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龙象见状,抬抬手。
“起来吧,实话实说,本王定会会护你全家周全的。”
“多谢王爷,下官请王爷一定要帮忙保守秘密,否则下官宁死不说。”
“好,本王答应了。”
秦业磕了三个头,这才起来,也没有坐下,就站在厅中。
“王爷,这事说来话长,那时是咸宁四十九年,那年下官已经是四十有八了,与贱内仍是膝下无子无女,遂熄了生养的念头。
便经人介绍去了都中的养生堂抱养了一子一女,二人都是三岁出头,中人说这一对小孩是江南一个商贾在京中经商病逝后,无家可归便寄养在养生堂的。
下官看着这一对小孩生的机灵,便听从了中人的建议,将二人收养,男孩取名秦朗,小名朗儿,女孩取名秦可卿,小名可儿。
贱内非常喜欢他们两个,视若己出,可是好景不长,咸宁五十年的时候,老义忠亲王作乱都中,正是那天一个叫唐三的人找到下官。
说是朗儿和可儿的亲戚,想接他们走,下官夫妇虽然不舍,但人家毕竟是骨肉至亲,只能答应,让其将二人接走。
只是万万没想到,才接走了一天,那唐三又转了回来,并且身负重伤,而朗儿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可儿也是昏迷不醒,那唐三说是出城的时候遇到了乱兵,不小心着了道,无处可去,只能再次将二人托付于下官,并恳请下官找来大夫救治二人。
等其脱难之后,再来接走,随后留下了几大箱财物,便匆匆的离去了,下官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玄机,但是不敢打听,只能照办。
虽然及时找来了大夫,但是朗儿还是没有保住,一命呜呼,夭折而去,下官也不敢声张,只能对外称重病而亡。
可儿是被救了起来,但也得了癔症,之前的事情再也想不起来了,就这样可儿在下官这里住下,这一住就是十余年,只是那唐三再也没有回来,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下官也就把她当成了亲闺女来养,哪怕是下官五十三岁有了秦钟,也不曾苛待其分毫,当年那唐三留下的几箱财物也封存至今,不曾挪用。
王爷,下官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欺瞒,若有半句虚言,下官愿受刀兵加身之苦,永坠轮回之难。
下官也有猜测,这唐三或与那老义忠亲王祸乱都中有关,但下官位卑力弱,也不敢去查,如今被王爷知道,下官愿意受到惩处,但请王爷看在可儿的面子上,饶过秦钟一命吧。”
说完,跪伏在地。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只可惜这秦钟不是个好东西,没有底蕴,还要强行融进贾宝玉的圈子,跟一个小尼姑瞎搞,气死了老父亲不说,最终玩脱草草了账,秦家断绝。
关于秦可卿的身世,曹龙象觉得应该快看到真相了,但是还需要一点证明的东西。
“本王又不是大理寺卿,你先带本王看一下封存的财物,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下官遵命。”
说完起身,带着曹龙象去了自己的书房,站在书架边上,扭动了旁边的一个烛台,书架慢慢移开,里面露出一个夹层,不愧是工部的老人,有两把刷子。
夹层面积不大,只有七八尺的方圆,曹龙象站着没动,秦业走了进去,里面有四口大木箱子,他分别打开,曹龙象这才走了出去。
最大的箱子里装的是银子,五十两的银锭摆放的整整齐齐,这一箱怕不是得奔着万两去的,挨着的小箱子是金子,十两一锭的金子也同样摆放整齐,从未动过一样。
挨着的箱子里是一些书籍、字画、还有一些玛瑙、翡翠、玉石之类的珠宝首饰,看成色都是算得上精品,价值不菲,最后一个箱子里放的东西不多,但是更扎眼。
都是些古玩之类东西,其中两件东西还特别的扎眼,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和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还有一些茶壶茶杯,手玩把件的东西。
这就是原着中描述秦可卿闺房之中的摆设啊,虽然不全,但不排除别人又补了一些,有可能是贾珍又补了一些,也有可能是秦可卿的亲人。
指望秦业,肯定不可能的,这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有的。
现在基本上石锤了,这秦可卿与那唐云珠肯定是有关系的,那个时候能拿出这么多东西,亲人名字还姓唐,这些东西还有宫中痕迹。
再说了,既然是寡妇,就有可能生孩子。
但是按照其来都中的时间和秦可卿的岁数,还真的有可能不是义忠亲王的血脉,他们二人之间一定有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但是只能问他们本人了。
咸宁帝肯定知道,但是不敢问呐,问就是一顿打少不了,庆隆帝应该也知道一点,更不敢问,一问就意味着你在探寻一个皇帝当舔狼的历史,怕不是在作死。
毕竟是皇室内部的事情,只有一个义忠亲王能知道真相了,但是自己跟他可是不熟,这位皇叔基本上从来不在非必要场合露面,妥妥是属王八的。
将来有机会再查查吧,这唐云珠造反现在已经被围困,曹龙象突然有点理解庆隆帝,那种爱而不得的舔狼心情了,也想看看他杀不杀。
说不得这山东,自己还得走上一遭呢。
看完,曹龙象走了出来。
秦业又将东西恢复原样,将夹层合上。
“王爷,所有东西都在了,下官从来没有动过里面的财物,打算等可儿出嫁给她当成嫁妆,也算是她至亲的一点念想。”
“嗯,本王知道了,之前听说,贾郎中有意将秦小姐说进宁国府,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不过后来他又找到下官,说是王爷看上了可儿,这才作罢,下官也熄了给可儿找人家的心思,静等王爷消息了。”
“秦主事,你是个好的,秦小姐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是养恩大于生恩,将来本王不会忘记你的善举的,只是此时本王无处安置。
所以啊,你要好好的为本王把王府尽快建好,免得本王行事都不方便,可儿的身世你要继续守口如瓶,就是伱儿子也不能说,否则引来杀身之祸,别怪本王言之不预。
明白吗?”
现在曹龙象有点怀疑,秦家死绝灭门,这里面会不会是白莲教的手笔,那唐云珠肯定是恨秦家没有护佑好秦可卿,才出手收拾了秦家。
宁府被炒会不会是庆隆帝为了当舔狼,而出手收拾了贾珍等人,不过现在没有办法验证了,毕竟秦可卿现在是自己碗里的。
“下官明白,一定守口如瓶。”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本王这就准备告辞了,一切等王府修好再说。”
“王爷,今日不见见小女吗?”
曹龙象听完,用手摸了摸下巴,见是不见呢?
看着秦业的表情,嗯,应该是想让自己见见的,本王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番美意啊,盛情难却。
“嗯,你说的也是,那本王就见见,会不会有损秦小姐清誉啊。”
“王爷天潢贵胄,能见小女,是她的福气,再说了下官虽说不是她的血亲,但是也当了她十多年的爹,父母之命,何来有损声誉一说,王爷勿忧。”
“那,那本王就听你的,借你书房一用吧。”
“王爷稍坐,下官这就去唤来小女。”
曹龙象坐在书桌前,这才有功夫打量秦业的书房,面积不大,宽两丈四五,深五丈有余,书桌正对着门,门边的墙上挂着字画,下面还放着一套几椅。
其余都是书架,近看基本上都有翻动的痕迹,看来这位秦主事也是一个爱学习的人,正准备抽出一本看看。
门口进来一了一个人,手里还端着茶盘。
“可卿见过王爷,王爷金安。”
“起来说话。”
“遵命。”
说完站起身,手里还拿着端着托盘。
曹龙象指了一下桌子,她莲步轻移,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就站在桌角也不说话,窗外的光正好打在她身上。
恍若镀了圣光,眉毛稍平,眉尾稍有一点下挂,水灵灵的眼睛,含情脉脉,有一丝淡淡的哀愁,皮肤很白,光的作用下,显得有些红润透析。
既有林黛玉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和妩袅娜潇洒的身段,又有薛宝钗那鲜艳妩媚,端庄大气的气质。
看曹龙象这么看着她,也不害怕,也在仔细打量着他,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哦,你不怕本王。”
“可卿不怕,王爷是天潢贵胄,岂会跟可卿一个小官之女一般见识。
只是,王爷,我们曾见过吗?”
这个问题值得商榷,曹龙象也不好说见没见过,说见过吧,现实中确实没有见过,说没见过吧,在那太虚幻境之中,也有传经授业的交情,打过多次交道。
甚至连第三根肋骨附近的一颗痣,都记得清清楚楚。
“梦中见过。”
秦可卿当即就笑了,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看起来更加甜美可爱。
“王爷说笑了。”
“你可是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兼美的字?”
这下秦可卿慌了,这个字不可能外人知道的,就是去年的时候,自己梦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称是自己的姐姐,交谈了好久,中间还叫了自己的字,就是兼美。
自己也觉得好听,也就真的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字,但是从未示人,这德王殿下从未跟自己见过,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字。
不由的想着,难道他真的梦见过自己。
那他在梦里都做了什么?
瞧着秦可卿吃惊的表情,曹龙象决定响鼓还需重锤。
“你肋下有一颗黑痣。”
秦可卿想要大叫出声,赶紧用一只手捂住嘴。
眼睛瞪的老大,像是见了鬼一样,另一只手指着曹龙象。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曹龙象压根没有搭理她,转身坐在书桌后面,从托盘上端起茶杯,打开茶碗的盖子,荡了一下茶叶,轻轻的喝了一口。
“你是在问本王吗?”
秦可卿这才感到自己严重失礼,赶紧行了一个大礼。
“可卿失态了,请王爷恕罪。”
“起来吧,过来。”
秦可卿慢慢起来,朝着曹龙象挪了过来。
“多谢王爷谅解可卿。”
声音怯懦,楚楚动人。
“都被我说中了?”
秦可卿点点头,脸上已经是红霞漫天,心中也是忐忑万分,难道真要行那事。
“知道为什么本王从没有见过你,就相中你了吗?
就是因为在本王梦里,你是本王的人,本来以为是只是黄粱一梦,没想到真的有你这么一个人,所以本王就决定了,以后你只能是本王的,明白吗?”
“可卿明白,请王爷怜惜。”
瞧着她低头的模样,越看越像那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娇羞的温柔,一把把她拽了过来,拢在怀里,仿若珍品一样赏顽。
看着她既紧张,又有些妩媚的表情,曹龙象也动了一点心思,轻轻用手指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的打量端详。
小圆脸像是宝钗,但又有一个尖尖的下巴,看起来又像是瓜子脸,眼睛的神韵又很像黛玉,水润明亮,柔情似水,楚楚动人,红唇嗫喏,不点而红。
慢慢的靠近,轻轻的品尝,似麝如兰。
手随心动,不经意间已是度山万重,在曹龙象的几次三番之后,秦可卿是毫无招架之力,像极了不设防的边境。
只剩下来自灵魂深处紧张刺激,和如酷暑贪凉一般的渴望,灵魂映射在肉体,只能不安的扭动,似拒还迎。
唇分,秦可卿喘着粗气,心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或许是惧怕王权倾轧,亦或者是身体内最原始的贪恋。
脑子一切都是懵的,怎么就咋一见面就如这般,难道自己天生是这样的人?
“王爷,可卿。。。”
尚未说出,就被曹龙象用食指堵住了嘴。
“别说话。”
秦可卿埋首在他的怀里,两颗心贴的很近,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气味。
良久,曹龙象将她放了下来,摸出手绢擦了擦手。
“今日不方便,你父亲这书房太素净了,等着爷的王府建好了,再来接你,平日里爷会打发人接你出去玩的。”
忍着全身的酸软,朝着曹龙象行了礼。
“可卿谢过王爷怜惜,一切都听王爷安排,王爷是要走吗,不若吃了晚饭再走。”
“不了,再待下去,今天就要吃你了,待改日。”
秦可卿俏脸一红。
“那可卿送送王爷。”
“不用送了。”
曹龙象出了书房,又跟秦业寒暄了几句,就告辞而去了。
“王爷,这位可卿姑娘真是漂亮,您是怎么找到的啊?”
贾元春做为永福宫的大总管,对曹龙象的行止算是非常的了解了,但是对他如何找到这些女人,感到十分的惊讶,趁着他心情好就问了。
“你想知道啊,那不能给你说,好好的服侍爷就是了。”
“奴婢知道了。”
时间一晃,又是一个多月了,进入了寒冬腊月。
派到江浙的几支小分队都没有回来,只听高延海汇报有三四家盐商被灭了门,其他盐商都害怕的要死,还以为是朝廷出手。
纷纷跟对口的盐场施压,让他们管束好盐丁,没有见过血的盐丁还算是听话,但是那些见过血的就回不头了。
在江南大营的清剿之下,领头的人被就地正法,顺道拿了不少盐商,和江南勋贵大臣们之间的不少黑料,凭这些江南盐道改制水到渠成。
更重要的是庆隆帝手里有了这些东西,能收拾一波人,安插人手,及时不能立刻拿下的那些,今后恐怕也不敢太过阴奉阳违了吧。
另外,肉眼可见,数百艘漕船运送财物,庆隆帝又要创收了。
山东白莲匪患,也被平了,白莲教在朝廷重压之下土崩瓦解,头目级别的都被杀了,大部分教众被打包发往辽东。
这鬼天气,估计到辽东一半人,就算是烧高香了,不过逆匪死有余辜。
至于匪首唐云珠,则是消失不见了,据说当官军攻进白莲教最后一个据点沂源县的时候,她已经逃之夭夭,销声匿迹了,官兵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
庆隆帝内心有些庆幸,也有些紧张,咸宁帝则是非常气恼,只还是恨那东平郡王不做为。
但是此刻快过年了,又是寒冬,将士们苦不堪言,眼瞅着战力下降,百姓也是流离失所,亟待安置,怕再激起民变,只能偃旗息鼓,徐徐图之。
庆隆帝昭告天下,大周匪患平定,一派祥和,百姓欢天喜地。
又要四海升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