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是一个孤儿。她在悲惨而艰辛的氛围中长大成人。在那白皙的脸庞上,不时有一层阴云掠过。有时,她停下手中的活儿,静静地望着远方,眼眶里早已充满了泪水。
好像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她虽然时常遭受谷玉兰的无端虐待,但因为她实在是无处安身,也只能把泪水往肚子里咽。
伺候那个能在鸡蛋里挑骨头的谷梓仁和性情暴戾、喜怒无常的谷玉兰,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是,自从司徒俊从外归来之后,小燕子就感觉到她的心中有了一束阳光。英俊潇洒的司徒俊对她温柔有礼,让她既吃惊又欢喜。每当她看见司徒俊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时,她就感到热血沸腾,心脏也加速地跳个不停
司徒俊很喜欢小燕子,他同时也能看出,她肯定有一段非常痛苦,难以言表的经历。
有一天,司徒俊和谷玉兰正坐在大厅里闲谈,而小燕子则坐在窗子旁边的桌前,替谷玉兰写信。这时,仆人手里拿着一张名片,来到谷玉兰身旁。
“小姐,有一位先生要求见您。”
“给我爸爸拿去吧!”
“他说,要见小姐!”
“是吗?究竟是谁?”
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印着:
葡萄酒销售商林格立南都商会副会长
“也许有事!叫他进来吧!”
一会儿,走进来四个人。其中一个大约五十五、六岁模样,身体像啤酒桶一样又矮又胖,眼睛是灰色的,闪着吓人的光芒,而且不停地转来转去。看样子,其余那三人都是他的儿子。
司徒俊礼貌地问候了一下来客之后,就到小燕子旁边的长椅上坐着看起报纸来了。
“你来这儿有事儿吗?”谷玉兰用一种带有怀疑语气的声音问道。
“你瞧瞧这一张名片,我是南都商会的副会长,这三个人都是我的儿子。”
来人用那种非常粗俗的口气说道,同时非常不礼貌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并叉开双腿,半坐半躺地仰靠在椅子上。
谷玉兰见这个人的言行这样粗俗,非常气愤,不觉紧皱双眉。可是,来人好像根本就没看到她的反应,眼睛仍然在不停地四处乱瞅。
“小姐,你的房子非常漂亮嘛!”
“你究竟有什么事?”
谷玉兰又问了一次,这位性情暴躁的小姐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我看报纸时,得知你们家有一辆待售轿车,我是来谈这一笔生意的。”
“你应该去和我父亲谈这件事。”
谷玉兰感觉非常无聊,她心中暗想:出售旧轿车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也要来打扰我这样尊贵的小姐,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她刚想站起来,去把这四个赶出去,正好仆人走了进来,说道:
“老爷回来了。”
“是吗?”
她暗想,幸亏刚才没有冲动。如果在司徒俊面前发起脾气来,又会被他看作没有教养的人了吗?
“我领你们去找我父亲,请你们和他老人家好好谈谈吧!”
她装作非常镇静地向另一侧的门走去。林格立父子四个人也都站了起来。他和那两个较大的儿子走在谷玉兰的后面,而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儿子则停在了壁橱前,欣赏着那些美术作品。突然,他迅速地伸手拿了两件东西装进了口袋里,而后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去追父亲和哥哥了。
整个过程都被正在看报纸的司徒俊尽收眼底。他快速地跑出门去,抓住那少年的手,将他拉回屋内,关上门,问道: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快把刚才偷的东西交出来!”
“我从来没有偷东西,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偷东西。”
见他不动,司徒俊走上前,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银制烟盒和一个羊皮小袋。
“求您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少年突然跪在地上,不停地哀求着,眼泪也不停地流了下来。“你这么小,为什么就偷东西?”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少年哀求着。
司徒俊低头看了他好半天,才说:“好吧!我今天就饶你一次,滚!”
说着,司徒俊揪住少年的衣服领子,把他拉起来,而后像扔东西一样把他推到了门外。那少年狼狈而逃。
“小燕子,你没有被吓着吧?那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居然敢在我面前做出那种勾当,把他交给安保局才对。”
“千万别那么做!”小燕子口气坚决地说:“宽恕了他,将他放走也是积了一次德。”
“你的话也对,可是,如果刚才真叫他的手,损失会不小的!你想,谷玉兰会多么生气啊!”
司徒俊将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到小燕子身边,关切地问:“你怎么啦?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见到那令人怜悯的孩子,我心里很难受。”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你非常同情这个不学好的少年吗?”
“是的。他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在偷东西时被别人当场抓住了,他那非常害怕的样子,真是很令人怜悯的!”
“这是由于你过于善良了,才会同情这个不学好的少年,这是不是有点多余呢?”
“您的话也没错儿!可是,先生,当您看见孩子眼睛里那种神色,像一头被追得走投无路的小野兽时,您肯定也会感觉到他实在是太可怜了。而且,您也是一位非常有同情心的人啊!”
司徒俊笑了,但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易被别人察觉的苦涩。
“看您的外表,就知道您是一个十分勇敢的人,但我也知道,您还有一颗非常善良的心,我一直认为,您是一位慈善家。”
“哦?我认为,你在这儿,是不是不很幸福?不,应该是很不幸福吧?”
“您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些?”
“因为据我观察,你很孤独,而且胆小,好像渴望有一个强壮的人来保护你。你是一个孤苦无助的女孩子呀!”
“我的确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呀!”
“你没有亲属,也没有朋友吗?”
“是的,我在Y国出生的。父亲是一个革命党人,由于反对政府,被流放到了西伯利亚。在我出生不久,父亲就死了。母亲带着我来到了东洲。由于过度劳累,在我刚刚2岁时,母亲也离我而去了。”
“哎!实在是太悲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