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号秘境深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海中。
庄生终于见到大夏十三局局长赢兆。
赢兆是个身宽体胖的中年大胖子。
宽面大耳,头发稀疏,穿着卡其色的老式夹克。
怎么看都像路边脏摊的野厨子。
除了赢兆,在场双方都不认识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陌生少年。
但所有人都认识神鸦涉古。
对于庄生的到来,赢兆心里自然很高兴。
但看到庄生孤身过来,赢兆又很不爽的想要骂人。
谢灵运是不是不想干了,怎么放心让这小子一个人过来?
虽然涉古跟着,可整个十三局谁不知道,这死鸟向来不靠谱。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回去再去找谢灵运算账。
赢兆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睛鼓鼓的黑脸中年人,对庄生说道:“既然来了,就过来站在祁山身后。”
又对祁山说:“护好这小子!”
涉古叉着腰很不满意的对赢兆说道:“小瘪犊子,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给我放尊重点,这是我老大!”
“还有你们几个!”
涉古一个一个指着十三局的另外几人:“死鱼眼,大脑门,馋鬼,那个爱哭鬼,都过来见过我老大。”
这几人的外号自然都是涉古给取的。
死鱼眼正是祁山。
大脑门是位一脸正气的国字脸年轻人,名叫尉迟长益。
尉迟长益的额头确实比普通人凸出一些。
在相面师眼中,他这种妥妥是天庭饱满的大富贵面相。
若在古代,怎么也得是位领兵作战的大将军。
馋鬼是个头发有些发黄的消瘦少年。
叫华尚礼。
身上穿着校服,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大书包。
但他书包里放的不是书,而是十三局为他特制的各种高能量食物。
没办法。
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子实在太能吃了。
尤其跟人动手时,饿得更快,常常打着打着就得吃东西。
爱哭鬼叫德吉,是个双颊有淡淡高原红的少女。
德吉不爱哭,只是容易流泪。
听到涉古如此说,他们几人倒是又多瞧了庄生两眼,但谁也没有把涉古的话当真。
他们被涉古坑的次数太多了。
与十三局五人对峙的四个人分别是:
正一道门辈分极高的掌门小师爷,唇红齿白的小道士玄成。
法相寺护法,满脸苦大仇深的瘦和尚渡厄。
左耳戴着大耳环的少年是九黎族圣子——苗隽宏。
最惹人注意的是,那位道号羽衣的女道人。
当真是“妙目婉转若秋水,面若桃花醉春风。”
再看那胸前壮阔的峰景,那盈盈的小腰儿,那翘翘的臀儿,那一看就很有劲儿的大长腿,要老命了!
也就是庄生,扫了一眼就没看第二眼。
羽衣心中暗骂畜生不如的小东西,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皮囊,但同时也对庄生警惕起来。
别说普通人挡不住她的魅惑,筑基之下也少有人能扛得住。
而这小子身上,她可没有感觉到真元流转。
难道又是奇异体质之人?
果然还是官方部门好!
玄门想找传人跟人贩子似的,大夏十三局却是隔段时间就能划拉来个好苗子。
这才过去多少年,玄门两教四宗加在一起都要压不住十三局了。
按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玄门哪还有未来?
要羽衣说,干脆趁现在还有点资本,直接投奔官方得了。
那边的正一道门小道士又与赢兆对上了。
“你十三局也别太过分了!”
“当初玄门跟你们有过约定,秘境只是暂时交给你们看管,我玄门有权力随时……”
“什么约定?”
“我怎么不知道?”
约定当然是有的。
但那是前前前任局长跟玄门定的,关他赢兆什么事。
再说约定又不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
没有证据的东西,他可不认!
“我是大夏十三局局长,我只知道秘境是我们十三局的!”
赢兆双手抱胸冷笑道:“你玄门有什么权力不经过我们十三局的同意,在我们十三局的秘境拿东西?”
玄成又被气青了脸。
他向来伶牙俐齿,可在赢兆这么个蔫儿坏脸皮厚更心黑的老狐狸面前,一点便宜没占到不说,还被气个半死。
小家伙跳脚怒道:“你卑鄙!”
赢兆当然不在乎小道长这样说自己。
更难听的话他听得多了。
但他还是正气凛然的辩解道:“小道长,我老赢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是非分明公正严明,可担不起你这么说。”
九黎族圣子苗隽宏全程都在看热闹。
羽衣除了对庄生小小的施展了一次魅惑之术,始终一语不发。
瘦和尚渡厄看不下去了,更不想耽搁时间。
他双手合十道:“赢局长不认也没关系,大不了做上一场。”
“早就该这样了!”
“跟赢兆扯犊子,你们不是找气吗?”
涉古对玄门四人嘎嘎说道:“以后记住了,碰见十三局的人,二话别说,上来先打一场,谁赢谁说得算。”
“古爷,古大爷!”
“你这样教他们,我这个局长以后还怎么做?”
赢兆郁闷的挠了挠头。
但他不敢对涉古怎么样,转头对瘦和尚渡厄说道:“不是说高僧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为何大师身上戾气如此重?”
满脸悲苦之色的渡厄平静说道:“大师是大师,小僧是小僧!”
“赢局长位高权重,日理万机,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此处。”
渡厄不给赢兆开口的机会,免得赢兆又要喋喋不休:“不如就按涉古前辈所说,你我双方做上一场,谁赢听谁的。”
“嘿,你这和尚,做上一场不是你自己先说的吗?”
涉古转头指着渡厄不爽道。
紧接着,他没好气的提醒庄生道:“以后碰到和尚一定要小心!”
“尤其这种脑袋上有坑的!”
“话里话外处处是坑,坑得你倾家荡产你还感激涕零。”
渡厄面上的悲苦之色更多了。
他对着涉古双手合十,语气深沉的说道:“涉古前辈应是误会了,法相寺是苦修寺庙,不接受任何捐赠。”
“所以,你就改抢了?”
涉古冷笑反问。
他实在反感这和尚。
别人或许还会给法相寺几分薄面,涉古管你法相寺还是无相寺,脾气上来了,他去大雷寺当着住持的面骂佛祖,谁又管得着?
渡厄看向赢兆,满是补丁的袈裟无风而动。
“是不是要打架了?”
馋鬼华尚礼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从包里掏出两大包吃的,对赢兆说:“我打不过和尚,那个戴耳环的交给我。”
“不打不打!”
苗隽宏摸摸大耳环,忙摆手笑道:“我就是看个热闹。”
华尚礼看向玄成,这个好像也打不过。
看到羽衣,他突然觉得有点头晕。
羽衣对华尚礼浅浅笑起来,声如酥风透心入骨,说道:“小弟弟,你是想跟姐姐打吗?”
华尚礼赶紧连连摇头。
带着几分惧怕的躲到赢兆身后:“我打不过你。”
羽衣又笑着看向庄生,伸出雀儿一般的舌,舔过唇边,轻笑道:“这位弟弟,你打得过姐姐吗?”
庄生看着羽衣。
这一次带上了几分认真之色。
突然来了句:“脉络受阻、气血瘀滞、血液不畅、情志不扬……”
“你有很严重的内分泌失调。”
“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回去试试。”
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突然就很怪异了。
羽衣用力揉着衣角,面色粉红。
老娘是想跟你来一场深入浅出的友好交流,谁让你给老娘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