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面带笑容地说:“我虽然失去了父母,也没有朋友,但我并不感觉很寂寞,因为这对我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了。可是,有一件事令我非常遗憾……我说了,您可不要取笑我。”
“不会的,我怎么能取笑你呢?”
“自从出生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人给我写过信,于是,我从来都不知道接到亲人的信究竟是一种什么滋味。不管是自己的家人,还是自己牵挂的人,或者是自己的爱人,如果能给我寄一封信来,我想,那一定是一种非常甜蜜的感觉。”
说到这儿,她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向司徒俊嫣然一笑,那笑容就像孩子一样,纯真而可爱。
司徒俊也非常温和地笑了,他为这个少女不为环境所屈服的坚强性格而感动。
也是这一天,在豪华大厅的彩灯下面,谷梓仁正兴奋地与司徒俊说着:
“我那辆破轿车,终于卖给了林格立,价钱是19万元。以前,
我是想把它处理给废品收购站的,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林格立居然肯出那么高的价钱买下这堆废铁。”
因为感觉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他满面红光,肥胖的大脸上好像有油直往外钻。
“您的贸易水平非常高嘛!”
“哪里!是那家伙一定要买下轿车,于是我便报出一个很高的价位,他立刻就睁大了眼睛。我一看,只好说不愿意就算了,他这才非常不情愿地掏出钱买下了。”
“究竟是哪一辆轿车呢?”
“最破的100马力的那辆,另外还有两辆分别是60马力和30马力的,虽然都比较陈旧了,但依然可以卖上好价钱。司徒俊,您说是这样吗?”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谷梓仁的嗓门顿时提高了八度。
看守牧场的阿宝走了进来,他脚上穿着长靴,像是走在森林里一样。
“老爷,有一封给您的信。”
谷梓仁接过信,又把眼镜戴上,才拿起信封,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大变了。
“啊,还是那个家伙!”
顿时,谷梓仁好像骨头都没有了,全身都瘫了下去。
“嘎吱”一声巨响,那把贵重木材的椅子也无力支撑如此大的重量,立刻变得分崩离析了。于是,他那异常肥硕的身体跌落在地板上。
司徒俊马上跑过来把他扶起,但谷梓仁仍在浑身发抖。
“这究竟是谁写来的信?”
“是白郎那个大爷呀!”
他颤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才把信拆开,看了不大会儿,眼睛就睁得像钢珠一样大了。
“司徒俊,我读给您听,请注意了。”
谷梓仁非常恐惧,又非常生气,下巴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抖个不停,费了很大劲儿,他才念出声来。
尊敬的谷梓仁先生:
四年以前,有幸从贵宅拜受了许多艺术珍品,非常感谢!
可是,我非常清楚,您在东洲那边的别墅里面,还有许多不亚于国宝的珍贵艺术品,所以,兹定于明日清晨再去接收。此外,上次没有带走的皇后宝冠,这次也将一同接受。信不尽意,并问近安!
白郎
“小……小偷儿……盗贼……泼皮……我实在是要被他气疯了。”
谷梓仁把自己的衣领子掀起来,眼珠一上一下地翻个不停,他的脸色发紫。突然,他又倒在了地上,前胸上下起伏。因为过度的害怕和气愤,他竟然昏了过去。
司徒俊非常吃惊,立刻把仆人喊过来。谷玉兰和小燕子也慌里慌张地跑来了。
众人急忙把谷梓仁抬到长椅上,进行紧急抢救。好半天,他才苏醒过来。
“阿宝,把阿宝叫过来!”不一会儿,阿宝跑了过来。
“这封信是从哪儿来的?是谁把它交给你的?”
“是放在牧场里的信筒里,我老婆交给我的。”
“嗯!”谷梓仁点了点头:“这又是一封和上一次一样可怕的恐吓信,我们没有什么办法的!完蛋了,我在东洲的住宅也会被洗劫一空了。我快要破产了。”
因为谷梓仁在四年前已经领教过白郎的厉害了,所以,这一次他全无斗志。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那个足智多谋的白郎相斗,一定会大败而归。
现在,他只有害怕的份了,整个人像傻了一样,在那儿呆呆发愣。
“谷先生,您应该振作起来,不要这样灰心丧气!”司徒俊在一旁鼓励他。
“请您冷静地想一下,这封信可能是一个无中生有的恶作剧。”
“恶作剧?不可能的!白郎是言出必行的家伙。”
“这也许真的是一封恐吓信,但在我看来,他的这种手法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何以见得?”
“您看,这上面标着的写信日期是9月3号,星期日。也就是说,是今天写好的,然后立刻投入邮筒”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信上说:明天清晨再来……,也就是说,是9月4号来,那不就是明天吗?如果这不是简单的欺诈,那么,在他到来之前,我们是有时间进行准备的!”
“对!既然还有一些时间,我们就应该充分利用这些时间进行准备,这样才会抵御白郎的袭击!”
这时,谷梓仁才稍稍放松了些,脸色也渐趋正常了。
“白郎这小子每回都是在作案之前,以某种方式告知对方。他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哗众取宠。这一次,就要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谷梓仁说道。
“真应该这样。谷玉兰,你马上给东洲安保局打一个长途电话。”司徒俊也说道。
“好像打不了电话了吧?”小燕子在一旁赶忙说。
“为什么打不了?”
“周日晚上,邮局是不办理长途电话业务的。”
“噢!”谷梓仁又开始有些紧张了。
“爸爸,既然打不了电话,那只好去打电报了。”谷玉兰说。可是,小燕子又接着说:
“电报也打不出去,因为周日中午是办理电报业务的最后期限。
“真是岂有此理!政府用从老百姓那里征来的税,供养了许许多多的官僚。而本分的百姓遭到强盗的威胁时,居然连报警的机会都没有,真是世风日下呀!”
谷梓仁一边用手擦着不断从又大又秃的头上淌下来的汗水,边说着牢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