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当年兰笙进府,沈文承所能够分出来的关怀和爱意不知道少了多少,几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兰笙的身上,若不是沈文承还记得他和关婉柔之间年少相遇的情意,只怕是关婉柔要受尽无尽的委屈。
沈鹿鸣直至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的关婉柔日日以泪洗面,若不是大伯母出言相劝,只怕是关婉柔都要哭瞎了自己的双眼。
沈文承回心转意,好好的对待关婉柔,但是也没有将兰笙驱逐出去,如今更是好好的养在府里面,但总好过那些年里,受尽欺辱的要强一些,看着别人威风凛凛的在关婉柔面前拿腔作势,不过是因为关婉柔家世不高,已经失了沈文承的心。
可是如今,关婉柔的日子也没说过得有多好,不过是同那些姨娘们井水不犯河水,她们今日还不是一样找茬找上门来,一点都不客气的。
实打实的没将关婉柔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面。
关婉柔却还是只记得沈文承对她的好,觉得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一如从前,认为沈文承是会为她做主的。
沈鹿鸣早就对这样的情况失去了信心,尤其在今天看到沈景歌面对那么多人的为难丝毫不落下风的时候,见到她一直都是那般淡定自若,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的时候,她也想起沈景歌说的一句话。
这些人不过都是姨娘,是奴是婢,关婉柔才是明媒正娶的妻,她更是沈家嫡出的大小姐。
这天底下哪里有妾室欺辱正妻的道理,若是她们再不反抗下去,就永远都不会有翻身的时候,等到来日曲姨娘当真生下男孩来,只怕是她们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可,很明显的是,关婉柔不愿意接受这一切,她听不得这些。
陆阿嬷看出来沈鹿鸣想说什么,及时的制止了她。
关婉柔的身体不好,再说下去的话,唯恐会刺激到她,那些话就还是不要说给她听了。
“鸣儿,”关婉柔轻轻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那碗一直没有喝完的粥放下,“今日的事情,你知道错了没有?”
沈鹿鸣眼圈有些发红,抿着唇不肯说话。
自从门口发生的事情传到关婉柔的耳朵里面之后,沈鹿鸣就一直被罚站在屋子里面,连晚饭都还没有吃。
她自然是觉得自己没有错的,这件事情,怎么能单单指责她一个人。
罪魁祸首现在还逍遥法外,反而是她这个受害者被惩罚。
“鸣儿!咳咳!”关婉柔骤然之间拔高声音,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娘亲!”沈鹿鸣有些慌张,见到关婉柔身体不适,刚才的倔强和强硬瞬间都软了下来,“对不起娘亲,我错了。”
见到沈鹿鸣乖乖认错,关婉柔也不生那么大的气了,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将沈鹿鸣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鸣儿,娘亲让你受委屈了,我知道你是想为歌儿做主,不让我给她的东西被别人拿了去,但是今日,你和曲姨娘在府门口大打出手,所有人都是亲眼看着是你将曲姨娘推倒在地上的,若非她今日腹中胎儿没有事,但凡有一点闪失,恐怕今日老爷就要回来为她做主,届时,就算是娘亲想要护着你也是没办法,这些你都知道吗?”
关婉柔不是要怪沈鹿鸣要帮着沈景歌的一颗心,更不是要打压她的善良,而是给她做事冲动的一个警告和提醒,让她记住这个教训。
沈鹿鸣乖巧的点点头,没有同关婉柔再争辩些什么,其实她还有许多的话想要说,但是碍于关婉柔如今的病情,沈鹿鸣不敢再说一些让关婉柔生气的话,只能是关婉柔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关婉柔心情好了许多,“其实今天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我还是很开心的,歌儿如今身体已经治愈,虽然她没能和大嫂见上最后一面,但若是大嫂泉下有知,知道歌儿出落的这般漂亮,这般的进退有度,一定会非常的欣慰。”
陆阿嬷将自己今日听到的消息说给关婉柔听,“夫人,歌儿小姐今日回府之后还遭遇为难了,虽然说老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歌儿小姐已经脱离危险,大房府前已经没有官兵在包围了,但还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关婉柔听到官兵两个字心里面咯噔一下,焦急的问道:“官兵,大房那边怎么会有官兵?!”
陆阿嬷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没有将事情说清楚,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是老奴的不是,忘记第一时间回禀给夫人了,是今日街上闹了刺客,官府的人一直在追查刺客,据说是在大房府上附近见到过刺客的踪迹,所以有官员要带兵进去查找,碰巧歌儿小姐回府,问了一句有没有搜查令,对方态度蛮横,拒不交出搜查令,所以歌儿小姐便同那名官员发生了冲突,听在现场的人说,都已经动了刀剑了,还好有人前来解围,似乎是在别的地方发现了刺客的踪迹,这才算是没有真的伤了歌儿小姐。”
听到沈景歌和大房都没事,关婉柔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嗔怪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说话说一半了,下次记得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莫要再吓我。”
陆阿嬷笑着应是。
沈鹿鸣扑在关婉柔的怀里面,心有余悸的说道:“吓死我了,还好歌儿姐姐没出事。”
关婉柔摸了摸沈鹿鸣软软的头发,“鸣儿,以后你见了歌儿,一定要多照顾她一些,按理来说,歌儿的年纪要比你大一些,可今日我见了她,身量似乎只有十三岁左右,肯定是这么多年来生病受了很多的苦楚,她的父母都不能在身边照顾,我既是受了大嫂和大哥的恩惠,自然是不能看着歌儿一个人受苦。”
沈鹿鸣乖巧的点头。
不用关婉柔特意叮嘱,沈鹿鸣很喜欢沈景歌,自然会想要主动靠近对方,就像以前待在沈景娴身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