招式?”
看着对方奇怪的举动,江景辰更加不放心,站在岳修的身后时刻防备着。不过岳修却放松了警惕,走上前一步道:“阁下身为武人,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何跪我二人?”
黑衣人一脸悲痛道:“再下之前和阁下一样从军,因为得罪权贵而被罢免,甚至获得牢狱之祸。最后被右相看中武艺,将我豁免,但要求我做他的刽子手。今日我奉命跟随新科探花来秦州,一路全力相助,没想到那探花在秦州诗文作画比斗满盘皆输,将一切全部怪罪在我身上,还要回去诋毁我。”
江景辰听后忍不住冷哼道:“哼,没想到这新科探花也不过如此,虽然你是右相身边死侍,但也不过是罪人之人。那探花可是朝廷的红人,只要回去授命听封,右相自然是不会信你,以他的性格自然是要找个替死鬼来摆脱这次屈辱。”
说完,江景辰看了对方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探花已经返程回去,而你因为和他产生口舌,得知他的意图后,没法活着回去。为了给自己寻条活路,你就一路跟踪,想要堵住我们的去路,给自己找个生机?”
黑衣男子顿时银牙一咬,冲着江景辰便拱手拜道:“这几日我在秦州城内,到处听闻学正大人的义举,在下深感佩服。若是大人不弃,小的愿意守在大人身边做牛做马。”
“你叫什么名字?”
“再下徐青。”
“徐青?不错的名字,你可有家人?”
徐青摇了摇头,双眼红润道:“家人惨遭辽军突袭死于祸害,无一生还。”
徐青的话瞬间让岳修有些动容,江景辰认真注视,见徐青面部情感并不像说谎,淡淡地看了其一眼:“我在问你一句,你务必如实回答。”
“大人请问。”
“你跟着右相沈愈,可有为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徐青咬了咬牙,拱手拜道:“我跟随沈愈时间不久,之前他曾让我找机会,刺杀龙图阁直学士曹贵大人,但因我未能下手,而遭其怒骂。这次他责令我跟随探花来秦州,伺机对大人动手,我得知大人为镇北厢军贡献不少,所以不愿意下黑手。”
江景辰愣道:“沈愈让你对曹贵大人动手?这是为何?”
徐青连忙说道:“徐青知晓不多,只偶尔听闻,曹大人和左相李罡走得很近,惹得沈愈不满,所以对我下了命令。”
江景辰点了点头赞道:“原来如此,这也倒是符合他沈愈的习性,不能为自己所用就一并除掉。看来你确实跟着他不久,内心良心未灭,你能迷途知返当属不易。”
徐青连忙询问道:“多谢大人,那敢问大人,小的能否追随大人,或者像岳修一样入伍从军报销国门。”
岳修和江景辰对视一眼,因秦州营中当下正在执行特殊密令,若有一点消息走漏都可能前功尽弃。
但见徐青如此诚恳,江景辰稍稍犹豫道:“你毕竟是跟随过右相沈愈,若是现在就让你加入秦州军营,只怕有些不妥。这样吧,念在你一片诚恳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先托人让你入衙为生,至于以后如何,那就看你的表现。”
“多谢大人,徐青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岳修听后忍不住轻声问道:“江兄,这样是否妥当?毕竟这个人之前还想取你性命,你就这样把他留在秦州,那岂不是要陷自己于危险之地?”
江景辰微微一笑:“一个家人被辽军全灭,入军又和你一样惨遭诬陷的忠义热血之士,能够放弃跟随沈愈飞黄腾达的机会,而自愿留在秦州,我看他本性不坏,若是能好好引导,给他一个重塑人生的机会,我相信他将来一定能成为杰出之士。”
岳修点了点头:“我相信江兄的眼光,既然江兄已经有了主意,那岳修全力支持江兄之意。”
江景辰看了一下天色:“岳修,时间还早,不如你就陪我去一趟府衙,去找一下耿兄?”
“好,岳修愿意陪同江兄。”
江景辰微微一笑,冲着徐青招了招手,三人便一同前往府衙走去。
刚到府衙,便见耿虎带着一行人从外面回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
在看到江景辰后,耿虎忍不住惊道:“景辰兄弟?你怎么来了?赶快里面请。”
江景辰拱手一拜:“耿兄,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耿虎大手一挥,直爽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有什么事直说。”
江景辰指着徐青道:“这新认识一位兄弟,因有点困难留置秦州,暂时没有其他门路,我想拜托耿兄,给他在衙门中某个职务,让他也有个事做。”
顺着江景辰手指方向,耿虎双目瞪大:“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