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南峰烟雾缭绕,远远望去要比其他山峰绿上一个度。
今天的松南峰格外热闹,山脚下像是在开一场宴会。
郝时运眯了眯眸子。
那其中十几个玩得不亦乐乎的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果然是被孤立了,溪岳他们开宴会,居然不叫自己!
郝时运气冲冲的下去,打算向让他们讨个说法,刚一落下去,两颗大树中间被松枝隐藏的一条超大红幅,几乎闪瞎了郝时运的眼睛。
——异世宗相亲大会。
郝时运眼下的肌肉直抽。
现在大陆局势这么紧张,云门辉还没出现,劫难马上要来临,弟子们修炼一个个勤奋无比,究竟是谁这么心大,还有空搞相亲大会?
身后突然传来宋七意味不明的声音。
宋七:“啧啧啧,你看何以雾,真美啊。”
郝时运一愣,顺着宋七手指的方向。
东南的角落里,何以雾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她本就长得漂亮,身材高挑,长发如瀑,清冷御姐风,只是平日只穿着训练的紧身衣,多少遮掩了她的风华。
而今日,何以雾换下了紧身衣,穿起了温温柔柔的洁白裙装,平日束着的高马尾也散落下来,中分披在脑后。
绸缎一般的墨发,被微风轻拂,几根发丝飞扬在空中,配上耳鬓插着的一支小白花,就像画里走出来的美女一样。
宋七偷偷悄悄呆愣在原地的郝时运,清了清嗓子道:“傻了吧,何以雾也在。”
相亲。
何以雾在。
代表什么不用人说了。
郝时运袖子底下的手紧了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隆起,面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何以雾为什么会来相亲。
这几个字就像突兀闯进脑海的炸弹,炸的郝时运的心脏外焦里嫩。
在此之前,别说设想,就连何以雾会跟别人在一起的可能,都没在脑海里出现过一丝一毫。
郝时运完全是傻在那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
宋七瞧他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抱着抱着后脑勺往前走了两步:“哎,我们家阿雾这么美,不知道哪个臭小子有那样的福分,能跟我们阿雾结成良缘啊。”
郝时运眼皮一点点垂下,纤长的睫毛在风中颤了颤。
最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那便祝她幸福。”
她的幸福,他给不了。
所以他也没有资格,去要求何以雾为他守身如玉。
郝时运想要掉头就走,可脚步却无比沉重,刚刚转过身,就听见宋七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宋七:“啧啧啧,看看我们阿雾,就是招人喜欢。”
郝时运本不想回头看,但脑袋就像不是自己了的一样,几经挣扎,还是回了头。
何以雾依旧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有几名男修者,捅捅咕咕的眼神直往何以雾身上瞟。
明明是想看又不敢看,但看在郝时运眼里,只觉得他们无比猥琐。
那几名男修者,还不是异世宗的人,郝时运根本就没见过他们,实力也只有四五阶而已,更是配不上何以雾。
其中一人鼓足了勇气,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朝着何以雾走去。
宋七正盘腿坐在地上,拄着下巴看呢,突然觉得自己身后的空气,极冷。
挑眉回头,只见郝时运盯着那人,目光快要吃人,那极寒的气势,正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宋七:“你再不加把劲,何以雾可真就要被抢走了。”
那人已经开始和何以雾搭话了,何以雾嗯嗯啊啊的应着,没有表现出来是喜欢还是反感。
宋七拍了拍手:“那小伙长得挺帅的,何以雾不反感,说明就有戏。”
郝时运:“……”此时此刻,是真的不想听宋七讲话。
身后的空气渐渐回温。
宋七好奇回头,见郝时运垂着脑袋,背影极其消极,脚步缓慢且沉重的一点点往外挪。
“啧。”宋七咂了咂舌,给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
郝时运刚走没两步,就听见身后的人堆里,传来一阵山呼海啸。
他这脚步是再也挪不动了,回头一看,何以雾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正欲把手搭在那人手里。
宋七只觉得一阵龙卷风,从自己耳畔刮过……
郝时运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何以雾身前,并且极其用力的把那男人的手拍开。
突然寂静的空气中,只听见那人的手噼噼啪啪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人立刻抱着胳膊惨叫了起来。
何以雾微蹙眉头,推开郝时运:“你干什么?”
宋七摇了摇头,叹口气过去给那男人疗伤。
郝时运还呆呆的怔在原地,他……他没想伤害人家,只是刚刚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冲过来了。
他高阶七阶,那人才不过五阶,郝时运又是个炼体师,那么用力一打,可不就把人家手给打骨折了。
相比于自己的愧疚,让郝时运更难受的是,何以雾居然推开了他。
他眼睁睁瞅着何以雾的背影远离自己走,扶起那个男人,对人家嘘寒问暖,问伤势重不重。
郝时运觉得,心脏上要是长了一个烟囱,此时此刻一定堵了一层棉花,上面还铺满了细沙,叫人呼吸都不畅。
郝时运深吸一口气,对着何以雾的背影艰难开口道:“你要找伴侣,我没有意见,我祝福你,但你能不能长点眼?这个人根本就不配你!”
祝福她?
郝时运看不见何以雾阴沉的脸色,和阴郁的眼眸。
他不知道,祝福两个字一出来,被何以雾握在手里的,那个男人的手,又被捏骨折了。
男人:“……”真是要了老命了,为什么要接这个戏!
宋七急忙把何以雾的手扒拉开,给男人治好伤,传音道:“别露馅啊,钱你都收了。”
男人:“……破灵石谁稀罕!”
宋七:“再加十万。”
男人:“我是老演员了,交给我放心。”
宋七:“牛。”
另一边,何以雾站直身体,回头望向郝时运,那张脸曾经对郝时运来说,是那么亲厚。
而现在,她表情冰冷,嘴角嗔着若有似无的嘲讽:“你没有意见?你凭什么有意见,我和你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