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龙象这段时间一直在低调做人,毕竟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一个无职无权的王爷,还不要往上凑的好。
这一个多月,不是在练武,就是在和妙玉练功。
尤其是妙玉将功法传授给薛家太太、薛宝钗和薛宝琴之后,虽然儿女尚未破身,但齐心协力的默契感还是培养出来了,横竖也有四倍的快乐。
除去这些锻炼身体的事情之外,就是经常往工部跑,经过四五次图纸的修改,今天终于把终稿定了下来,总预算将近一百一十万两银子。
因为白莲匪患,曹龙象有意躲避,有好几天没见庆隆帝了,现在预算出来了,时间又是十月底,争取年前能动工,只能硬着头皮进宫找庆隆帝要钱去。
见到夏守忠,他悄声说了庆隆帝最近心情不好,尤其是今天一大早又收到了两浙、江苏盐丁作乱的奏疏,让曹龙象悠着点。
经过通报进了东暖阁,看见他坐在御案之前,正拿着一份战报正在观看,庆隆帝也扫见了曹龙象进来,并没有吭声。
“儿臣,参见父皇。”
“嗯,起来吧,有日子没见给朕请安了,今个怎么来了?”
“回父皇,儿臣遵照旨意督建王府,如今这这图纸预算已经出来,特来向父皇禀告,请父皇预览后,开始建设王府。”
“哦,那过来朕看看,瞧瞧龙象儿满意的王府建成什么样。”
曹龙象递交了图纸预算,由夏守忠转呈。
庆隆帝简单翻了翻,又看了看预算,嘴角抽了抽。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个王府花这么多钱,山东、江浙正在闹着匪造反,这个档口这么奢靡,简直是找抽呢。
庆隆帝越想越生气,一下就把预算丢在御案上。
“龙象儿,你身为大周王爷,怎么可以如此奢靡,一个王府就要一百多万两,是,朕是答应过你王府的费用由朕承担。
可现在这个时候,你觉得合适吗?
难道你不担心朝堂之上对你非议,国难当头,只贪图自己享乐,不思为国出谋划策,不怕那些言官参奏你吗?
瞧瞧你的预算,你三位皇兄建府的时候,最多的一个也才花了六十万两,只有伱的一半,你岁数小,这次朕就不罚你了。
但是朕这次只能给你拨款七十万两,毕竟朕答应过你的,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要不你就改改图纸,建小一点。”
“父皇,儿臣冤枉啊,之前儿臣也是奉了皇爷爷的旨意,督建德王府,其他的事情儿臣也帮不上忙。
这王府儿臣买地都花了一百万两,现在建成这样已经是省着花了,儿臣手里也没有银子,收编红阳教的钱。
给了父皇一百五十万两,又给皇爷爷一百五十万两,给了高延海五十万两,剩下的也没有什么钱了。”
瞧着曹龙象有些吃瘪的表情,庆隆帝心里多少有点开心,这小子这一年多都没有怎么挨过揍了,每次都全身而退。
老子难受,岂能让你享受。
“那朕就爱莫能助了,要不你问问你皇爷爷,他的银子多。”
“父皇,要不算是儿臣借的。”
“关于德王府的事情,就这样了,不用说了,要不然这七十万两估摸着也没有了,诶,对了,倒是有个办法。”
“还请父皇赐教。”
“现在江浙盐丁叛乱,这个事情你怎么看,说的好了,朕再给你些银子,说的不好,那就别怪朕了,七十万两已经不少了。”
这个老银币,你生气着急弄你爹去啊,跟我较什么劲。
算了,便宜你了。
其实曹龙象比庆隆帝早知道江浙一带的事情,但是只不过自己没必要上赶着说这事,真到了造反这帮子人打到京城,那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父皇,儿臣以为这盐丁作乱,不过是有心人挑唆罢了,就是为了给盐道改制添点麻烦,不过盐道改制之事如遑遑大势,他们只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取其辱罢了。
只要盐道改制推广开来,以新法所需的产盐量,那帮子人哪有功夫造反,儿臣以为,只诛首恶即可。
而且这是一个好机会,江浙产盐占了大周大部分份额,而盐商也是最多的,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他们都收拾了。
省得他们赚着大笔的银子,还不知道感谢父皇天恩。”
庆隆帝看了看曹龙象,臭小子眼光倒是不错,就是不思进取,天天沉溺在女人堆里,已经收了不少女人了,甄太妃那里还养着一个甄允儿呢。
朕当年也不如他啊,唉,又想起山东的唐云珠了,那个女人可是自己亲手放走的,走的时候还在惦记着义忠亲王。
他当时是何等沮丧,不就是太子嘛,有什么好的,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在义忠亲王谋反最后的关头,做了一些小动作,
真是天意啊,自己做了皇帝。
真希望能抓到唐云珠,让他看看,自己才是宝座上的皇帝,而不是自己的好大哥,憧憬一下她的表情,应该很有意思吧。
但是又怕她赢了,经过罗网调查,那女人这次造反跟义忠亲王自杀相关,庆隆帝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还真的不忍心杀她,可惜自己找死啊。
也就是曹龙象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恐怕要赞他一声添狼。
“嗯,你能想明白,朕很欣慰,朕已经下旨调金陵大营出兵弹压,只诛首恶,从者免罪,这次要把盐商一网打尽,正好趁势推行新的盐法。
这样吧,朕再拨十万两给你,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儿臣谢过父皇恩典。”
出了东暖阁,曹龙象直接去了大明宫。
“皇爷爷,孙儿求皇爷爷开恩,赐些银子吧,要不然孙儿这王府可就中道崩阻了,父皇说是承担所有的银子。
哪成想到了如今,只给七十万两,孙儿再三请求之下,才又给了十万两,皇爷爷,您不会看着孙儿王府只能建个半成吧。
皇爷爷,孙儿为大周立过功,不能亏待了功臣啊。”
咸宁帝瞧着哭天抹泪的曹龙象,抬抬手。
“起来吧,这可不是你往日的行事方式,还差多少银子,给你五十万两够不够,再多可就没有了。”
“孙儿多谢皇爷爷赏赐。”
说完,麻利的爬了起来,还不忘记抹上几把眼泪,演技已然是炉火纯青。
“不过朕的银子也不是白拿的,总得给朕干点什么吧。”
“懂,孙儿懂的。”
跑到咸宁帝后面,帮他做起了按摩。
“还是龙象儿懂事,最跟朕贴心,往下点,对,力道再大点。”
“好咧。”
“手法不错,又有进步了。”
“那可不,孙儿过完年都十四岁了,而且还练了武呢。”
“谁说不是呢,臭小子再有两年就要搬出去住了,你这王府都开始建了,朕赐你一个表字吧,大巧若拙,嗯,就用守拙这个字吧。
朕希望你能坚守本心,以不变应万变,一时的机巧难成大器。”
“孙儿多谢皇爷爷赐字,一定会按照皇爷爷的教诲行事的。”
“希望如此吧,朕老了,总有大去的那天,若是将来有那一日,少造杀孽,都是骨肉兄弟,打断骨头也连着筋呢。”
“皇爷爷,孙儿没有想那么多,只希望在清泉山下,好好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争取娶个十个八个的王妃,生上一堆孩子,那日子可是赛过神仙。”
“呵呵,你这么想,朕就当相信了。”
咸宁帝这一段时间经常想起义忠亲王,也越发对唐云珠愤恨,连带着对庆隆帝也开始恨了起来,他怎么能放她走呢。
因为她,自己死了三个儿子。
不可原谅啊。
凑齐了建王府的银子,曹龙象也松快了不少,次日出宫见妙玉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炸裂的消息。
唐云珠居然曾经在都中干过夜场,还被义忠亲王钻了空子。
一个当朝太子,一个白莲教圣女。
这搭档配的简直了,构建和谐社会啊。
咸宁帝的几个儿子都曾动过心思,曹龙象有点想见见这个女人了,简直是女中豪杰啊,傍大款能到太子,干事业能到举旗造反。
“瞧瞧人家,小师太你学着点。”
“王爷,属下不是已经傍上王爷了吗?”
“你这话也不错,来,让爷瞧瞧的你骨相,是不是个造反的材料。”
“王爷,呀。啊。。”
妙玉小师太的菩萨相是越来越像了,恋战数回,曹龙象就回宫去了,山东的事情是上一辈的恩怨,自己没有必要掺乎。
只是自己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皇,曾经居然是个舔狼,这唐云珠的水准也真是高,最少也是九层楼的高。
不过江浙盐丁的事情自己倒是可以参掇参掇,这帮子盐商吃着民脂、喝着民膏,还想做点莫道石人一只眼的美梦。
死不死啊,你们。
可惜啊,自己手头能用的力量太小了,手上就是一个林如海可用,还是个文官。
遇到这种事情着实尴尬,目前来看庆隆帝肯定不打算让自己出马,即便是需要王爷坐镇,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外面还有忠顺亲王、义忠亲王。
还有勋臣那边,自己想插手真的很难。
盐商肯定是要杀一批的,流的可不是血,那是白花花的银子。
不行,必须要掌握一点武装力量。
“来喜,传信高延海,让他回来一趟。”
“遵命。”
傍晚的时候,高延海回来了。
“属下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急招属下,有何吩咐。”
“老高,赤炎那边整改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第一阶段已经结束,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筛查,淘汰了一成左右,已经找地方安置了,按照王爷的吩咐,剩下的人分成青龙、白虎、凤凰、玄武四部。
已经交给薛大掌柜分配,目前训练基地还有留下的四十八个精锐,分成了六支小队,平日里王爷出宫都由他们暗中护送。
皇上和太上皇派遣过来的人手,经过属下劝导,全部愿意留在基地为王爷培训新人,其家人也已经安置妥当。”
“好,老高,干得不错,山东匪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有不少孩童都失去了父母家人,本王着实于心不忍。
你想办法收拢一些,能读书的就送去读书,能习武的就送去习武,这事你和妙玉统领好好的斟酌一番。
另外本王估摸着,白莲匪患解决之后,朝廷会把山东那边的百姓,迁到辽东一部分,你安排下去,我们的人也要到辽东那边,能从军最好。
本王的话,你明白吗?”
高延海不假思索,当即跪在地上。
“属下明白,一定为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嗯,最近有些缺钱了,江浙的盐商贼心不死,破坏盐道改制大业,你选的那六支小分队,去那边看看吧,就当是结业考核,天天跟着本王身后有什么出息。
真刀真枪的历练历练才是王道,根据收获排先后,若是得了头名,本王将给他们小分队赐名龙牙。”
“属下代他们先王爷谢恩,这帮人早就想为王爷做事尽忠了,如今能排上用场,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你去安排吧,这次取财第一,一定要让大家都活着回来。”
“多谢王爷体恤。”
看着高延海离去,曹龙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管球他呢,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明面上的事情自己做不了,只能做点小动作,没办法,谁叫自己岁数小,还没有开府建牙,不能光明正大的收拢人手。
是时候会会秦可卿了,工作生活两不误,才是一个好的穿越者。
随即叫来喜派人给秦业送了口信。
翌日。
曹龙象带着贾元春和几个侍卫去了秦家。
秦业早就在门口候着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子,生的是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妥妥的奶油小生,难怪剧中王熙凤赞叹把贾宝玉都比下去了。
“王爷驾临,下官不胜荣幸,寒舍蓬荜生辉,携犬子秦钟恭迎殿下王驾。”
“起来吧,本王的王府还指望你费心舍力呢,不必行次大礼,这是你家公子,几岁了,可曾进学?”
“回王爷,犬子今年已经十一岁了,顽劣惫懒,不堪造就,也读了一些书,只是功课不甚了了。”
“哈哈,岁数还小嘛,慢慢调教不迟的。”
“多谢王爷关心,王爷请。”
“请。”
秦业因太上皇陵一案降了主事,或许本身就不富裕,住的地方也在翰林街边缘地带,比一般的民居也就好上那么一点,打扫的确是整洁干净。
到了正厅,曹龙象坐在上位。
“王爷,寒舍鄙陋,也没有什么好茶,还请王爷见谅。”
“哎,这是哪里话,秦主事在营缮司多年,那里可是金银成河的地方,随便沾上一沾那便是吃喝不尽。
而你仍旧安贫乐道,唐刘禹锡说过,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本王就是欣赏你这份气节,这可比什么好茶更难得啊。”
秦业听完,心中颇为感激。
“多谢王爷理解,不知今日王爷驾临所为何事?”
曹龙象也不墨迹。
“贵府的秦小姐可在家中?”
够直接的,秦业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点抗拒。
“小女今日就在家中,不知王爷有何见教?”
“元春,你去见见秦小姐,秦主事,本王可否与你单独谈谈?”
“王爷有命,不敢不从,鲸卿你带贾主管去见你姐姐。”
“遵命。”
曹龙象也挥手屏退左右。
然后看着秦业没有说话,等了好大一会。
“秦主事,本王接下来的问话,你无比想好了再说,本王不希望你对本王有所欺瞒,若是有,呵呵,本王绝不姑息。”
秦业听着曹龙象这么严厉的态度,当下就跪了下来。
“王爷,下官虽然职位低贱,但是平生从不说谎,还请王爷发问,一定句句属实。”
“哈哈,秦主事何必惊慌,起来说话。”
“谢王爷。”
“本王知道你家小姐是养生堂抱养回来的,当时抱的是一儿一女,儿子夭折,只余下一个女儿,你抱养的时候都有两三岁了吧。
现在应该是有十六七岁了吧,本王想问你,这秦小姐究竟是如何来历?”
秦业听完,心中大乱,头也有些懵,如遭雷击一般,心虚的看了曹龙象一眼,但见他盯着自己,不由的又低下了头。
这该如何是好,为什么这德王殿下要来查可儿的身世,那养生堂早在十年前已经被一把大火烧了,不可能留下线索。
越想越发紧张,但是不能不回。
“王爷,小女确实是养生堂抱养回来的,但是其真正身世,下官也不知道,当时养生堂的人只说是来都中逃难的灾民所留遗孤,还请王爷明鉴。”
曹龙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咋样。
“哦,是吗?
本王今天来问你,自然是知道了一点东西,秦主事,你想好了再说,秦钟可是你老来得子,实属不易。
可千万不要因为别的事情,耽误了孩子的前程是小,要是误了性命,呵呵,那也不是本王愿意见到的。”
秦业听到这,毫不犹豫的就站了起来,跪倒在曹龙象的脚边。
“王爷,下官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