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斐:
“你1958年嫁过来的是吧?”
余香玲:“腊月十二嫁过来的。”
张艺斐:“一嫁过来了就分家啊?”
余香玲:
张艺斐:“路是畅通无阻了。没有偏僻的路,有草,泥巴路。”
余香玲:
“你去军垦里去过的呀!”
张艺斐:
“是的呀!”
张艺斐:
“我去的时候,家家爹爹经常咳嗽。
端午节以后,我背着书包,第二天早晨,家家爹爹去帮我到那边叔伯家家爹爹的家里,摘栀子花。
我背着栀子花心里非常高兴,带回家,有的开放了,有的没有开放,回来后就用瓷碗装上水把栀子花放在碗里,栀子花就慢慢开放。”
张艺斐:
“我到家家爹爹去了的,家家爹爹经常咳嗽,我每次放学了就去,特别是放暑假了经常去。
家家爹爹的后面有很多水果,有枣子,葡萄,葡萄是绿色的,我偷偷地摘葡萄尝了尝,很酸很酸,我的眉毛额头都酸的皱起来了。
后面有一条河,经常去游泳。
夏天的还有白瓜,西红柿,感觉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比起我们自己家里没有这些瓜果吃。
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我去的时间最多。”
余香玲:
“去了就有吃的东西。”
张艺斐:
“那边新国,新华舅舅家里蛮干净,后面种的竹子,有一条小河,前面有一棵栀子花树,用砖把栀子花码成一个正方形的院子。
过年的时候,我去家家爹爹家里要栀子花拿回家种,家家婆婆就用镰刀把栀子花的栀子割下来给我,我蛮高兴啊!
拿回家栽在我们老房子后面,天天盼栀子花成活,长大开花。”
余香玲:
“我的爸爸只有七十几岁就去世了。老咳嗽,一口痰在喉咙里面咳不出来。”
张艺斐:“家家爹爹是肺炎,用现在的连花清瘟胶囊一吃就好了。”
余香玲:
“我余桃仙也是说:
“我爹爹就是没有好的医学,要是像现在这样好的医学医治的话,是能够治好的。”
哎呀,桃仙舍不得她爹爹,爹爹喜欢自己的孙女。
现在医院的有东西把痰吸出来,清理出来。”
张艺斐:“家家爹爹是有肺炎,有炎症,把炎症去了的话就不咳嗽了。”
余香玲:
“不知道喝了多少雪风?不知道起了多少早床?”
张艺斐:
“那时候不知道戴口罩。也没有那个意识,也没有那个经济条件。
一直不停地咳嗽,呼气不畅通,憋死了的。”
余香玲:
“年年过年,摊豆皮子,豆皮子摊得好,队里的乡亲们都羡慕不得了啊!
那豆皮子不是烂的,豆皮子切了晒,用那筷子一挑开,又软又长。”
张艺斐:“那是摊豆皮子的技术好,配料好。”
余香玲:
“我妈妈死了,我婆婆对我说:
“香玲,你不许你爸爸给你弄后妈哈!
有人再给你弄一个妈妈,你不能要哈,你再找一个妈妈的话,该你敲死的!”
我的婆婆说的笑死人。
别人到家里来做媒。
我说:“我是不许给我爸爸弄一个后妈的。”
张艺斐:“你的妈妈死了以后,还是有人给家家爹爹做媒?你不答应?”
余香玲:“我是不要后妈的。”
张艺斐:
“其实说不定弄一个好的后妈,家家爹爹的日子好过一些。负担要轻一些。”
余香玲:“旧社会还不是有骗子,有的妇女去了几天,把钱骗到了手,在别人家里住几天就跑了!”
张艺斐:“也有骗婚骗钱的!”
余香玲:
“我嫁到这里来了的,我的家家婆婆还到我的家里来了的。
造孽,没有粮食,没有饭吃。”
张艺斐:“是你的家家婆婆?就是她的女儿死了,她的妈妈还活着?”
余香玲:“是的
我嫁到这头的妈妈好,你爸爸的妈妈对人蛮好。
那时候你大伯在大队的当干部,家里的粮食比较多,做的很大的小麦粑子给我的家家婆婆吃。
你的婆婆要把小麦粑粑给我的家家婆婆带回家,她不要。
要她在这里过几夜,她不在这里住。”
余香玲:
“我家家婆婆蛮造孽。那时候干旱的时候,屋檐下面接的水都吃了的。”
张艺斐:
“那时候干旱的这么厉害”
张艺斐:“我有没有见过你的家家婆婆?”
余香玲:
“那时候,你没有见到!你和美婷都没有出生,你怎么见到我的家家婆婆呢?”
张艺斐:“你的家家婆婆比我们的家家婆婆寿命还要长些。”
余香玲:
“是的呀!看你说,我的家家婆婆的家里原来是富农。”
张艺斐:“还是富农?富农还蛮有钱啊!”
余香玲:“是的还熬盐。有能力熬盐。”
张艺斐:“难怪的。”
张艺斐:“盐从哪里来的?”
余香玲:
“我也不知道。
旧社会盐蛮缺,他有本事熬盐。”
张艺斐:“从海边搞过来的吧?”
余香玲:
“我小时候,我到我家家婆婆家里去的时候看见熬盐的那些东西,在房里面建筑一人多高的双墙,里面放的盐,怕别人偷盐。”
张艺斐:
“小偷蛮多。”
余香玲:
“旧社会缺盐,强盗也多,你不做双墙,别人把墙打穿了,就把盐偷走了。要防备别人偷盐。”
余香玲:“解放后我的家家爹爹的家里化成了富农,成分高了,就受别人的欺负。我舅舅死老实。
叔伯的舅舅蛮穷,在大队的当干部,老欺负我的亲舅舅。”
张艺斐:“就是假舅舅欺负真舅舅。
假舅舅是贫农,真舅舅是富农,按当时的政策是这样的。”
余香玲:
“我十岁生日,都没有人来。我比假舅舅作响大两个月。和我同年的。”
张艺斐:“都是10岁。”
余香玲:
“我的爸爸说:
“我余香玲的生日比他的儿子大几天。
他的儿子十岁生日主办生日宴会,我的姑娘十岁生日他们怎么不来庆祝?
他们不来庆祝我姑娘生日,我也不去庆祝他的儿子的生日。”
张艺斐:“是的呀!”
余香玲:
“叔伯家家爹爹的家里,有面子,他的大儿子和我同年的。
他满脸的麻子,当兵了就在汉水市住下来了。”
张艺斐:“我们没有见过吧?”
余香玲:
“你们没有见过。我舅妈对我们还好。
”叔伯家家爹爹的家里,有面子,他的大儿子和我同年的。
他满脸的麻子,当兵了就在汉水市住下来了。”
张艺斐:“我们没有见过吧?”
余香玲:
“你们没有见过。我舅妈对我们还好。
余香玲:
“我去的时候,她给麻叶子给我吃,我的舅妈对我们还蛮好的。”
张艺斐:“真舅妈还是假舅妈?”
余香玲:
“假舅妈!
真舅妈死了。
真舅娘,活了九十几,住在一个小棚子里面,连电都没有。”
她的儿子说:
“我们都快死了。”
儿子们有好几个,都不管她。”
张艺斐:
“没有良心呗!”
余香玲:
“我以前骑三轮车,到美婷的去的时候,老把钱给我的舅妈,3块,5块呀,有时候是10块钱,给我的舅妈!”
张艺斐:
“你还是蛮讲孝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