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客房的主堂里,蓝承羡坐在了首座上,像是累了一天了瘫坐着,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裳。
而后边跟着进来的就是素宁卫的左都尉范子亮和他的幕僚罗少成了,范子亮似乎忍了许久,沉了口气还是开口说道:
“王爷,似乎这市舶司防范的很到位啊,属下一眼就看出了在场的每个官吏都应该拿过油水,可是照今天的样子,却清廉的过头了吧!属下觉得应该查探一下他们的府邸,估计能获的不少的情报,而且估计有许多的商户应该是迫于压力而给他们的方便,打听几个一抓一个准!”
蓝承羡听着范子亮的话,心里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人还是拎得清啊,还知道帮着自己考虑了,看来太上皇让他征召素宁卫的人勤王护驾倒是没看错人啊。
罗少成则皱着眉头听着,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虽然范子亮官位比他高出许多,但是他是蓝承羡的心腹之人,也就足够此时站在这里听他们的对话了。
“嗯,范都尉说的没错,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朝廷需要的是怎么挽回市舶税的收入,就算此时有再多的证据,拿下这些人又如何,换一批人来也是如此,现在只能慢慢查探,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才是最紧要的,这些人暂时让他们先留着,待本王南下查清之后,再跟他们秋后算账!”蓝承羡有气无力的说着,又说道两位也都累了一天,赶紧去休息吧,罗少成还有话想说,可是蓝承羡示意自己已经很累了,明日再谈,罗少成也只得同范子亮一起退出去。
剩下蓝承羡一人时,他在想自己可不傻子,这些人摆明了就是应付他,不过此时还不是动他们的最佳时机,让这些蛀虫在多活些时日,不过蓝承羡也是觉得头疼,吏治腐败似乎是古往今来历朝历代永远都禁止不完的一样,前仆后继的,而封建王朝还好,因为很多政务都是当地的主官一手经办,能被人知道的也就少了许多,不像后世所有的政事都得公开,而这种风气似乎已经成为了此时官场的潜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不要太过,朝廷也就不会随意的查处的。
蓝承羡想着想着又开始想起了自己的娇妻,也不知道已经怀了孩子的她,是不是过的很好呢?夏禅和罗佩青等范子亮和罗少成走后,才走进来,带着一众侍女们,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离他们一百多里外的京城,楚王府内也是刚掌灯时分,陶矜柔微笑着看着自己手中的信纸,上面的字是蓝承羡亲自写的,看着上面的字迹似乎比起自己最开见到的已经好很多了,不过还是男子入眼,不过信里的内容却让她陶醉了几分。
幸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腹,陶矜柔期待着自己的孩子到来,“小姐,又在看王爷的信呢,你都看过好几遍了,要我说,这王爷的字比起小姐差多了,你看看,写的多丑啊,咯咯咯……”秋儿走近来嘲笑了几句就抿嘴笑了起来。
“好啦好啦,要是他在,必定跟你对说几句,你自己的字也没好到哪里去啊!”陶矜柔哭笑不得的制止了她嘲笑的行为。
“哼,人家只是一个婢女,他却是亲王爷耶,我可不敢跟他比……”秋儿似乎很不服气,小声地嘟囔道。
这让陶矜柔听力跟正常的听的一清二楚,也是替她担忧,不过这就是她的性格,陶矜柔想了想开口问道“我本意让你们都陪着王爷南下,你可知这是你们最好的时机了,在府内,有我这个王妃在,恐怕王爷碰都不碰一下你们的,难道你真的要离我而去,嫁出去吗?”陶矜柔有点儿不舍了。
“小姐……奴婢只是怕我走了,京城里小姐一个人在府里孤寂烦闷,而且这么多年,奴婢从未远离过小姐许久的时日,这徒然要离开,奴婢实在不舍啊……小姐!”秋儿略微带着哭腔说道。
陶矜柔起身拉过她的手,摸了摸她那细嫩的脸庞,拿着手绢帮她擦拭着眼眶内的泪水,陶矜柔此刻也被感动了“傻秋儿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秋儿此时却真的感受到了自家小姐对于自己的爱护和关心,那种情同手足的感情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让秋儿暗暗发誓,此生定要保护好自家小姐。
陶矜柔一直在劝说着自己夫君将几位贴身侍女收入房内,合适的就抬为侧妃也不不行,虽然几个婢女的身份随着王府总管蓝士兴的离去而提高了不少,但总是差了点什么,身份也有点不尴不尬的。
陶矜柔就一直在规劝着,不过蓝承羡也没有行动,一直在推搪着,此次南下,陶矜柔要和他分开一段时日,陶矜柔想着这可是最好的时机,她身为楚王府的王妃,自然还得考虑王府开枝散叶的情况,之前因为宗室身份的约束也罢,此时却有足够的条件来养育后代了,而且陶矜柔自然也不希望有人说自己是个妒妇,虽然自己是舒服了,可对于整个王府的名声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
……
这边九渡府,经过几天的查验,户部的几个清算司吏总算将蓝承羡交代的事情做完了,蓝承羡亲自一一单独的问了他们的话。
尤其是当晚留在了房内的两个司吏,不过让蓝承羡没有想到的是,没有人隐瞒账目的问题,因为账目做的很是精确,而且没有一丝问题,所有的司吏都回复蓝承羡的就是,这账目本身就有问题,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不少司吏猜测这些账本本身就是假的!
蓝承羡倒是没在意他们所说的问题,而是惊讶他们对于自己的忠诚度,虽然目前还不清楚那两个司吏是不是在演戏敷衍他,暗地里却被人收买了,蓝承羡还不敢保证。
不过,想来他们不敢如此,毕竟蓝承羡还是素宁卫的节度使,怎么说也还余威犹在啊,不管真假,蓝承羡都觉得如果他们经受住了那晚的利诱,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破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