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我叫……”
“我叫……”
“我……”
妖曳青年试了好几次，却始终无法说出自己的名字。
“算了。”
他叹了口气道：“你们叫我东流就行了。”
无法说出自己真实姓名，而以东流为名的妖曳青年笑了笑。
“可惜，你们好像都不听话。”
“不听话的人是要死的！”
姜去寒却大笑道：“在我的领域里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说话的明明是姜去寒，庄生却感觉到是整座天地在发声。
“你的领域？”
东流目光怜悯的看着姜去寒。
他手掌反转间就将没有显形的大鬼魂念抓出来，冷笑道：“你以为我迟迟没进来，是在等这个废物吞噬你？”
姜去寒闻言，心头莫名一震。
忌惮的看了东流一眼，姜去寒赶忙闭上眼睛验证自己的猜测。
被东流抓在手中的大鬼魂念，是一道近乎透明的人性影子。
但看不到五官，更分不出男女雌雄。
“废物就是废物！”
东流冷漠的看着被自己捏在手中，不敢挣扎的大鬼魂念。
他语气轻蔑的说道：“就算学了寄魂术，也收拾不了一个藏在肉身迟迟不死的亡魂！”
东流每说一个字，五指就收紧一分。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五指骤然间握紧。
大鬼魂念当场灰飞烟灭。
却在这时，姜去寒猛地睁开眼睛。
“你，你竟然……”
“这才发现？”
东流似乎有些失望，说道：“宰的卫队成员也不过如此。”
“闭嘴！”
姜去寒犹如被人触碰了逆鳞，怒不可遏的说道：“一个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魂也配议论宰？！”
“还真是忠心啊！”
东流吞了姜去寒留在外面的那道神魂，几乎得到了姜去寒神魂双分之前的所有记忆。
让东流深感意外的是，姜去寒竟是内城八大家族的直系传人。
在内城八大家族中，姜去寒的修行天赋只能算普通。
然而，他对上古以及远古修行体系的研究之深，超乎想象。
除此之外，姜去寒七十岁前的经历之丰富，连东流都感到震撼。
不仅走遍天洲五大险地，还曾多次深入过虚海中的异界，甚至以神秘手段偷偷进入过冥界地狱。
如果只是这些，最多也就能让东流高看他一眼。
东流感到惊讶的是姜去寒的心机与谋划。
姜去寒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提升境界。
可他直到死，也不过是以讨巧手段勉强踏入七境。
花费那么大的心力才终于踏入七境，姜去寒怎么舍得死？
尤其是，他还发现了这尊陨落不知多少岁月的古妖身躯之内，还残存着一丝生机。
所以，寿终正寝之时，他用了禁术：神魂双分。
一魂留在外。
一魂藏入身体留在古妖心脏之内。
姜去寒要夺舍这尊古妖。
神魂双分之后，在外的神魂负责占据古妖身躯。
留在古妖心脏之内的神魂与肉身，则是负责修补古妖心核。
如何修补古妖心核？
姜去寒想到的方法是以特殊生灵的神魂修补。
种族特殊、命格特殊、体质特殊、出生时间特殊……
都算是特殊生灵。
被姜去寒选中的特殊圣灵中，包括人类。
而且人类居多！
此时正坐在钢铁体育场中的数万人，就是被姜去寒选中用来修补古妖心核的工具。
姜去寒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修补古妖心核消耗了多少工具。
枯寂空间内的骨头碎渣，就是工具留在下的残骸。
不久之前，留在外面的姜去寒对庄生说“人一旦在自负中迷失了自己，就会沦为偏执的魔鬼”，确实是他心里话。
可里面的姜去寒根本不在乎。
尤其在他发现，生灵神魂确实能修补古妖心核后，就更不在乎了。
如果一切按照姜去寒预想的那样，古妖身躯最后会成为真正的钢铁城市，而姜去寒会以类似于城市智能的形态存在。
那个时候的姜去寒，或许无法发挥出古妖巅峰时期的实力。
但也能拥有堪比九境的战力。
以勉强踏入七境之身谋求九境战力。
这就是姜去寒真正要做的！
在创建东城十三中的前三十年里，姜去寒一直在暗中做准备。
古妖传承、玄晶宝藏、破境机缘、天地灵液……
这些都是姜去寒刻意散出去的传闻，并且留下了线索。
姜去寒出身于内城八大家族，去过那么多险地，连异界与地狱都曾去过，手中宝物不计其数。
用其中一部分宝物做鱼饵足够了。
被姜去寒选中的工具，就是根据他所留线索找到此地，最终被他全部留在了这里。
经过四百多年的修补，古妖心核已经恢复了九成以上。
再给他几年时间，说不定他真有可能成功。
不得不说，姜去寒心机之深沉，谋划之长远，以及对整个计划无数细节的掌控程度，都超乎东流想象。
然而，这些还不足以让东流躲在外面迟迟不进来。
真正令东流忌惮的是，姜去寒曾是宰的卫队成员队成员之一。
虽然姜去寒只做了半年卫队成员。
而且，连宰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刷下来了。
东流依旧对此忌惮不已！
那可是宰啊！
那可是地狱无数大鬼恶魂的终极噩梦！
而东流为何愿意在此时进来？
因为庄生！
或者说是因为拥有雷霆之力的庄生。
姜去寒都敢以七境之身谋算九境战力，东流难道不敢以恶魂之身谋求登天大道？
恶魂大鬼最惧雷霆天罚。
然而，雷霆天罚也是恶魂大鬼最大的机缘所在。
若能执掌雷霆之力，甚至能化身为神。
妄想以恶魂之身图谋神灵之躯。
东流的想法何等逆天！
但很难做到吗？
只要庄生愿意对待百离那样对他，以雷霆之力为他洗去身上业障，再心甘情愿的将雷霆之力交出来，不就可以了？
至于如何让庄生不得不心甘情愿的按照他说的做……
那就更简单了！
千眸只是以楚江浩与夏睿几人要挟，庄生就屈服了。
他要是以十三中一千多师生相要挟呢？
不够？
方圆数十里内所有生灵呢？
还不够？
那就整个东城！
在亲眼看到庄生以雷霆之力为百离洗去身上业障时，东流就有了这个无法遏制的疯狂念头。
无数无数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东流似笑非笑的看着神情大变的姜去寒，说道：“古妖身躯已被我掌控，你的领域还有什么用？”
身心一体，姜去寒的领域几乎对他无用。
“你！”
愤怒、不甘、痛恨等无数负面情绪，差点让姜去寒失去理智。
但数百年的谋划，他怎么舍得让之付诸东流？
突然之间，他竟出手切断古妖心核与身躯的全部联系。
心核与身躯的联系一旦被完全斩断，想要重新建立几乎不可能了。
但这是姜去寒目前唯一能做的！
他心痛无比，怒喝道：“你该死！”
“你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