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一席话,让小生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啊。毋庸置疑,您老是令人钦佩的。不过,小生年幼,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孤陋寡闻,实是不晓得左腾飞公子名号和功业如此震撼。
至于国立大学倒是听闻,江宁府前些日子已张贴公告,招聘学子入职,待遇优厚,凡是有学问和能力都可如愿,无需关系人情,同以往截然不同,令人匪夷所思。”
“呵呵,这都是左公子倡导和推动的结果。明年马上完了实施的几部法律,取消匠籍,军籍,人口土地普查登记,也是左公子倡导和推动的。
文玉公子你是饱读经史之人,估计你也能看出其中奥妙,这是历朝历代从来没有过的,这是要削弱甚至取消权贵阶层的特权,利益回归民众的旷古策略。
公子有什么顾虑请说出来,老朽接触左公子时日已久。”沈继祖耐心地说。
孙文玉说:“顾虑嘛还真说不清楚,就是突然之间幸福自天而降,心里飘忽得很。这样吧,家严去年已经仙去,只有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此等大事,必须向她老人家禀报后,方可决断。
老先生,小生失陪一会,进内室向家慈禀报一下,请多包涵。”
“公子孝顺之心可比日月,这是应当的,公子务必向令堂表明刚才的一切。”沈继祖说。
孙云球进去没有盏茶工夫,就陪着母亲来到客堂。沈继祖看到,二人过来,急忙起身。
其实沈继祖在客堂入座后,孙云球的母亲董如兰已经知悉,而且在内室门后听了很久儿子与沈继祖的对话。对于周庄的沈继祖,她不但不陌生,而且很了解,认为沈继祖之言完全可信。
丈夫已经病逝,孤儿寡母在姑苏的困境一时难以破解,虽然孙家家族很大,却几乎没有助力,反倒是丈夫生前同窗好友,经常前来问寒问暖,从而知道了不少外界发生的大事和种种传闻。
孙云球介绍道“沈老先生,这是家母。”
沈继祖应声道:“董女士,老朽沈继祖,冒昧登门,打扰了。”
董如兰秀眉一掀:“沈先生知道贱妾?!”
沈继祖回答:“曾经的畹仙小姐,知书达礼,秀外慧中,一首《大江东去 燕台归思》,一部《秋园集》,不知令我多少文人墨客自惭形秽,又令多少闺中娥眉为之倾倒,美名传颂方圆几百里。!”
“沈先生竟然记得拙作,身为弱女子,只能感叹一下。您快请坐,远道而来,小儿有所慢待,请不要放在心上。”董如兰面带浅笑,很客气地应道。
“沈先生,久闻周庄沈家家大业大,金陵的下关船厂也尽在掌握,增购粮田数万亩,而且捐赠了数百万斤当年新粮,堪称大手笔啊,下女子佩服得紧。”
“家大业大不敢当,惭愧得很,这是得益于一字并肩王左腾飞公子师徒的鼎力相助。说起下关船厂,不知夫人和公子听闻了没有,这一年多来,船厂建造了上百艘大船,比任何时候的船都要大,每艘船可装载货物数百万斤,甚至千万斤。
其上没有樯橹,没有桅杆船帆,没有桨手,能在大洋里快速安稳航行。这船使用木材建造,过一下左公子的手眼,立即变成铁甲船,还安装上了威力无比的火炮和重型火铳,简直是手眼通天!”沈继祖自豪地说。
“这么神奇?!老先生,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这个左公子的神奇?”董如兰好奇地问。
“这个但说无妨,不过他们师徒的神通,鄙人仅知皮毛而已。三百多年前,沈家老祖沈中荣,也就是后世所称的沈万三,青年时候幸遇左公子师父,此人不知名号,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宛如神仙。
这个神仙给我老祖指点迷津,从此以后我沈家开始走向了富足之路,经久不衰至今。去年左公子持其师父令牌找到了我,于是有了你们看到的今日沈家。老朽今年七十有八,不说力拔河山,但挑起千斤重担,却不在话下。即便是五六十个勇猛军士,被在下击退也是举手投足之事。这就是左公子调教的结果。
左公子第一次离开沈家时,预计到会有人对沈家不利,设下禁止。果然,十天后有乱军百人,持刀携弓,包围了沈府,不知为何他们却满脸惊恐,满嘴谵语,抱头鼠窜,从此再无歹人上门生事。”沈继祖一脸的崇敬。
“这左公子也如此神奇?!真令人难以理解,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呀!”董如兰虽然一居家女子,对神州历史也是如数家珍,此等事迹,却也是闻所未闻。孙云球虽精研奇巧十年,对此也是不可名状,心中从此对左腾飞有了急切结交的心思。
“这样吧,空口白牙,不足以取信于人。你们来,我带你们看一样东西。”沈继祖站起身,走近院中,接着喊了一声,“小武,你进来。”话音刚落,从院外走进一青年,“沈先生,有何吩咐?”
此时有一队麻雀自北向南飞近,即将飞过院子上空。沈继祖说:“你能不能打下一只正在飞的麻雀?”
青年点了点头,也不答话,掏出腰间的手枪,迅速打开保险,举枪对着天空扣动扳机,砰的一声,一只麻雀应声而落,摔在地上,一滩鲜血浸泡着院中沙土。
孙云球跨步向前,弯腰捡起了地上麻雀,发现它的头没有了,脖子断处,还在汩汩冒血。看着此景,孙云球呆呆地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董如兰见儿子拿着鸟在发呆,轻喝一声:“运球!”
“啊?!母亲,你看。”孙云球把死去的麻雀递了过去。
孙云球没见过火铳,董如兰却见过,毕竟自己的丈夫做过御史和知县,来去闽南,自然见识过火铳与战火,但却没见过如此厉害的火器,而且打得如此迅速和准确,自然满腹惊讶。
“夫人,公子,这就是左公子给的火铳,他称之手枪。你们再到大门外看看,还有稀奇之物呢。”沈继祖三人来到门外的银杏树前。
“这是汽车,不惧风雨,一个时辰能跑三百多里,也是左公子捣鼓的,你们近前看看。”沈继祖说。
母子二人围着汽车,左转右转,上看下看,啧啧称奇,算是大开眼界。三人回到客堂,重新落座。
“夫人,文玉公子对你说了在下来意了吧,意下如何?”沈继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