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宗门有一上午的时间回去准备东西,其余宗门都在朝自家驻地长老讨要法器、地图以及倾听一些去八大区域需要注意的事项。
议事大营内,织游和雷嫣坐在角落中,同样抱着胳膊闭着眼,眉头紧缩。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的地图书页随风而动,对面段棋令对溪盏等人絮絮叨叨。
每个宗门的长老都在发挥自己的作用和职责……就他俩屁事没有。
“织游长老,雷嫣长老,可是在等宋七他们?”郝时运笑眯眯地过来行了一礼。
织游嘴硬:“没等没等,爱来不来。”
郝时运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补充道:“弟子刚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了。”
闻言,雷嫣刷的一下睁开眼睛,气势逼人:“在哪?”
“应该在营地后的灰色地带,似乎在打猎。”
雷嫣:“……”
织游:“……”打个鬼的猎!
因为听见他们对话,众人也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
此刻灰色地带中。
一名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修者,正解开裤子想要小便,刚舒服上一条黑影嗖的一下从他旁边经过。
“啊!!”修者慌张地提上裤子,才看清那是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缺不缺德啊!也不看着点!”
前方宋七抽空回头摆手:“对不住!时间紧迫!”
一上午的时间,宋七等人决定全部用来找吃食和水源,长老们没说要去寒渊地多久,维持生命的必需品越多越好。
于是灰色地带中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炼体弟子和练法弟子,在空中查看哪里有野禽,见到一个抓一个扔下去,后方的符箓弟子和炼技弟子就火速装进乾坤袋中。
青禾宗弟子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鸡毛都没给留下一根。
等其他宗门再来抓野禽,估计够呛能找到了。
宋七停下来把手里最后一个乾坤袋搭在老驴背上,拍拍手招呼着大家:“差不多了,回吧。”
回到营地,乾坤袋按人头分好,宋七又牵着老驴去了趟议事大营。
彼时,议事大营的弟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朱烈宗的袁柯,和青锋宗的赵克鑫这两个符箓师还在,不过也都听完了嘱咐,马上要走了,见宋七牵着头驴笑盈盈地进来,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
宋七实在是太有趣了,总是不按套路出牌,他们想知道她要干啥。
说的好听点,那就是清楚他宗首领人的动向,算公事。
本来还急得原地转圈的织游,见宋七来了,反倒坐了回去,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道:“还知道来啊?还以为你们要直接进寒渊地了。”
织游哼了声,拿起桌上的地图,刚要扔给宋七。
宋七立刻把手里的缰绳塞到织游手里。
织游:“?”
宋七一脸的苦大仇深:“实不相瞒长老,这头驴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从小就陪在我身边,现在我要去寒渊地,是不能带着它的,所以,能不能请长老帮我照顾它。”
说到最后,宋七两眼泪汪汪。
织游看看她,又看看一脸老实驴相的老驴,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你让我……让我青禾宗堂堂驻地长老……给你看驴?!”
啊啊啊啊啊啊!!!
宋七的脑子里究竟是什么!!
其他宗门首领人都来要地图法器,她居然送了头驴来!
他!青禾宗驻地长老织游!是能放驴的身份吗?!
这小丫头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成。”雷嫣睁眼道。
听见雷嫣的话,织游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登时萎靡了下去。
雷嫣根本不给织游反驳的机会,一边把地图塞给宋七,一边道:“娇娇昨日给我传音,说你可能会把一头驴送过来,让我帮你看着。”
宋七:“……”合着宗主驴丢了,长老他们都知道是谁做的了。
真苦了他们还帮自己隐瞒。
雷嫣:“寒渊地凶险,你们不必往里深入,只需等待接你们的法船出现,尽可能的保全自身。”
宋七认真答应:“是!”
宋七又对老驴絮絮叨叨地说了会话,之后在织游、袁柯和赵克鑫,仿佛看怪物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开了。
中午在驻地食堂大营内草草吃了顿饭(风卷残云),派各宗门去死寂区八大区域的法船就来了。
各宗门按顺序上船。
宋七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回头小声和萧靖早说:“二师兄说,再生花就在中央死寂区,咱们先去寒渊地看看。”
萧靖早眉头紧锁:“现在不行,师兄弟们不能跟着咱俩冒险。”
宋七:“我知道,咱们偷偷去,至少先排除一个范围,对了,你升阶的事情怎么样了?”
“就这两天了。”萧靖早忽然一顿,想起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你也?”
宋七抿唇点头。
萧靖早了然:“等我升阶时候叫你。”
宋七:“好。”
法船起飞,掌船长老还在说着一些注意事项,目光扫过去,各宗门弟子无不严谨听着。
偏就最后方的青禾宗弟子,一边往身上套棉衣服,一边拔着脖子听,一个个跟大鹅似的。
棉衣服也是宋七闲来无事做的手工制品。
掌船长老:“……除了寒渊地和牧野原,还需要注意的就是朱烈宗抽中的盘石地,以及织鬼宗所在的乱杀林,这两个区域如果运气不好,凶险之处不亚于牧野原。”
宋七扣着扣子的手微顿,朱烈宗、织鬼宗和牧野原的野鹤宗,可都是朱焰国所属宗门,这三个宗门的运气可真够不好的。
映月将棉服捧在胸口,担忧地拉拉溪明流的袖子:“师兄,你穿上吧,有了宋七做的棉服,咱们就可以省去一部分抵挡寒气的天赋力。”
溪明流冷着脸拽回自己袖子:“不穿。”又宋七宋七的,本来心情都好了,那两个字她非得挂在嘴上。
映月抿唇,难过时忽然想起宋七说让她主动的话。
她紧了紧手掌,鼓起勇气将一条棉围脖搭在溪明流脖子,咬着唇将颤抖的手伸到他颈后,又绕了回来:“戴、戴个围巾。”
福年年靠着宋七,看见映月退去之后,溪明流英俊的脸泛上红晕,安静乖巧也没抗拒。
福年年撇着嘴:“啧啧啧,青天白日的。”
宋七:“郎朗乾坤啊。”
姚天娜:“世风日下啊。”
溪明流:“……”
“呵,美人在怀,难怪兄长越来越不长进了。”一道低沉男声从前方过来。
宋七抬起眼,见来人穿着溪音宗的制服,一张俊脸与溪明流有五六分像,只是表情桀骜不驯,看着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