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坐在一起,各写各的,各画各的。
炼体师们和炼技师们看见了也若有所思,只是他们拿不了笔,也不知道如何记录,有心想要记录一些东西,也只能放弃了。
云浩几人不但将自己的符箓记了下来,还将这几天通过与枯海凶兽战斗,而临时现场发挥的符箓记录了下来。
这些符箓,大多是用来专门针对某种凶兽的,配合宋七的《枯海凶兽录》看起来更加直观全面。
他们白天战斗,晚上就聚在一起写自己的书。
当符箓图册传遍两片大陆的时候,再次掀起了热潮。
无人见过慷慨解囊的符箓师,况且一出就好几个。
甚至各宗门的符箓长老,都将这些符箓册子买回去,加以研磨。
云浩他们几个,还贴心地为那些符箓师着想,将符箓册子分为一、二、三册。
一册初阶,二册中阶,三册高阶七阶。
有些人终极一生达不到中阶或者高阶,就不需要买另外两本册子。
这些册子由异世宗统一印刷,虽然卖得不贵,但架不住买的人多,又为宗门挣了一笔。
而云浩他们的符箓造诣较高,关于每一道符箓的解析也很透彻,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有很多雀跃的符箓师,在持续进步。
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晚宋七又将新的凶兽记录交给异世宗的弟子,甩了下肩膀靠在椅背上:“你们的册子画完了?”
“画完了。”保雀咬一口烤鱼。
(烤鱼类凶兽)
他们的册子,虽然都是组合在一起印刷的,但每个符箓下面都有他们的名字。
保雀:“你的凶兽录什么时候能画完?”
宋七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们一开始每天能见二十多种凶兽,宋七画也画不完。
现在都是重复的了,很难见到一头新类型的凶兽。
这两天宋七光是打架,都没有再画凶兽。
宋七:“先画到这吧。”
旁边默默听着的陆祁:“……”该把老驴带回来了。
老驴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与此同时。
玄寒营地中。
云景深脸色阴沉的听着邓海的禀报。
云景深:“你说什么?”
邓海脑门上的汗水顺着鼻尖流下:“不知道为什么龙树的人……每个修者突然能应对各种枯海凶兽了,他们就好像很熟悉枯海凶兽一样。”
云景深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站起来十分不可置信:“这不可能,此前枯海凶兽从未在蛮荒大陆出现,即便已经出现了一段时间,但也达不到人人熟悉的地步!”
邓海深深垂下脑袋,没有回答。
这他也不知道。
帘子突然被人撩起,岳凌飞面容严肃的快步走进来,双手将一本书奉上:“少国主。”
一名侍从接过来,双手递给云景深。
云景深一开始还疑惑这是什么东西,直到翻开几页……原来是这样!
再一看署名……
云景深:“宋七!”
又是宋七!
怎么又是她!
为什么就是这个人动不了!
然而每次破坏己方优势的人,也都是她!
岳凌飞声线紧绷:“除此之外,还有云浩他们写的符箓册子,大部分也都是关于,如何辅助与枯海凶兽战斗的修者。”
云景深气急败坏,伸手将那本书撕了个稀巴烂。
她胸膛起伏着坐下。
左右两侧站着的正是那七个云家人。
那七个人,每个人都没有表情,披着洁白的披风站在那里,宛如七座寒风中伫立的雕像,阴郁的眉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云景深气呼呼坐下的时候,七个人还转眼看了过去,那冰冷眼眸似乎在说,云景深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意识到他们什么意思的云景深,默了默:“……”
他们怎么能懂?
出来的时候信心满满,结果刚开战就被陆祁打得气焰全散,几次开战全败就算了,还要时不时被宋七各种气到。
两个人又偏偏不能动。
云景深给他们传音:“别用这个眼神看我,如果你们来坐少国主,说不定早疯了。”
云家符箓师:“嗯?”
云景深:“你们根本不懂。”
云家炼体师:“懂。”上次已经被那大金钟坑过一回,那种受伤方式,是此生绝未想到的。
云景深:“……”他们还是不懂。
.
异世宗众人在龙树沿岸待了许久,实力又有增长,但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宗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弟子也要教。
最关键的是,威星达已经开始抗议了。
威星达:“郝时运!你再不回来,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郝时运一口水喷了出来,面容怪异道:“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多歧义?”
威星达:“什么?”
郝时运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己身旁,脸色漆黑的何以雾:“什么叫再不回去,永远也别回去了?”
说起来,跟他两过日子似的。
突然反应过来的威星达:“……我真是服了你了!赶紧回来,我不干了!”
再干下去,他可真就成为怨妇了!
两人切断了传音。
郝时运十分不自然的抱起一个脸盆那么大的烤生蚝,递给何以雾:“吃、吃不?”
何以雾抱臂不理他。
郝时运叹口气,又将生蚝放下了。
空气寂静良久,何以雾突然低低开口:“你到底怎么想的?”
郝时运侧头:“什么?”
何以雾抬眼,半眯的眼在夜风中,也不知道是在看夜空,还是在看更远的地方:“关于我们俩。”
说到这个问题,郝时运再次沉默了下来。
他一沉默,何以雾就觉得暴躁,闭了闭眼把胸中的情绪压下来,冷声道:“从我们的约定开始,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郝时运:“我知道。”
何以雾:“你知道,以我的实力,只要我点头,会有无数人想跟我结亲。”
郝时运突然语塞,咬着下唇不敢抬头。
何以雾:“我陪在你身边多年,从蒙面侠开始,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郝时运点点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别说郝时运本就对何以雾……只是,他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任务的,何以雾却走不了。
那之后,将会是没有尽头的别离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