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相认,双双红了眼睛。
两人的手紧紧攥一起,宋七给陆麒麟擦眼泪:“别哭了,姐来了。”
陆麒麟:“呜呜呜,姐,你不知道我多想你,蛮荒的饭菜不好吃,全是肉腻得慌,不如你弄素菜的好吃,房间也太大了,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早上还没有人喊我起床,我一睡睡到大中午越来越懒……”
陆麒麟竹筒倒豆子一般,控诉着朱焰皇宫的各种不舒服。
宋七嘴角微抽,重重捏了把陆麒麟的脸,这哪里是不舒服,这他妈是舒服坏了。
“呜呜呜姐,我可想你了。”陆麒麟用脸脸蹭着宋七捏他脸的手,可怜巴巴地掉眼泪,活像个小狗。
宋七心疼,又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下摸着他后脑勺,感受着弟弟的抽泣:“你怎么过来的?来的时候受苦了吗?”
“没受苦,我就记得你半夜送外卖还没回来,我怕你有危险,就出去找你,结果被车撞旱厕里了,然后我顶着一身的屎爬出来,就到这了,被几个人稀里糊涂的带进了朱焰皇宫。”
宋七:“……尼玛,你这穿越方式真奇葩。”
“呜呜呜。”陆麒麟仰起脸,紧张地看着宋七,“姐你呢?你受苦了吗?”
宋七耸耸肩:“送外卖爬了二十几层楼,回来的时候喝口凉水,猝死了。”
陆麒麟:“那你是魂穿啊,难怪我没认出来你。”
宋七哭笑不得,揪揪陆麒麟耳朵:“这蛮荒大陆有古怪,身穿魂穿还有重生的人。”
“重生?!”
“嗯,你不要告诉别人。”
“嗯嗯!”
姐弟两突然沉默下来,半晌齐齐试探出声:“不对劲。”
宋七:“你先说。”
陆麒麟:“姐你看啊,以前我看小说,一般穿越重生的都只有主角一个,咱们这是什么情况。”
宋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也不是小说,咱们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陆麒麟腻歪地又躺在宋七腿上,搂着宋七腰撒娇:“姐你说啥不对劲。”
宋七:“营帐里,有点冷。”
宋七抬眼,便看见窗棂上倒映出来一个风华绝代的影子,她走过去将窗子拉开,猝不及防和外面的人面对面。
陆祁满眼的阴郁,他不理解这两人说了什么还要传音,还抱在一起,好生气,又不能生气,不然宋七会烦。
她说了自己远离她,她就当这段缘分尽了。
宋七抱起手臂,倚靠在窗框上,瞧着陆祁紧抿的唇挑眉:“干嘛呢,偷听人谈话。”
陆祁:“你们谈了吗?”
宋七:“……”阴阳怪气的。
陆祁直接翻窗进来,拿出一个新的乾坤袋,看见什么往里装什么。
陆麒麟坐在地上,白嫩的脸蛋还哭得通红:“你干嘛?”
陆祁:“送你上路。”
陆麒麟:“???”
陆麒麟慌忙制止他:“谁说我要走了?”
“你不走?”
陆祁偏头看他那一瞬间,陆麒麟只觉得脊梁骨都发凉,蹬蹬蹬跑到宋七身后,抓着宋七胳膊露出一个脑袋,咽了口口水:“不、不走了。”
宋七也很意外:“为什么不走了?驻地并不安全。”
“可是……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啊。”
嘎嘣嘎嘣……
空气里响起好几道骨节脆响的声音。
陆祁盯着陆麒麟依偎在宋七肩膀乱蹭的脑袋,眯起了眼睛。
真想把他脖子扭断。
“老四,你在里面吗?”外面忽然传来姚天娜的声音。
宋七摸摸陆麒麟脑袋,朝门应道:“在。”
姚天娜:“首领人开会,在议事大营。”
“知道了。”宋七应下,低头耐心地劝解陆麒麟,“你回朱焰皇宫慢慢修炼,以后咱们还会再见,驻地不安全。”
“不行不行,你在哪我在哪!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等从驻地分开,我就跟表姐说,我要拜在青禾宗门下,以后天天和你在一起!”陆麒麟头摇得拨浪鼓一样,生怕宋七丢了他。
陆祁眉头肌肉微抽:……还要天天在一起?
……朱焰麒麟殿下拜在青禾宗门下,先不说隶属朱焰的三大宗怎么想,就说青禾宗是真的翻身了,以后不但有龙树大陆三族的支持,还有朱焰的支持。
只是,身为朱焰殿下的陆麒麟,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去青禾宗,如果真要去少不了,努力争取的过程中要吃不少苦头。
姚天娜还在外面催促,宋七只能先熄了劝他的心思,匆匆往外走去。
宋七一离开,营帐里气温又降了几个度,本来陆麒麟恋恋不舍地盯着门口方向,忽然觉得后背贴到一个人形冰块。
他咽了口口水,一只还带了点血腥味儿的手,忽然扣住他后脑勺……
陆麒麟:“……表、表弟,别胡来啊……我可是你表哥。”
“嗯?说什么呢?表弟怎么会伤害表哥。”
最后两个字吐出来,陆麒麟毛骨悚然,duang的一声,陆麒麟脑袋被陆祁重重磕在柜子上。
完了,陆麒麟感觉自己要死了,倒在地上脑袋里天旋地转,额头温热的血流经太阳穴又进了头发。
陆祁淡漠地扫了一眼不省人事的陆麒麟,掏出帕子擦擦手:“表哥不小心摔倒了,来个炼技师,给他疗伤。”
外面知道一切的护卫队长:“……是。”
……
宋七到了议事大营,撩开帘子便看见了坐满了的人,抬手打了个招呼:“呦,都在了?”
她拉过织游身边的椅子抱臂坐下,左脚自然而然地搭在右膝上抖。
织游:“……看来今天心情不错。”
“嗯哼。”和老弟相认了,自然不错。
宋七扭正身子,便与正对面的保雀对视上。
保雀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
她现在对宋七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那天宋七她师父骂了一圈,给她撑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自家……保雀垂头,嘴角泛起苦笑。
自家也有伤亡,田长老同样放弃了她们,可她们等来的是什么?
爷爷保阔的训斥,说身为宗门弟子要顾全大局,即便敌人再强大也不该退缩。
田长老甚至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反而施恩般谅解了她保全弟子的命令。
原本这在大陆上十分正常,可她现在就是羡慕宋七,羡慕青禾宗每一个人,羡慕他们自由洒脱,不必循规蹈有机会就保全自己和朋友,他们那么幸福。
但……保雀是肖谷宗的首领人,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羡慕他宗的情绪。
想到这,保雀眸中的光冷静下来,抬头时,任何人都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宋七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脸上,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啧。
看来大陆惨无人道的规矩,已经引起很多人不满了。
至少面前就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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