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金阁里涌出其他的几个伙计,非常客气有礼的将沈景歌迎了进去。
那个守在范玉芝身边的伙计傻了眼,他都不敢看这阁楼上自家主子的脸色和目光。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是他现在继续守在这范玉芝的跟前,只怕是自己连积金阁的大门都要进不去了。
他也顾不上范小姐还在身边了,急匆匆的就要往积金阁里去,还没等到他踏进门口,里面的人就把他一把推出来了。
推他出来的人正是之前好心劝告他不要在门前闹事的伙计,他说:“少主刚才吩咐下来了,说是积金阁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随意的将积金阁的贵客驱逐,让你去后院领了工钱和东西赶紧走吧。”
程玄郁容不下这般自作主张的人,来者是客,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做生意的都应该是笑脸相迎,他作为老板都不敢将沈景歌拒之门外,不过一个小伙计出言侮辱,他总是要给沈景歌一个交代。
沈景歌自然是看到了程玄郁所做的这一切,她没那么好心,一个对她出言不逊的人还要对此抱有仁慈之心,她恨不得天底下所有因沈家落魄而产生的不善通通报复回去。
说她恶毒也好,如今的她,对于这个世间总是愤愤不平的。
范玉芝被晾在了门口,她的脸色是变了又变,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惹不起程玄郁的。
只能是看着积金阁的人将沈景歌迎了进去,她原本是定好的今日来积金阁看首饰,过两日出门参加别人的席面,是万万不能丢了她范家的脸面的,如今搞了这么一出,让她怎么买?
范玉芝扫了一眼已经回去的隔壁玉器店老板,心里面很是不屑。
满沧州城之中,只有积金阁的东西能够看得上眼,毕竟程玄郁程家的店面,都是在满京里开的,这里面的东西,自然是其他的小店铺寻求不到的,即便是一块小小的胭脂,也比其他的店要好上许多。
范玉芝咬了咬牙,迈进了积金阁的大门。
店里面的客人不是很多,但是程玄郁这般高调的将沈景歌请了进来,其他人又不是眼瞎自然是都看到了,也看到了范玉芝上赶着同程玄郁说话,对方却没有理她分毫的模样。
一个个嘲讽的目光让范玉芝恨得咬牙切齿,又是沈家这个贱人害她出丑,要不是因为沈景歌的出现,程玄郁怎么可能会不理她,要知道在上一次沧州知府的府中宴会上,她可是同程公子相谈甚欢,让别人羡慕了好久。
家中娘亲一直撺掇着她,让她再同程玄郁多加的往来,好亲近一些关系,以求来日,能够让她嫁进程家,让他们范家一步登天。
范玉芝心里面何尝不想跟程玄郁之间多亲近一些,但是她这段时间里来这积金阁再勤快,也未曾见过程玄郁一面,今日好不容易能够见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程公子,却是被他人出了风头,让范玉芝是恨得牙痒痒。
沈景歌被请到积金阁之后,店内的伙计在她的面前摆了许多的首饰和摆件,为首的伙计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少主刚才见着沈二小姐买了些许,便给沈二小姐准备了这些,沈二小姐喜欢什么尽管拿走就好了,算是我们少主的心意和赔罪。”
程玄郁从阁楼上下来,引起阁中一片喧哗之声。
沈景歌起身向程玄郁行礼道谢:“多谢程公子的美意,区区小事,无甚关碍,这些东西就不必了。”
她这话说的违心,如若不是为了心中堵着的一口气,她又怎么会去隔壁店当中买东西,眼下程玄郁给足了她面子,让她在众人面前不至于失了脸面,她心存感激。
但是这份感激究竟是对谁的,沈景歌心里面清楚,如若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对沈家心生怜悯的缘故,程玄郁绝不会给她这么大的脸面,成为积金阁的座上之宾。
还没等程玄郁再说些什么,就有人冷嘲热讽的声音追了上来,“程公子,你可别跟这种不识抬举的人说话了,就算是你送她再上好的羊脂玉,只怕是在这种下等人的身上,也养不出什么好玉来。”
沈景歌瞥了一眼这桌案上质如羊脂玉般的首饰和摆件,的确是有些乍眼,她淡淡地笑了笑,“范小姐,这不是羊脂玉,只不过是上好的白色玛瑙罢了。”
众人一片小声的笑声,让范玉芝如芒在背。
她连羊脂玉和白玛瑙都分不清楚,在众人面前也只能是招人笑柄。
“这白玛瑙虽然不如范小姐口中所说的羊脂玉来的名贵,但是程公子的几件白玛瑙首饰的原石只怕是得来不易,也可谓是价值千金。”沈景歌对这些玉石还算是有些了解,程玄郁既然是看在宫玉辰的面子上对她有所礼待,自然拿出来的东西,都是拿得出手的上等货色。
程玄郁半点没有要理会范玉芝的意思,对沈景歌笑道:“沈姑娘见多识广,认知非凡,在下佩服,这的确是前些时间在西疆得到的而一块白色玛瑙,质地似玉,极其难得,很是适合沈姑娘。”
沈景歌很是感谢,“多谢程公子的赞誉。”
周围的人是议论纷纷,范玉芝的脸快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
“那不知这些物件当中,有没有沈姑娘喜欢的,若是没有的话,我这就让人再换一批过来,积金阁中珍宝无数,只盼能有一物得姑娘欢心。”程玄郁风流公子的姿态尽显。
沈景歌暗暗感叹,做生意的人都是要这般油嘴滑舌的吗?
她三叔也是一样的,一副好口才。
“倒是不必,这些东西就已经很好了,我所需要的东西并不多,”沈景歌的视线在这些首饰上扫过,“这只簪子……”
在沈景歌拿起那只珠钗之前,另一只手将她看中的玲珑流苏珠钗给拿了起来。
范玉芝手里捏着那只珠钗,眼神却是盯着沈景歌,“我很喜欢这只珠钗,不知道沈二小姐是否肯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