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救我！
大殿上有三四丈高，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显得贵气逼人。
转入殿内，只见灯火辉煌，闻到薰香宜人。
有女子的清亮唱腔，响彻大殿。
隔着的巨大的浅黄色帷幕，隐约看到有十几道纤细柔美的身影，在高台上翩然起舞。
照明设施是金叶托盘上点燃的粗若手臂的蜡烛，每隔十几米就有三个金叶托盘堆聚，将大殿照耀的灯火通明，仿佛白昼。
蜡烛的火焰稳定且明亮，不似是普通蜡烛。
陆青柏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禁感慨欧阳统领和土皇帝毫无二致。
‘难怪当初刘大厨极力劝我来卫军打拼，若是混出头，确实比武馆和镇安司潇洒自由。’
两人从侧门走了会，来到正道，底下铺就着华贵的黑熊皮毯。
‘审美太差了，玉石宫殿，浅黄色的木制骨架，便要铺上黑不溜秋的熊皮毯，像是牛粪轧平了呢。’
陆青柏在心里默默吐槽着新上司的审美。
“青柏，快来，”欧阳浩正在和一个男子说话，手舞足蹈，正在尽头，见到陆青柏，连忙笑着招手。
陆青柏恭敬行礼：“见过统领大人。”
旁边，欧阳敏也是客套而又疏离地点头说道：“爹爹，人我给接回来了。”
“哎，你们两个快坐下，”欧阳浩兴奋地招呼，面带笑容，对身旁男子说道：“来，认识下咱们南槐王府新鲜出炉的第一英雄。他便是我给你提到过的陆青柏，使得一手精熟至极的玄木棍法。
咱们军中练习行军阵，最缺的就是这种将分神术练到极致，可以操作多个器件的人才了。”
那男子三十岁上下的年纪，面黑且瘦，眼眸透着精光，闻言拱手行礼，笑道：“见过小陆道友。”
陆青柏微笑回礼。
欧阳浩又开始介绍那男子，名叫高建，筑基初期，是壁字营雄鸡队的队长。
壁字营下，目前有十支大队，领百人左右的缺，皆以十二生肖命名。
其中的四个大队长最得欧阳浩的欢心，安排在右偏殿的上房居住，高建就是其中之一。
而陆青柏就是入住右偏殿上房的第五人。
显然，虽然他还没有筑基，但欧阳浩已经将他当作心腹在培养了。
毕竟在南槐王府的历史上，五年大考的英雄会前十，不存在筑基失败的案例。
一圈推杯换盏下来，气氛变得热烈。
欧阳浩是个话痨，逮着陆青柏就说个不停，旁边的高建时不时笑着补充，从黄旗军说到壁字营，又说到当年和大元帅刀尖舔血的日子。
欧阳敏默然不语，她性情偏冷，话非常的少，这一点与欧阳浩截然相反，等新菜上来时，偶尔命旁边侍奉的丫鬟用公筷取了来试吃，其他的时间就静静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客人呢。
高建则是全程保持微笑，不时举杯敬酒，看向高台上的舞乐表演。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有人来报，说是金石岛的灵矿洞里发生暴乱，有毒虫从地下钻出来，已经吞噬了十几个矿工。
欧阳浩神色一冷：“怪事一桩，自从咱们壁字营驻扎金石岛后，从未听说过地下有毒虫。”
高建便领了命去查看。
欧阳敏借机寻个由头，一起出去了。
一时间，桌上只剩下两人。
欧阳浩眯着眼睛，凑到陆青柏耳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青柏，你觉得敏儿如何？”
额——这……
欧阳统领不是又要做媒吧！
上次给叶天施压，没得到教训吗？
见到帅哥就觉得适合自家女儿，是不是太冒昧了！
‘不过，上次两人闹掰了，兴许也有叶天的问题在。欧阳统领应该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你婉拒了他，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军中莽夫，没那么多的心眼儿。
叶天太憋着了，又心高气傲，两人最后估计是沟通不畅。其实许多事情说明白了就很简单，沟通问题是熟人交恶的第一步。’
但，陆青柏也怕万一欧阳浩是个暴脾气，婉拒了他，落得不好就完蛋了。
在卫军可是任由人拿捏的，他高兴了，可以举荐去争夺麒麟官，不高兴了，也能送着去下地狱。
陆青柏笑道：“欧阳师姐是个极好的人，我一路上叨扰她，问了她很多问题，她都不厌其烦，耐心地解说给我。”
“她的耐心，遗传自她的娘亲，”欧阳浩目光复杂，叹道：“哎，敏儿自幼死了娘，我做爹的不好带啊。小时候倒也还好，哭了笑了都和我说，长大后，就变成锯了嘴的葫芦，半天放不出来一个屁。急得我呦。”
“啊？”陆青柏笑道：“欧阳师姐今天一路上，说了好多话，可见您无需担心。父女之间，是会有一段冷落期，等过几年就好了。”
欧阳浩摸着胡须，嘿嘿笑道：“我那女儿奇了，平时不爱华服红妆，就爱男色。我就说到你相貌不俗，比着叶天，你不输他的英俊。她瞪了我一眼，也不说话。但我吩咐她去接你，她又应承下来。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也许是觉得你话太密，太烦人，懒得搭理你？’
‘统领大人，你这见到英俊小生就想着送给女儿，是不是有点儿闲得慌。’
陆青柏不知怎么接话，便说道：“敏儿师姐一心向道，岂不更好？”
“不行，”欧阳浩猛地摇头：“她已经在炼气九层打磨多年，接下来的几年，就要冲刺筑基了。青柏，你也知道，一旦踏入筑基，女子便极难怀孕。我这不是怕敏儿没有亲生骨肉，老了寂寞无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陆青柏无语，没想到修真界也能碰到催婚生娃的父母。
‘我只想欣赏高台上妹妹们的舞姿……’
‘统领大人，咱们没见过几次。谈论这样私密的话题，是不是太不见外了？’
陆青柏苦不堪言，须臾，他灵光一闪，也跟着郁闷叹气：“今天师姐想见叶天，却被婉拒。今天在路上，又询问我叶天的近况。我看师姐短时间忘不了她。”
欧阳浩急了，努力支招：“那你抓紧点，加把劲啊。”
陆青柏面色古怪，沉声说道：“欧阳师姐情伤未愈，我此时作出反应，岂不是趁人之危？”
欧阳浩拍着他的肩膀，提高声调：“哎呀，你可别钻牛角尖。这种事情，就是要趁人之危。”
陆青柏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家的老父亲这般算计女儿……
半晌，陆青柏说道：“我这是怕适得其反，若是欧阳师姐厌了我，岂不是弄巧成拙？”
“哎！”欧阳浩摸着胡须：“说的也是，这倒是个麻烦事。”
陆青柏见他不再纠缠，松了一口气：“慢慢来吧。”
欧阳浩使了个眼色，嘿嘿笑道：“我以后尽量给你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陆青柏：“……”
为什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
她是你的女儿，你是他的父亲，你不是老鸨……
难怪叶天被吓的落荒而逃，背负骂名也要跑去寒霜武馆。
但也幸亏，欧阳敏仍在单恋叶天……
月上柳梢。
陆青柏回到右偏殿的上房，两个习武的少女正在裁剪衣服。
“老爷回来了？”
鹅蛋脸的微润少女笑道，一副自来熟的态度。
老爷？
我很老吗？
转念一想，似乎是顶门立户的人都要叫老爷。
陆青柏接住另一少女递来的灵茶，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明媚大方的少女笑道：“回老爷，入了爷的门，我们便没了名字。还得请您赐名。”
“赐名？”
陆青柏听到这话，生出一股欣喜情绪。
上辈子，不知怎的，周围人总是吐槽他起名废。
在网上遇到求取名的帖子，他每次绞尽脑汁的想，然后兴致勃勃地回复，还被网友们点击成高赞，但贴主总是要么回复‘老哥别闹’，要么就是破口大骂。
房里的两个丫鬟竟然要主动起名，陆青柏有一种才华得到认可的欣慰感。
“我见你明眸皓齿，十分水灵，却未能踏入仙门。你以后就叫卧龙吧，祝你日后化龙，成为一方霸主。”
“卧，卧龙？”明媚少女的笑容一僵，旋即很快笑道：“多谢老爷赐名，卧龙会谨记教诲。”
“请老爷赐名，”穿着藕色长裙的少女，手握着灵茶壶，羞答答地说道。
“我见你眉眼尚未长开，青涩中却带着惊世风华，你以后就叫凤雏吧，”陆青柏很满意地说道。
“嗯！”藕裙少女重重的应承下来。
“对了，卧龙，凤雏，你们刚才在干什么？”陆青柏问道。
卧龙姑娘笑道：“回老爷，我们在缝制您的日常贴己衣物。前几天，不曾见您的面。方才见了，我们姐妹目测了个大概，只是在缝制袜子。老爷若是方便，等我们取了尺子，仔细一量，穿着也更舒适。”
“你去拿吧！”陆青柏点头，王府发下来的贴身衣物却是不太舒服。
三人正在量尺寸。
忽然，屋顶传来一声女子的暴喝，带着回音，直冲天灵盖。
“司晴，你躲哪里去了？”
“快快出来受死吧！我便赏你个痛快，不然我逮着你了，就要承受万毒噬魂之苦！”
威胁的声音自带金丹境修士的灵识威压，隔着《无衣》行军阵的乌黑雾气，穿到宫殿内，余威尚在。
陆青柏头晕目眩了一下子，忙打起精神抵抗。
旁边，卧龙和凤雏早已站立不住，瘫软在地了，在痛苦地呢喃着。
陆青柏摸了摸她们的鼻息，发现脉搏和心跳正常，便向偏殿外走去。
抬头，就见乌黑色的龙卷风在宫殿上凝聚，青黑色的雾气在向金石岛蔓延，那是上一次《无衣》行军阵的存留雾气。
宫殿中央的空地上，已经满是从金石岛各处回归的军士，他们手中握着玉印，望着天空，新兵们目露惊骇，有的惊慌失措，老兵们则沉着冷静，目光望着小队的旗帜，等待号令。
他们虽然七零八散，但显然是分化成了十一个小团体，分别是欧阳浩亲自带的主队和其他十个分队。
“青柏，快过来，”欧阳敏从身后叫道。
“师姐！是有敌来袭？”陆青柏问道。
“没错，天魔宫的妖女，应该是马道婆坐下的紫衣罗刹，”欧阳敏回头说道：“快跟我来正殿中枢，父亲叮嘱你来学习。”
陆青柏点了点头，跟着她往正殿走去。
‘司晴也是天魔宫女，怎么还有什么紫衣罗刹追杀她，这究竟是宗门的私人恩怨，还是天魔宫陷入了内斗？’
‘按照市面上的传闻，司晴使用天魔解体遁后，应该是炼气期的修为，与我没有本质区别。’
‘如果她真的混入了金石岛，我应该不怕她的。’
两人来到正殿，这里已经集中了许多谋士，在对着沙盘上的旗帜指指点点。
欧阳浩正皱着眉头，手里拿着十一个小旗子，在快速摆布，应该是和殿外的队长们沟通交流。
这种简洁的旗帜信号，比冗余的口头语言效率更快。
金石岛外。
紫衣女子站在一个巨大的白蛇头上，蛇身隐没在白云中，只留下两个发出猩红光芒的眼眸。
紫衣罗刹手里攥着一个深黄色的木鼎，不断的有蛊虫爬出来，钻到她的手臂、衣服上，也不见她害怕。
她望着眼下，那是南槐王府下辖的边缘势力——金石岛。
此刻的金石岛周围包裹着青黑色的水墨雾气，雾气上，凝聚出一张人脸，三角眼，蒜头鼻，容貌极其丑陋。
那人脸张口说道：“我乃南槐城黄旗军下壁字营统领，来者何人？”
紫衣女子冷冷说道：“天魔宫，紫衣罗刹。你们金石岛也就你能打一点，但是没用。在我金丹修士的眼中，不过是蝼蚁一堆。”
“好大的口气，”欧阳浩挥舞着旗帜，怒斥：“我观你的气息，显然是晋升不久，才脱离筑基期，便说着这般大话，真是不怕惹人耻笑。”
紫衣罗刹愠怒说道：“本姑娘忙得很，不然凭你这几句话，我就要把你们全岛的人抓住，绑在木笼里，喂给我的毒虫吃。”
人脸张口说道：“我已发出救援。南槐王府很快就会派来援兵。请姑娘掂量掂量，速速离去吧！”
“支援？谁来支援？最多也就是几个金丹修士而已，他们能抓住我不成？”紫衣罗刹不怒反笑：“哼！早就听说布衣书院的行军阵夺天地造化，我今日便要试上一试。”
说着，她挥一挥衣袖，将深黄木鼎翻倒：“万毒出击！”
霎时间，从那木鼎里倒出来蜈蚣、毒蝎、五颜六色的蛊虫，密密麻麻，像是蝗虫过境，自称云雾。
显然，那深黄木鼎是类似于灵石袋，但更高级的空间灵器，养着数不尽的毒物和蛊虫。
那些毒虫落到宛若纱幔的青黑色雾气上，不断地啃食着雾气。
不多时，一批又一批的毒虫身死，但那深黄木鼎涌出更多的毒虫，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黑云压城城欲摧。
正殿内。
陆青柏面色凝重，这场景像是前世末世类电影中的画面。
欧阳浩脸色一沉：“不好，她这蛊虫最是克制《无衣》行军阵。”
陆青柏略知一二，《无衣》不怕剑修的攻击，但就怕蛊虫这一类无所畏惧，硬拼消耗的攻击方式。
毕竟，只要母虫活着，便能以极其低廉的代价生产出蛊虫，其他修士却不能无休止地发出攻击。
欧阳敏问道：“爹爹，要不试试《业火》？”
众所周知，火克蛊虫，《业火》是类似于《大风歌》的主动出击型行军阵，壁字营的军士们训练已久，但要打磨一套实用的行军旗，必须真人级别的修士出手。
因此，欧阳统领只能求到大元帅那边，最近处在多事之秋，这事一直耽搁下来。
欧阳浩果断拒绝，说道：“不行，大元帅炼制的行军期没到，《业火》根本布置不起来，空有躯壳，还不如《无衣》。”
“那——”欧阳敏一脸愁容。
“别慌，”欧阳浩握着行军旗，目露坚定：“三炷香的时间内，援兵必到，你们莫慌。带青柏出去看看吧！”
“爹爹，你小心些，”欧阳敏担忧地说道。
两人站在正殿门口，见空地上的军士已经井然有序，一身黑甲，披坚执锐。
他们身姿挺拔，在队长旗帜的引导下，将兵器冲刺出去，唱和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呜——呜！呜！！”
与其说是战歌，不如说是气势雄健的朗诵，音调简短，节奏明快，铿锵有力，内含不屈不挠的精魄灵魂锐气。
尤其是唱和到‘修我甲兵’，原本偃旗息鼓的龙卷风再次壮大，浓烈的青黑色雾气流水一般滴落，凝聚成保护罩，将金石岛笼罩其中。
陆青柏瞠目结舌，在现场观看行军阵的布置，并倾听战歌带来的震撼感，难以言表，他们的精气神不是能从书籍上呆板的文字感受到的。
“难怪说行百里路，读万卷书。”
“行军阵真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开创，布衣书院——真是无愧于长生势力！”
头顶，隔着青灰雾气，隐约可见毒虫源源不断地涌入。
欧阳敏望了一眼，说道：“应该可以坚持到救援来。”
陆青柏点了点头，在此情境下，多看，多听，少说话，才是正理。
金石岛外。
紫衣罗刹端着深黄木鼎的手一抖，扭头看向东北方向。
那里，空无一物。
不多时，一青一白两道光影显露出来。
“居然派来两个金丹修士！”
紫衣罗刹轻笑一声，用灵识发声，说道：“司晴！你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说完，那青白二人已然来到身边，足下踩着青翠欲滴的树叶，仙气飘飘。
白衫女修面容精致，但是眼角上翘，略显刻薄，声音有点尖锐：“何人敢来攻击金石岛，不知道此乃南槐王府的地盘？”
“天魔宫，紫衣罗刹，”紫衣罗刹收回深黄木鼎：“你们又是谁？”
白衫女修傲然说道：“龙槐山，鸡冠峰，彩凤真人座下，丁翊君。”
身后，青衫女修已经绕到后边，轻声说道：“周青芷。”
紫衣罗刹呵呵冷笑：“就凭你们两个草包，也想捉拿我？”
“师妹，愣着干嘛？”丁翊君皱眉训斥：“快随我击杀此女，回去立功。”
闻言，周青芷柳眉微蹙，手掌一推，十几个银甲傀儡凭空现身，围堵着紫衣罗刹的去路。
紫衣罗刹歪头打量着两人，而后咯咯笑道：“我收回方才的话。你是草包，她不是！”
丁翊君闻言，神色一冷：“妖言惑众！此刻还想着挑拨离间，受死吧！”
霎时间，金石岛上的云层里，光华闪耀，不时发出金戈撞击之声。
正殿内。
欧阳浩擦了下额头的薄汗。
金丹修士带来的心理压力真不是轻易就能消受的。
“爹，你怎么样了？”
欧阳敏和陆青柏踏入正殿，就见欧阳浩一脸疲惫，坐在太师椅上叹气。
“无妨，只是累着了，”欧阳浩说道：“那紫衣罗刹绝非是天魔宫的普通金丹修士，带给我的压力很大。”
欧阳敏问道：“来支援的是哪一峰的高人？”
“彩凤真人座下，丁翊君和周青芷，”欧阳浩又补充说道：“就是那个出产槐木傀儡的鸡冠峰。”
三人没说几句话，头顶上的打斗声骤然间消失。
欧阳浩说道：“她们走了。”
“一定是紫衣罗刹以一敌二，落荒而逃，丁师姐和周师姐前去活捉她，”欧阳敏说道。
“嗯……”欧阳浩不置可否，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后半夜一起来正殿守夜。”
陆青柏和欧阳敏见他故意支开两人，便点头，退出正殿。
“你且去休息，我到时候在你房外喊你，”欧阳敏说道。
陆青柏：“那里还睡得着？我便找些闲书消遣。”
两人分别后，陆青柏回到上房，见卧龙和凤雏两位姑娘仍然昏倒在地上，正想用碧幽木炁救治。
蓦然间，他强悍的灵识察觉到内间有一团阴寒气息。
陆青柏忙起身，打算先退出去，寻找救援。
左脚刚一动，屏风应声倒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软榻上，艳若玫瑰的容颜上冰冻了一层死气：“救我！”
“司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