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布衣书院：行军阵
深夜，无月。
浓墨的黑渲染天空。
杂役小院。
一处房间骤然间闪过一抹微光，散发出祥和的气息。
陆青柏睁开眼睛，面露喜色。
“终于在丹田处凝结成天青风炁的炁旋了！”
说着，他观察四周，体会着那股祥和之气的余韵。
“听说炼丹师在炼制丹药时，如果品质极高，生成暗合天地法则的道纹，则会有仙乐鸣奏，霞光流转。”
“料想炼器师大抵如此，那炁旋是灵器贴合天地法则的关键。”
成功凝聚炁旋后，精神上的负担放下了，陆青柏倒头便睡。
破晓时分。
陆青柏再次醒来，那股霞光的余韵在作用，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内视己身，发现丹田处的炁旋在贪婪地吸食体内体外的灵气，壮大自身。
略一思忖，陆青柏将冷落许久的废丹拿出来，服用了一整瓶，以供炁旋吞噬。
从储物袋中取出灵茶，独坐在窗边饮着，等待天大亮。
“乱世将至，小精卫的神速和破禁，堪称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必须将那个小家伙放在首位。”
他前段时间好奇，用天子望气术观察巨大鸟蛋，却只能看到一团又一团代表气的色块，还不知道小精卫的模样。
又饮了一杯灵茶，陆青柏起身离开小院。
走在前往地兵器库路途中，又是熟悉的钟声响起。
“谁又死了？”陆青柏一愣。
沉闷悠扬的钟声似是从亘古时代传来，沾染着岁月的沧桑，令人闻之感到悲怆苍凉，不禁落泪。
有人在唱和：“西外院的大公子在南海历练时身亡，阖府哀悼！”
“西外院的大公子陈兰……”
陆青柏驻足，面露惊诧：“陈兰居然死了？他可是西外院的嫡长子……”
又一次，他联想到荧祸斗紫薇的异象。
“多事之秋啊！”
“陈兰的死应该只是前奏，乱世的大幕都没揭开呢。”
来到兵器库，林启早已上工。
陆青柏低声问道：“你去膳堂了？”
林启心领神会，问道：“你想问大公子的死因？”
“嗯，不错，”陆青柏点头。
林启说道：“听人说是死于天魔宫的斩根行动。”
“斩根行动，你不知道吧？就是针对大离皇室和八大长生家族的嫡系展开的猎杀行动。”
陆青柏迟疑，问道：“没那么好杀吧。”
前一阵子，司晴作为金丹期修士，自曝后都没杀死筑基期的陈环，只因为他身上有夺天机司命傀儡。
长生家族谁没个底蕴？
嫡系又怎么会那么好杀，又不是毫无依仗的散修。
“天魔宫中有一支脉深耕咒术，最出名的是一个名叫马道婆的老妪。他们丧心病狂，安插耳目潜藏在长生家族，获取嫡系的生辰八字和贴身衣物。八月起，他们积攒够了，便发动雷霆一击，已经有十来个长生家族的嫡系死于天魔无上咒了。”
“这么厉害？”陆青柏一惊。
“天魔宫那一支脉消失已久，以有心算无心，打了长生家族一个措手不及，”林启说道：“原是不该这般厉害。听说天魔无上咒的条件苛刻，非但需要的材料极难凑齐，更是要培养一种奇异蛊虫。只能说，他们或许准备的比我们料想的更充足。”
咒术，虚无缥缈，比魔法伤害还无厘头，令人防不胜防。
陆青柏问道：“那咒术这么厉害，长生家族又该如何应对呢？”
林启：“谁知道呢，不过天魔无上咒对元婴修士作用不大，应该是那奇异蛊虫的力量有限。”
“我听说西外院的五姑娘不在王府，大家都说她也中了咒术。”
陆青柏问道：“五姑娘不在？”
林启点头。
两人正谈论着，江管事差人来喊陆青柏。
“江管事点名要见我？”陆青柏不明所以，问来人：“可有说是何事？”
传话的杂役摇头：“没说，但江管事脸色平静，应该没有大事发生。”
陆青柏抱拳行礼：“感谢师兄提点。”
“无妨。”
两人来到江管事的雅室。
江管事笑着说道：“青柏来了，快坐。”
说着，就将事情细说。
“明天就去黄旗军报道？”陆青柏十分愕然：“大荒山那边开战了？”
原来，江管事转达着上面的安排，说是欧阳统领开口要人了。
听江管事说，原因有二：其一是欧阳统领早就得到消息，知道陈兰身死，考虑到趁着陈大公子的尸骨没送回来，宾客没来的时候，调人走既方便也适宜，否则以陈兰西外院嫡长子的规格，他的葬礼自然会比秋锦幻的丧葬更隆重，前后拖上一个来月也是正常。
其二，天魔宫的斩根计划令长生家族警觉，尤其是南槐城这边，卫军方面即日起要紧急加训，以应对首当其冲的战事，欧阳统领希望他能加入训练。
闻言，陆青柏点了点头，当即应承下来。
早走和晚走，其实都一样。
何况，他也不想在葬礼上跑腿了，与其若此，不如到黄旗军中历练，那边还更自由。
“只是——离开龙槐山，便不能沾光蹭洞天福地的灵气了，要预备固元丹，尤其是废丹。”
灵石再多，该省则省。
接下来的一天，陆青柏到内务堂办理书面程序，交回玉印，又拿到王府出具的文书，以及代表身份的玉印。
回到小院，陆青柏仍处在梦幻中。
摸了摸脸，舒展了一口气：“好快，居然就要离开王府了。”
没有多么的不舍，只是心情十分复杂。
有一点惶恐，但更多的是对不确定的未来的迷茫，而不是害怕。
下工后，陆青柏找到张赫杨飞等人，在别院小聚了一下。
众人都很吃惊，先是陈兰身死的消息传来，接着是陆青柏即日起前去黄旗军，一切的变化来得如此之快，每个人的脸上带着迷惘和担忧。
翌日，清晨。
陆青柏发现丹田处的炁旋“产出”了一道天青风炁，立刻就投喂给了小精卫，然而巨大鸟蛋没有任何动静，仍旧在沉睡。
“一天左右的时间，可以产出一道天青风炁。”
“小精卫应该需要十几道天青风炁，才能从沉睡中醒来。”
“算了，让她慢慢沉睡吧。”
午饭过后，内务堂有童子来喊人，说是黄旗军派人来接了。
陆青柏和童子便往内务堂走去。
踏入门后，怀风笑道：“青柏，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欧阳统领的女儿，欧阳敏。”
欧阳敏……
欧阳敏？！
那个令叶天避之不及的欧阳敏。
陆青柏目光看去，见到一个高大壮实的女修，皮肤是小麦色，眼睛小而无神，嘴角下弯，不笑的时候显得凶巴巴，表情很冷。
‘和我一样高，岂不是要俯视叶天？’
‘难怪他压力山大……’
‘叶天只是不想娶一个需要他仰望的女子。’
陆青柏作揖行礼，笑道：“见过师姐。”
在南槐王府的势力中，师姐师兄类似于前世的学长学弟，这般称呼不会错的。
“嗯，父亲嘱咐我来一趟，聊表心意，”欧阳敏表情清冷，说道。
听到欧阳敏的声音，陆青柏面色古怪。
欧阳敏的声音却是和身形完全不符合，是一种清脆的萝莉音，可以在网上迷死宅男的那种夹子音。
这种反差，真的让人很不适应……
陆青柏笑道：“劳烦师姐了。”
欧阳敏嗯了一声，又问怀风：“叶天师兄真的不能抽空见我一面？”
怀风干笑：“府上繁杂事务很多，大公子死后，藏书阁那边也要忙起来了。”
欧阳敏哦了一声，脸上闪过一抹忧愁。
回头对陆青柏说道：“那咱们便出发吧？”
“额，好，”陆青柏回头，将一个装着五百灵石的灵石袋递出去，笑道：“怀风，最近叨扰你许多，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怀风顿时笑弯了眼，轻车熟路地收下灵石袋，笑道：“不麻烦，不麻烦。青柏，哎呀，你就是太见外了。”
陆青柏想到陈秀才，嘱咐道：“怀风，若是有人来信，能否转寄到欧阳统领旗下，然后告诉那人我的新地址？”
“小事一桩，”怀风抱拳行礼，朗声说道：“今日一别，祝陆师弟前程似锦，日后在南槐城雄霸一方。”
*
祥云上，劲风猎猎。
陆青柏只感到微弱的气流，祥云绘制着防风的符文，可以避免高速行驶后风力的侵袭。
欧阳敏沉默不语，目视前方，似是在断情绝爱。
陆青柏觉得略微尴尬，但也没有说话。
行了一盏茶的时间，欧阳敏开口问道：“听说你在五年大考上打败了叶天？”
陆青柏：“是。”
欧阳敏抿嘴，眉头紧锁，叹道：“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这般落差。”
“嗯……还好吧，”陆青柏说道：“昨天在龙婿会上，他见到我还拉着我单独说话。”
欧阳敏转头，望向他，语气中带着急切：“天哥——不，叶天他跟你说了什么？”
陆青柏笑道：“说到师姐了，夸师姐是个有福之人。”
闻言，欧阳敏的眼眸亮出一道光：“此话当真？”
陆青柏点头：“当真！”
欧阳敏苦涩一笑，打开了话匣子：“可惜，他说好的要来黄旗军，不知怎么回事却临阵变卦。我问了好些人，四处打听，说是他去南槐城占卜，那卦师说他要死于非命，凶手是大荒山的蛮妖。
自那以后，他说话行事就变得疯疯癫癫，一心想要留在南槐城，还说要修炼成元婴修士再出城。真是——荒谬，我辈修士谁人不是刀尖舔血，踏进艰辛才能更进一步？
家世显赫如陈大公子陈兰，不也得到南海历练？龟缩在一城，如何能修至元婴？我看那样只会磨灭他的斗志，变得和凡人无异，随遇而安，得过且过，饱食以终日。我劝说了几句，反而惹得他生厌，不愿再搭理我，唉……”
陆青柏：“师姐说得有理。”
欧阳敏又问道：“你不怕吧？”
“怕什么？”
欧阳敏：“蛮妖啊。”
“没见过，我不知道，”陆青柏诚实说道。
欧阳敏补充道：“蛮妖生性残暴，会生吞人肉，茹毛饮血。我有一次听军中老人说，十几年前，有一化形大妖在大荒山的边缘地带，捉到一个金丹修士，活生生从那修士身体里掏出金丹，嚼碎吞食。
那金丹修士半死不活，又被扔给那大妖的子嗣，生吞入腹，极其残忍。”
中山狼更残暴吧……专门掏肛！
不过，直接挖丹的操作也是够血腥的。
陆青柏皱眉：“第一次见的话，我应该会害怕，但是怕归怕，并不会影响我出手。说不定，我在恐惧的时候，反而出手更重。”
欧阳敏一愣，笑道：“你这性格，难怪我爹爹很欣赏你，不断地夸赞你。他嫌天哥太温吞了。”
陆青柏见她笑着，便问道“师姐，能给我介绍一下黄旗军？”
“可以，”欧阳敏思索片刻，说道：“黄旗军以二十八星宿命名和编制，分也是为四宫二十八星宿。大元帅统御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大军，每军的下辖有七大营。你既然跟着爹爹，那便是玄武军下的壁字营。”
“壁字营？”陆青柏问道：“黄旗军的二十八营，命名方式是按照二十八星宿，后续字，便是营的名字？”
斗，牛，女，虚，危，室，壁，便是组成北方玄武星宿的七大宿。
“没错，”欧阳敏点头说道：“咱们玄武宫的七大营注重防守，擅长守城、守关。爹爹是壁字营的统领，以筑基后期的修为统御着八百军士，咱们玄武宫比不上其他三宫那么多高手，不像他们拥有许多金丹修士，但咱们本就是重防御，重人和。所以，玄武军的军士人数最多，平均修为也最低。”
看来，四大军各自擅长的领域不同。
既然玄武军擅长守城，那也挺不错，省得来回奔波，可以以逸待劳。
陆青柏问道：“那我们的目的地是？”
欧阳敏说道：“金石岛，那里有一处大型灵矿，还出产各类用作炼丹、制符尤其是炼器的珍贵材料。”
陆青柏见欧阳敏神色虽然冷淡，但却是知无不言，又问道；“师姐，额，咱们壁字营对付超阶修士，真的是用唱军歌的方式吗？”
这算是他一直以来好奇的问题，为什么会有五大军的存在？
在读过海量的书籍后，努力认识修真界的路上，这一点最为神秘，尤其是布衣书院崛起的传奇历史，令他产生无限遐想。
布衣书院和南槐陈氏一样，是同属于九曲天河流域的超级势力，有着长生底蕴在。
在南槐城等长生家族注重于和大荒山、南海水妖等异族势力争斗时，布衣书院将目光放在了修真界中以强凌弱、视人命如草芥的问题上，痛斥散修中最严重的踏着累累白骨修行的邪恶风气。
他们作为读书人出身，誓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在布衣书院的一代代人杰努力下，开创出数不尽的方式，企图给予弱小者武器，用来抵抗强者的侵略。
其中，最为杰出的两项开创，第一就是行军阵。
它的原理和阵法类似，只不过阵法是死物，而行军阵较为灵活，以军人的胆气和精魄作为阵法基础，用统帅的军旗作为阵眼，再用不同的行军歌作为穿针引线的线索，将行军阵激活。
行军阵与传统武道的合击阵不同，往往是九人起步，多则可以达到成千上万人，而武道的合击阵很少超过九人。
平凡的庶民也可以激发行军阵，只要数量足够，心诚则灵，再加上执旗人的引导，足以引发天地异象。
这一点又像是古早时期祈求神明的仪式。
总之，布衣书院此举，为太平盛世奠定了基础，有效扼杀了单个高战力修士为所欲为的可能性。
起初，行军阵的作用就是凝聚弱者之心，以数量取胜。
这类行军歌中，最为出名的当属上古仙秦帝国的《无衣》，据说由训练有素的军人使出，可以生出墨色雾气，仿佛玄武龟甲，绵延好几天，防御力极高。
普遍来说，九个筑基期修士布置出行军阵，即可凝聚出墨色雾气保护罩，金丹修士若无神兵利器，也难破解。
后来，仙秦帝国陨落，但是布衣书院在此道上精益求精，开创出来一种攻击型的行军阵，最为着名的是斩蛇仙人的《大风歌》和贞观仙人的《贞观破阵乐》。
传说《大风歌》布置出来后，根据行军阵的修士数量和修为不同，轻则可掀起大风暴，更甚者可以引发雷电雨雪等天气，有效打击敌方。
而《贞观破阵乐》更加奇异，会发射出精纯的灵力剑气，在攻击方面更加高效。
但行军阵终归是行军阵，只是弱者无奈下的反抗之举，且至少要九人才能完成，还必须要同心同德，训练有素，它只能被动防御，很难主动出击。
譬如说，九名筑基期修士可以在金丹修士的追杀中，布置下行军阵《无衣》，生出墨色雾气来抵挡攻击，但具体要看那金丹修士的修为，若他是不世出的天才，更有神兵利器，那这行军阵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不过，相比没有行军阵，金丹修士一招秒杀，《无衣》能够拖延时间，多活过一秒，这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再者说，若是那九名筑基期修士是宗门精英，而那金丹修士是散修，且是通过神药妖丹等外物强行晋升，那他被《贞观破阵乐》击退，也是常有的事，但击退就只是击退，金丹修士在此情况下仍掌握主动权，他想走便走，行军阵几乎不可能将其拿下。
欧阳敏说道：“行军阵是卫军每个营的立身之本。在咱们壁字营，每隔五日，爹爹会带领全营军士布置行军阵，用的就是南槐仙改正过的《无衣》，用墨色雾气来加固金石岛的防御。算一算时间，你后天就可以亲眼见到。”
陆青柏点头：“多谢师姐提点。”
欧阳敏：“不必多礼。踏上金石岛的一刻，你我便是战友。”
“对。”
脚下的祥云堪称神速，在云间穿梭。
两人一路无话。
*
金石岛。
陆青柏和欧阳敏在一处高山顶部的平台降落。
这处高台像是被人用剑削去了山峰，人工建造而成，堪称是巧夺天工。
高台十分宽阔，建设有玉石砌成的宫殿。
欧阳敏见他眼神带着困惑，解释说道：“这宫殿不是人力建造，而是一件灵器，可以灵活移动，随时带走。壁字营的军士可以凭借玉印，在金石岛的任何范围传送至此宫殿。
平时，诸军士演练完毕后，会轮流到矿洞里巡逻，或是在金石岛上和四周水域巡视。遇到危险时，即可通过玉印逃离，将情况禀报给爹爹。”
“竟是灵器？”陆青柏赞叹不已：“不仅可以省去了安营扎寨的繁琐事务，又能当神速行军的运输利器，真是豪气。”
欧阳敏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爹爹在大元帅那里说得上话。”
后天是壁字营的大演练，届时，欧阳统领会布阵，加固《无衣》的墨色雾气。
而现在，几乎所有的军士倾巢而出，在灵矿和周边巡视。
因此，宫殿内外的军士寥寥无几，唯有好些习武的仆人在来回穿梭，他们实力低微，连炼气一层都没突破，处在凡人的范畴。
陆青柏知道，他们都是一心求道的散修，四处寻求仙门接纳，却惨遭拒绝，便想着曲线救国，期待能混入宗门，获得踏入炼气期的机缘。
‘他们应该比南槐城外，棚户区的散修还辛苦吧……至少那些散修大多是炼气期修士。’
欧阳敏带着陆青柏熟悉环境，领到房间认门。
宫殿很大，正殿是议事布阵的中枢，左偏殿住着欧阳统领和欧阳敏；右偏殿，有八间上房，目前已经住进去三人，欧阳敏早已吩咐仆人收拾一件上房出来，陆青柏便是第四人。
房间很大，分为外间和里间，中间用一个水墨画的屏风隔开。
外间的陈设精巧典雅，两个美貌女子正在擦拭文物古玩，见到欧阳敏和陆青柏后，纷纷低头行礼。
欧阳敏说道：“她们两人是我父亲收养的众多孤女之二，自幼习武，但是根骨不佳，悟性又差，始终没能窥得炼气窍门。这一次主动请缨，要来金石岛见识一下，我便安排她们到你房里。”
“额，好的。”陆青柏有点呆愣，总觉得欧阳敏话中有话。
望着豪华套间，古色古香的摆设，他略微懵逼，感到这转变有点儿太快了。
‘上午，我还只是南槐王府兵器库的一等杂役。’
‘下午，我怎么就变成了金石岛的公子哥，甚至有丫鬟伺候。’
正说话着，一个丫鬟跑来：“小姐，老爷已经回来，正在梳洗，请你和陆公子过去。”
陆青柏问道：“欧阳统领去哪儿了？”
欧阳敏：“说是周围群岛有天魔宫妖女斗法的痕迹。”
陆青柏一惊，问道：“天魔宫妖女？谁啊。”
欧阳敏：“马道婆有四个女徒弟，人称青紫朱碧四个玉罗刹。这次现身的是那位紫衣姑娘。”
两人一路说话，眨眼睛就来到了左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