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功男人背后,有一个优秀女人。
这话虽然在后世老掉了牙,但张云起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谈的恋爱越多,在这方面的感触就会越深,对待感情的态度也会越来越悲观。
在后世那样一个娱乐至上且深陷消费陷阱的年代,包括他在内的绝大多数普通的男性,想要找一个心灵契合的优秀女人,其实无异于在大海里捞金针菇。
很多年以前,大概是中专毕业进入社会工作,到三十好几岁相亲寥寥草草结婚的那段时间里,张云起就不玩爱情了,或者说是玩不起爱情了。
对于女人,他顺其自然,什么都不在乎,能聊得来就聊,能上床的就上,胖一点的欣赏她的丰满,瘦一点的欣赏她的苗条,无知的欣赏她的童真,智慧的交流她的心灵,在世故的女人面前冒充一个大款,在超脱者面前聊一聊禅学。
好在,张晓楠是一个优秀的女人。
这是他大哥张云峰的幸事。
有时候,张云起觉得他也挺幸运的。
回到了现在,回到了少年时,在这样一个还不算遥远的过去,在青瓦小巷,墙皮斑驳的小城里,有机会去珍重那些值得珍重的优秀的人,而不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把感情当成触不可及的奢侈品。
初见自然也是一个优秀的女孩。
这个女孩子在学习上明显已经是一骑绝尘,常年霸占着全校第一名的位置,已经彻底和其他学生拉开档次。
张云起知道市一中有推荐保送名额,具体有哪些学校他不清楚,但去年年底学校搞了个保送生选拔考试,初见名列其中,现在在选择填报学校当中。
这个事儿怎么说呢,就是明明大家都像是被狮子追赶的角马,往一条叫高考的河流上不要命的狂奔,趟过去就安全了,趟不过去就任人宰割吧。
可是在狂奔的路上,突然间有一条VIp贵宾通道,学校的保送名额,直接就落在了初见身上。在大家为了高考头悬梁锥刺股的时候,她已经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确实让人羡慕的紧。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初见也不是没有别的问题。她生活的绝大部分都被学习占据了。一个人太专注于学习,就会错过其他事物的美好。所以这个女孩生于沼泽,却满心阳光,还是偏理想主义色彩的。
相较于初见,作为美术生的纪灵的生活似乎丰富多彩一些。
以前她学过一段音乐,后边又喜欢上了美术。这个女孩儿的想法一向捉摸不定,不过现在在学习美术的这条路上有点儿刹不住车,已经报考美术学校。
去年下半年,纪灵就已经很忙了。
她艺考集训了几个月,年底又考了省统考,眼下又要参加好些个院校的校考,全国四处乱飞,大部分时间里,张云起在市一中基本上见不到她的人影。
过几天,纪灵要飞首都清美参加校考。
张云起不懂这些,但多少知道清美的名气,觉得是个大事儿,有必要给她壮下行,晚上和初见一起请她搓一顿海鲜大餐。
趁着纪灵在学校,张云起去了她班上。
江川市一中这一届的高三一共二十四个班,分了两个年级组,张云起和初见在二组156班,纪灵是一组143班的,在桔井教学楼,张云起几乎就没有去过。除了纪灵,那边他也没有几个认识的人。
上了楼梯,一路来到143班教室门口。
这是张云起第一次来纪灵班上,但他听说过学校里的一个传闻,高三133班各种款式的艺术生云集,有钱的学生云集,帅哥和美女同样云集。
搞艺术嘛,钞票是敲门砖。
往表演方面发展的艺术生,要求就更高了,起码的一点,长相得拔尖,要不然以后导演和矿老板怎么在床上挑选女主角,或者是男主角?
张云起在教室门口看见几个男生女孩,正在走廊上晒太阳和说笑,个个身材匀称,模样标致,穿着打扮明显和他们这些苦逼的文化生不一样。
张云起朝教室里面看了一眼,看见纪灵坐在内墙的窗户下,托着下巴,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写些啥。
他在门口叫了一声纪灵。
纪灵侧头,看见张云起,起身就出来了。
纪灵穿着修身蓝色衬衣,外罩一件黑白斑点的连帽衫,搭配了黑色紧身七分裤,脚下是纯白色的耐克鞋,头顶倒扣着一顶棒球帽,模样清澈明媚,双手放在背后:“干嘛?”
张云起笑:“晚上有约不?”
纪灵“啧啧”两声:“你要约我?”
这时候,走廊上那几个男生女孩的目光投射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似乎跟纪灵关系很好,笑着问:“灵啊,这男的是谁呀,不介绍一下?”
纪灵侧头,手搭在张云起肩膀上,笑:“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呐,不过名草有主了!你不许发骚噢。”
那几个男生女孩都给说笑了。
张云起倒是被搞得挺尴尬的,他稍微打了下招呼,对纪灵说道:“今晚一起吃个饭,有空不?你过几天不是要去首都考试嘛,给你壮行。”
“现在就有空!”纪灵笑。
说着,她向那几个班上的同学摆摆手,拉着张云起往楼下跑。
走廊上的那几个人望着两人的背影,闲聊了起来:“市一中没草了吗?这人也能算名草?长的就一般嘛。”
“你们都不知道吗?他叫张云起。”
“握草!真的?”
“这特么是镶了钻石的金草呀!”
“难怪纪灵跟他关系那么好,平时我看她对男生挺不客气的。”
那时候,张云起和纪灵已经下了楼梯。
张云起不知道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孩想干嘛,跟着她穿过校园的林荫小径,很快来到一幢前苏联式建筑的教学楼前,教学楼映掩在碧绿色的银杏树林中,明媚的阳光笼罩其上,折射出暖色的光。
纪灵带着张云起来到一间画室门口,掏出钥匙打开。
学校画室里没有人。
这时候的美术生要么在外边高价集训,要么在参加校考的路上。
张云起被纪灵拉到画室前头的椅子上坐下。他问道:“你要干嘛?”
纪灵手抱着颜料板:“你坐好,不许动!”
张云起搞明白了怎么回事,笑着说:“你这是想给我画画?要好久的吧?大姐,等下得上课呢。”
“那就翘课咯。”
“翘课给你说的这么轻松?”
“这事你不经常干么?轻车熟路了都。”
“你让我间接性踌躇满志一下行不?”
“行,等我画完,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