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歌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宫元致根本就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或者说她是不是沈景娴并不重要,单凭她的这张脸,宫元致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曾经的她被宫元致伪善的面孔所蒙蔽,在他的真面目表露出来之后,她就知道这个世间所有的恶,都在这个人的身上。
宁肯错杀不肯放过。
当初她还未曾嫁给宫元致的时候,便听说过纯贵妃宫中失窃,最终当夜值守的宫人全部处死。
行事狠辣果断,事后她隐晦的向宫元致问起,关于当夜究竟是谁偷了什么东西并不知晓,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为什么她以前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觉得他是一个谦谦君子,硬是被他骗了许久。
“殿下,我只是出来寻爹爹的,今日他意外在城中失踪了,殿下有见过他吗?”
沈景歌佯装镇定,虽然她现在自己的情况是自身难保,可她还是要确定沈文和究竟有没有落在宫元致的手里面。
宫元致面上流露出一丝厌恶,他再次掐住了沈景歌的脖子,“你说那个老匹夫啊,确实,今天的收获倒是挺意外的,先是沈文和那个老疯子撞上来,再是你送上门来,娴儿,你想本王了是不是,特意要给本王一个惊喜。”
沈景歌被他掐的快要窒息过去,剧烈的在他的手里面挣扎着。
孟轲倒是思索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道:“殿下,属下倒是觉得这位不是王妃,在年龄上实在是差了一些。”
孟轲并不知道沈景娴有同胞姐妹,只是觉得的眼前的这位明显比他们的王妃要小上许多岁,估计都没有十五岁,怎么可能是沈景娴。
宫元致抬眼看向他,孟轲很自觉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不过在沈景歌快要被他给掐死的时候,宫元致还是放开了他的手。
他一脸嫌弃的将沈景歌丢在地上,站起身来掏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漫不经心的说道:“说到底,本王并没有见到娴儿的尸体,要知道本王的娴儿本事那么大,连救灾治民的策略都想得出来,想必她再次回到本王的身边,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景歌眼底通红,她被掐的眼泪都给憋出来了,差一点就背过气去。
宫元致提起的这些,沈景歌都还记得,洛南地域夏季经历了一次洪涝,有关于救灾的策略她给宫元致出了不少,让他好好的在皇帝和众多官员面前露了脸,得到了不少赞誉。
可以说当初的她帮了宫元致不少,他倒是还记得。
她颤抖着爬过去,拽住了宫元致的衣摆,“殿下,殿下知道我爹爹在哪里对不对,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能不能放过我和爹爹一次,他已经生病了,不能离开人照顾的,求求你了殿下,姐姐已经死了,我知道殿下和姐姐的感情一定很好,可我真的不是姐姐,真的不是。”
宫元致一脚将她给踹开,“娴儿,装傻就没有意思了。”
沈景歌被他这一脚踹的飞了出去,全身上下就像是散了架一般的痛,一口血梗在她的喉咙里,她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孟轲将沈景歌提了起来,问道:“殿下,如何处置?”
沈景歌头晕目眩的,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她还想为自己争取些什么,可是一张口,这嘴里面的血都快要吐出来了。
“她是不是沈景娴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天底下,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都别想活着,娴儿在地下应该很孤独,让她去陪娴儿比较好,先带走,本王还有好多事要同这位妹妹好好的聊一聊。”
沈景歌被孟轲提在手里面,在迷幻的视线里,看到了宫元致背过去的身影。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最坏的情形不过如此。
不仅她自己落在了宫元致的手里面,就连沈文和一样在宫元致的手里面。
爹爹以前就对宫元致不是很喜欢,虽然宫元致表面上没有什么微词,可像他这般小肚鸡肠内心阴暗且狭窄的人,又如何不会心生嫉恨。
这个时候,沈文和是不是还活着,都很难说。
沈景歌没有撑住多久,她就在孟轲的手里面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迎面而来的痛让她的大脑失神了片刻,缓过神之后,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她之前经历过金芒剧毒洗礼全身的痛苦,这点小伤小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时的她被扔在了一辆马车上,手脚依旧被绑着。
马车在行驶着,道路还算是平稳,透过风吹过的车帘子,隐约看到了外面的街道,她应该还在沧洲城的范围之内,宫元致并没有连夜带着她离开。
沈景歌靠着车壁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挣脱掉了手脚上的绳子。
宫元致到底还是太小看她了,她虽然没有什么武力在,但总归是有一些自保的本事在的,她总不能白跟在她师父的身边学了那么久。
她轻轻的挪动了一些身子,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前后打量了一下外面,这行人的车队并不长,她的马车应该是在最后的位置。
沈景歌攥紧了拳头,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才能在宫元致手下的看管下逃脱,前面一个街道的转角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的心一横,在马车过转角的时候,她从马车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驾车的人感觉到马车震动了一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当作后面的车轮子压到了一块石头,便没有放在心上。
沈景歌跳下马车之后,一声不吭,强忍着疼痛贴着墙壁而站。
她全身上下的狼狈也不用多言,只要这个时候能在宫元致的手底下溜走就姑且能够保住性命。
沈景歌见到马车已经走开,她松了一口气,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只是她活着还不算完全的活着,沈文和还在宫元致的手里面,她迟早还要跟宫元致继续打交道。
这一天的来临,比她想象的,要早来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