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金阁的伙计连忙迎上去,即便是被训斥了,这脸上都还是笑意,“范小姐这哪里的话,小的一直都将好东西给范小姐留着,没让别人给看了去,毕竟这上好的羊脂玉,也只有范小姐能够戴的起,不像某些穷酸鬼,一直赖在我们积金阁门前不走。”
这位通判府的范小姐范玉芝自然是看到了在路边站着的沈景歌。
一个女子出众的容貌总是能够吸引他人的注意力,范玉芝撩开帘子的第一眼就瞧见了这位比城中所有女子都要好看的都要漂亮的人。
她扯住了自己手中的手帕,心中的不快都在面上浮现了出来,“你说得对,积金阁的宝石玉器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全身上下穿的这般寒酸,也就只配在隔壁买东西了。”
这话说得难听,玉器店的老板听不下去了,“呵,范小姐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我身边的这位可是芙蕖街巷首沈家的二小姐,范小姐何必这般瞧不起人!”
“沈家?”范玉芝眯着眼思索了一下,她下了马车之后上下打量了沈景歌一眼,“哪个沈家,根本没听过。”
玉器店的老板被范玉芝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气的够呛。
他的店平日里就被这旁边的积金阁打压,平日里本身就没有什么客人来,还要受这些伙计的刁难和羞辱,这好好的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去!
“老板,把东西包起来吧,我要走了。”沈景歌对这场闹剧感到心烦,只想着要尽早的离开这个地方。
玉器店的老板愤愤不平的瞪了积金阁的伙计一眼,转身就要给沈景歌把手中的白玉坠子给包起来。
“慢着!”范玉芝冷笑着走上前来,一身精致的罗裙是要比沈景歌的一身素装华贵不少,她一把夺过玉器店老板手里面的白玉坠子,很是不屑,“就这种东西,也就只能配你了。”
沈景歌的脸上神色未变,但是她眼底冷意明显。
她侧身立在街边,只是站在此处,便是最好的风景,她身上清冷孤傲的气质,让人看了忍不住就想要摧毁掉。
范玉芝是第一次见到沈景歌,却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景歌的这张脸,她自然是知道在这沧州城芙蕖街巷首的沈家是哪个沈家,不就是那个在在满京落魄而归的沈家吗。
沈家现在于沧州城之中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穷困潦倒,哪里还是过去那个满京富户受人尊敬。
范玉芝以前求着自己的父亲母亲,让他们想办法把自己塞进沈家的春日宴当中,因为在这样的豪门贵族当中,才能够真正的结交到权贵,然后就算是她挤破了头颅也不过是拿到了一个外围的位子,她想要出风头结果丢尽自己的脸。
这些事情,范玉芝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所以她看到沈景歌的这张脸,就想起来沈家的那位大小姐沈景娴,想起有关于自己不堪的回忆。
今时今日,范玉芝又怎么会轻易的让沈景歌离开。
“这不是沈二姑娘吗?”
积金阁的阁楼二层的窗户上探出一个人影来,沈景歌微微抬头望去,瞧着人有些眼熟。
范玉芝的脸色立刻发生了变化,娇俏可人还带着几分羞涩,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便是连声音都变得十分甜腻,“程公子,好久不见,没想到今日程公子在积金阁。”
积金阁的主家老板正是天下第一首商程玄郁的店面。
他原本是在这阁楼当中看账册,谁知道这下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循着声音看去,竟是发现了一张熟面孔。
这位沈家二小姐虽然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却是他怠慢不得的人。
毕竟有人特意的叮嘱过他,万万不能够为难她,要在必要的时刻帮衬着沈家。
既然上面有了吩咐,程玄郁怎么可能不做,毕竟昨日他还见到那块千古难寻的暖玉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如今便挂在了沈景歌的腰间,究竟是什么含义,不言而喻。
如今的沈景歌,可不是能够轻易怠慢的人。
沈景歌淡淡的笑了笑,她行了一礼,客气的说道:“见过程公子,小女确实不知积金阁是程公子的产业,冒昧打扰了。”
“不会打扰,”程玄郁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只搭理了沈景歌的话,根本就没有理会在一旁迎着笑脸的范玉芝,“来人,备一些好的茶点,今日沈二小姐初次登门,万不可怠慢了。”
这阁楼下的其他人听到程玄郁的吩咐,一个个的都变了脸色。
玉器店的老板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心境变化,只是有些意外,隔壁这家眼高于顶的积金阁少东家,对这位沈家二小姐客客气气的。
意外归意外,他做生意这么多年,自然也是发现了挂在沈景歌身上的一块上好暖玉。
有关于朝局上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但看到沈景歌身边依旧有如此名贵的宝物,自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玉器店老板招惹的起的。
玉器店老板客客气气的将自己手中的白玉坠子给沈景歌包了起来,另外两个人的脸色可就没有这么好看了。
积金阁的伙计一开始狗眼看人低,瞧不上沈景歌一身素净的装扮,认为她不过就是一个穷人,谁知道人家转眼就去了旁边的玉器店买了些许的东西,啪啪的打了他的脸,若是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算了,他偏生的不服气,捧着范玉芝打压对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若是对方追究起来,只怕他一个小伙计,难以承担的起。
另外一个就是自始至终被程玄郁给忽略的范玉芝,她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僵掉了,看向沈景歌的目光掩饰不住的恶毒。
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程玄郁要对沈景歌如此客气,难不成因为她的美貌?
总归不可能是因为沈家,沈家上下早已没落,父亲说如今的沈家只怕是连他们通判府都不如,这让她有了莫大的信心,怎么如今看起来,好像事情发生的走向,跟父亲说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