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歌笑着摸了摸青禾的头,瞧着她脸上的伤痕逐渐淡了去,“去吧,挑一些颜色素雅的,其他的我不喜欢,另外再给你自己挑一身,我身边的人,自然也不能差了。”
青禾兴奋着点头,赶紧下了马车去了布庄。
沈景歌吩咐马车靠边,她打算在青禾买东西的时候,在附近的商铺看一看,要知道,过几天就是清明,她总是要做些准备去祭奠的。
时间过得飞快,能留给她的时间,本来就是不多的。
“去去去,别在门口堵着碍眼。”店铺门口迎客的伙计见着沈景歌身上穿着素净,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当即就十分不耐烦的驱赶。
沈景歌十分的莫名其妙,她就在路边站了一下,还没有想好自己要去什么地方转一转,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人给驱逐了,当真是晦气。
“开门做生意,见过往门里面迎客的,如今倒是第一次见往外撵客人的,这位小哥行事,可真的非同凡响。”沈景歌有些好笑的闪身避开了那人的动作,没让人碰到她。
那伙计一脸的凶神恶煞,连连挥着手,“滚滚滚,一副穷酸的样,我们店里的东西你买得起吗,你身上的这一身衣裳能值几两银子,我们这卖的都是价值连城的货色,你买的起吗你,买不起就赶紧滚,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她孝中穿的素淡,也确实没有带什么首饰,要不是出行有马车在,只怕她这一身装扮根本看不出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可这家积金阁的伙计这般的狗眼看人低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沧州城内多是富户,瞧不上她这般的也是正常。
只是沈景歌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有一天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毕竟换魂重生之后,她一路回到沧州城之中,在路上,并没有太多的人为难她,因为她的这张脸,还是获得了不少的便利。
她穿的朴素,却也是第一次有人骂到她的头上。
那伙计懒得跟沈景歌再说话,挥了挥手再次驱赶她,很是不耐烦的模样。
沈景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转身就去了另外的一家玉石首饰的店铺之中。
她没有那么想要首饰,可是她今日偏偏咽不下这口气。
这一路走来算不上轻松,她好不容易才筹谋得到富德庄的茶苗,让沈文承同她一起有了回满京的决心,就是要给沈家立名声。
不然她为什么宁肯是死,也不愿让人随随便便的闯进她沈府的大门。
“你同那些穷鬼吵什么,都是些买不起的货色,耽误咱们自己开门做生意。”积金阁的另一个伙计看见了门口所发生的事情,担心会被其他的顾客听到耽误做生意,只怕是要被上头的主子给骂的。
那伙计依旧是不依不饶的,“今天来的客人都没买什么东西,要是再没有什么业绩,只怕是你我二人就要被撵出这积金阁了,还不赶快警醒着点,今天范家的小姐说要来咱们积金阁,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只怕是快到了,我要是不将门口的人撵走,岂不是要给范小姐添堵?”
另一个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话,进到屋子里面招呼为数不多的客人了。
这所谓的范家小姐,不过是沧州城知府门下的一个通判的女儿,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户,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小伙计来说,也得尊敬着。
沈景歌被旁边的玉石店铺送出来的时候,后面的伙计碰了一大堆的礼品盒子,显然是她买了些上好的物件,她让人送到马车里,这积金阁的伙计这才发现,合着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穿着素净的小丫头竟然是个富家千金。
隔壁的玉器店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消费的起的,这要是刚刚他把人拉进自己的店当中,那他还用愁那位范小姐到底来还是不来?
可是他刚刚那般不客气的将人驱逐,这位小姐又怎么会肯踏足他们积金阁的大门?
一时之间,这位伙计后悔不已。
玉器店的老板追了出来,“沈二小姐,你等等!”
他手里面还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满脸都是笑容的递到了沈景歌的面前,“刚才沈二小姐说,平日不喜张扬,那块绯红玛瑙的头面并不是很喜欢,我这还有一块白玉坠子,是我珍藏已久的,若是沈二小姐喜欢的话,不如就拿下吧。”
沈景歌接了过来,打开了盒子一瞧,是一块成色不错的白玉坠子,的确很适合她。
她如今身在孝中,自然是不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所以推辞了对方介绍的一些名贵玉器,只是为了能让沈文和安枕买了一个玉质不错的玉枕,另外买了几只素色簪子。
是因为她瞧着左姨娘尽心尽力的侍奉沈文和的身边,总不好让人过得太难。
她只不过是想要证明自己有消费能力罢了,没想到这家玉器老板还追了出来,并且拿出来的白玉坠子很合她的心意,精细的雕着木兰花,看起来十分的典雅好看。
积金阁的伙计酸言酸语道:“王老板,你最好还是看清楚了人,这上好的玉坠子可不是什么人都买得起的!莫不是有些人打肿脸充胖子,小心一会连银子都付不出来!”
还没等沈景歌和玉器店老板说话,街上传来一辆马车的声音以及十分嚣张正在驱逐行人的车夫的叫骂声。
积金阁的伙计上赶着迎了上去,满脸都是笑容,“这不是范小姐的马车吗,贵客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小的可是等范小姐等了好久!”
这辆急哄哄的马车在积金阁的门前停了下来,沈景歌和玉器店的老板纷纷向后退了几步,这才没被马车上的泥浆给溅到身上。
玉器店的老板挡在了沈景歌的面前,“沈二小姐小心,我们在这说话不方便,不如还是回到店里面方便,以免被其他人打扰。”
一只素白的手撩开了帘子,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催什么催,有什么好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