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的敖宁,钟离从归终口中得知了此人的来历。
那蕴含着神秘力量能够斩断并覆写命运的碎片究竟是何物。钟离也无从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边终界的自己没有因此动手修正的话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要么它斩断了“自我存在”的概念,以至于世界本身没有发觉这段异常,那么这里发生的事情也不会传达至无边终界。
要么就是自己的本体出事了。
这股超乎想象的凌驾于认知与常理上的力量哪怕只是一块碎片也能够轻易逆转一整个位面世界的命运。
“终界之权......”
钟离抬起手,霎时间整个世界的时间随之静止,就连运转的世界线也因此停滞,这个宇宙的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了“静止”的状态。
“创世。”
话音刚落,在钟离的手掌合并的一瞬间,他与敖宁一齐被权能之力从这个世界剔除了出去,转移到了一个钟离创造的新的世界中。
“这是......”
敖宁惊愕地看着这片天地。
这个世界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却又具备着最基本的“存在之物”。
“世界诞生之初被赋予概念的一瞬间的样貌,便是这番天地,也仅仅只限于天地。”
就在此时,命运之力再度被逆转,因为在这个世界中,属于敖宁的那个【不败】的世界线突然变得混乱了起来。
然而钟离不会让它改变这一切的,他用自己的权能之力压制住了那企图扳倒命运的力量。
在解除这个世界回归现实之前,钟离无法再使用权能之力,而对方的力量也因此被尽数压制,失去了不败这一概念。
“连空间的排斥都消失了......”
按理来说,钟离在一个空间内部又展开一个空间并将其创造为一个“世界”,那么在此基础上原有空间是无法容纳另一个空间的。
就好像一个盒子里只能装各种物品却不能再装另一个盒子,因为那是没有意义的,而空间内部又出现一个空间会引起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空间是有自身“寿命”的,其大小都会影响其存在时间。时间一到空间便会自行坍缩,将空间内的一切全部坍缩成“无”。
这个过程是绝对的,无法阻止的,这就是概念层次的“死亡”。
可如若一个完好的空间内部存在另一个空间,而内部的空间出现了坍缩效应后很有可能会连同外部的空间一同坍缩。
要知道空间在产生坍缩时,其规模、持续时间、结果从诞生之初都是固定好的,在此基础上却波及了其他空间的话,就会出现如同链式反应一样的变化,连同外部空间一同坍缩。
而且极有可能会发展成坍缩范围越来越大甚至影响其他空间的风险。
所以在设立空间法则之初,第一条便是空间会排斥另一个空间。
可钟离发现自己创造的空间完全就没有被排斥的迹象。
这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空间法则”被修改了。
要知道空间法则是最高维度的终极意识在空间的概念诞生之初便立下的法则,管理者只有看的权限没有修改的权限。
而且空间的概念诞生之初直至现在,这个法则用了不知道多久,突如其来的修改极有可能会导致一切的混乱甚至一切的崩溃。
钟离此时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知道本体怎么样了,又是怎样处理这些事情的,但当务之急便是解决眼前的祸端。
在这个世界,钟离无法使用权能的力量,对方也无法覆写命运,现在才是真正比拼硬实力的时候。
“泛海覆疆!”
只见敖宁举剑刺入大地,汹涌的海潮瞬间撞破了地面,将千里之内化作万丈深海。
钟离滞空驻足,而敖宁举剑,紧接着数百道水流化作凶猛的游龙一同冲向钟离。
然而巨大的岩脊自八方拔地而起,将钟离牢牢保护其中,游龙撞击其上竟无法撼动其分毫。
看着下方汹涌的海水,钟离张开双臂,汇聚岩元素之力至跟前,而后将其丢入了海中。
突然!敖宁只感觉天地好像都在震颤,海平面不断上升,但敖宁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竟是万里千岩拔地而起,生生将千里海面覆盖成了平稳的陆地,海水被岩元素之力尽数吸收,不一会儿那浩瀚大潮竟一滴水都不再剩下。
钟离落在自己创造的土地上,双手抱胸望着面前的敖宁。
敖宁按住心中的惊骇,质问道:“拔地倚天、移山倒海......这般强大的实力,你到底是什么人?”
“名讳一事不必去纠结,你我是敌非友,今日只有一人能走出这个世界。”
钟离不想跟他废话,不说别的,若刚刚自己再来迟一步,归终性命恐怕都将不保,他所拥有的力量能够无视权能从而杀死管理者。
就凭这点,他该死。
岩元素鎏光涌现,聚成贯虹之槊被钟离握于掌间。
“哼,话不多,理却直,本座倒是中意这点。”
敖宁紧握手中龙鳞长剑,水流环绕其身,剑意呼啸寒芒毕露,他可不敢小瞧钟离。
下一刻,敖宁抢占先机,化作幻影瞬间冲向钟离,手中长剑直刺其心口要害。
然而他的动作钟离看的一清二楚,反手舞枪招架这一击的同时将其推开并顺势上挑,划向其咽喉。
敖宁见状立刻抽回手中长剑,由上而下抵挡住这一击的同时连连后撤,挥出数道浪潮剑气。
钟离举枪敲击地面,玄岩石壁拔地而起,抵挡住了这几轮进攻后,又抬手唤出道道岩脊。
敖宁一个没注意被岩脊顶起,在空中稳住身姿后抬头便见如山般的岩枪接踵而至。
他御空而行,直接躲开岩枪并借其为踏板迈向高空,对着下方的钟离掐了一个法诀。
紧接着乌云当空,电闪雷鸣间暴雨突现,那如水缸般粗的天雷瞬间降下,不偏不倚地劈在钟离的身上并激起一阵烟尘。
等烟尘散去,钟离身边的土地焦黑,然而在玉璋护盾的保护下,他的身体完好无损。
“寒啸万丈!”
然而还没完,随着气温骤降,落下的暴雨汇聚而成千万冰锥袭向钟离,其目的不是打破钟离的护盾而是要将他困在原地。
冰锥落下,顷刻间的功夫一座冰山拔地而起,在冰山之中,钟离只是默默地望着天空上的敖宁。
“给我破!”
话音刚落,钟离发现周围的冰渐渐汇聚到了一起化作百把冰剑刺向了自己。
它们撞击在玉璋护盾上,不一会儿竟使得玉璋护盾出现了裂痕。
“唔?”
钟离这才发觉了倪端,在这冰山之中,玉璋护盾受到了极寒低温的影响,相较于平日竟变得脆弱了不少。
“原来如此......确实值得称赞。”
说罢,钟离掌间岩元素之力再度涌现,原本狭小的玉璋护盾顿时扩散开来,以势如破竹的势头从内部将冰山顶开。
巨大的冰山竟被不断扩张的玉璋护盾生生挤的断裂,而钟离也不打算再跟他在这闹了。
“天动万象。”
一颗巨大的天星落下,砸在冰山上的那一刻,巨大的爆炸致使这片大地开始崩塌。
碎冰渣飞的到处都是,钟离毫发无损地从中走出,手中贯虹之槊寒芒依旧。
紧接着八道岩脊以二人为中心拔地而起,相互连接成巨大的玉璋结界包围住了此地。
“你.......”
敖宁这才发觉钟离令他忌惮之处。
钟离不像是那种能瞬间碾压自己的存在,但只要他想,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伤到他的。
哪怕一直耗下去,最后的赢家也会是钟离。
“可恶,本座才不会死在此地......”
敖宁有些焦急,又很是愤怒,他再度举剑对着钟离发起攻击。
翻涌的浪潮不断拍打着,切割着,破坏着玉璋护盾,然而他使出浑身解数依旧无法撼动其分毫。
“结束吧。”
钟离话音刚落,玉璋结界的上空打开,然而那并不是出口,而是无数岩枪的降落之处。
见到此情此景,敖宁彻底慌了,用尽全力斩击那玉璋护盾,然而即便他能在上面留下痕迹甚至打出裂纹,但玉璋护盾根本不会被破开。
“该死,该死!该死啊!!”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钟离不会回应他。
敖宁见状只得抬起头看向头顶落下的岩枪。
“本座绝不会于此殒身!”
敖宁对着头顶的岩枪斩出数千道斩击,又唤出海浪回旋其上,企图将这些岩枪推出去。
不得不说,敖宁的实力是钟离在进入玄神界后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的存在,凭借着自身的力量,岩枪竟还真的被他推了回去。
钟离见状将贯虹之槊刺入地面,紧接着岩枪后面的又落下数颗天星,堆积在岩枪之后,而敖宁本来就有些勉强,这下彻底维持不住防线了。
“不可能......本座,不可能殒身于此.......”
他咬紧牙关拼死抵抗,让自己下落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满。
在死亡面前,敖宁几乎强行突破了自己的境界。
钟离叹了口气,抬起手,岩枪和天星中的岩元素之力迸发,聚合成一道强烈的共振由上而下缓缓传来。
在这道共振传达到那浪潮之中时。
浪潮顷刻间溃散,而敖宁的双臂也被震的粉碎,这突如其来的震颤令敖宁一愣。
然后,天星与岩枪映入眼帘,仅仅只是一瞬间,连绝望的神色都未曾展露,他便被这万钧之力砸进了地面中。
等到一切都平息后,钟离操纵岩元素之力让面前林立的岩枪散开一条小道,他走了进去来到那一滩尸体前。
在解除这个世界的瞬间,用权能的力量牢牢地束缚住了被赋予了【败北】概念的碎片。
处于败北中的碎片在一段时间呢将无法覆写命运,因为敖宁的命运路线已经到达了结局。
这块碎片能斩断命运、覆写命运,但它无法创造命运或改变已经发生了的结局。
简单来说,它能改变过程,却无法改变起始与结果。
至少这一块碎片的力量还不足以达到那种地步。
看着手中的碎片,若钟离有管理者标识的话,那钟离也许可以通过连终极意识来知晓这是什么东西。
但眼下钟离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碎片,摸上去似乎是某个铁器,而且有精心打磨过的痕迹,像是一把刀剑或其他锋利之物的碎片。
钟离将其封印后收纳进了储物戒中。
与此同时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归终在看到钟离回来后立刻冲了过去抱住钟离的腰并把头埋入了钟离的怀里。
“太好了摩拉克斯!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看着归终担忧的神色,钟离也能理解。
“嗯。”
“嗯什么嗯呀!你下次要创造世界之前记得给我说一声嘛!你创造完成后我来帮你维持住这个世界,这样的话你就能使用自己的权能之力了呀!”
如此说来,钟离也确实想起来了。
因为有归终在,自己创造世界后只要将世界的掌控权交给同样有权能之力的归终来处理的话,那么自己就可以使用权能之力来对付敌人了。
现在想想,刚刚的自己是不是有点不理智?
毕竟看到归终受伤甚至差点丧命时,钟离内心的怒火是无法被遏制的。
又考虑到两人的战斗可能会摧毁整个沧溟海,于是就自作主张创造了另一个空间世界。
“下次可不许这么冒险了啊!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救了我而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啊!摩拉克斯,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的帝君,保护你也是我的职责嘛!”
“嗯?你并无护我之职责,你为归离集的尘王,而我为璃月港之岩神,我虽是神,可在璃月之中,你我之间应是平起平坐,何来职责一说?”
“这不是重点啊喂!!你这个石头脑袋真是讨厌死啦!!!”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的钟离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归终又生气了呢?
看着气呼呼的归终,钟离思索了片刻后,于是抬起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抚了抚。
“别生气了。”
胡桃小时候生气,钟离这个安慰方式很是很有用的。
然而归终愣住了,感受着在自己头上抚来抚去的手,她的脸砰的一声变得通红。
“呃.....啊啊,啊啊啊......你、你、你干什么啊啊啊——!!!”
归终赶紧捂着脸转身逃开了,钟离看着逃走的归终,又困惑了起来。
“莫非是方法不对?得像甘雨那样用拥抱吗?”
钟离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明白一个道理,同性之间的安慰和异性之间的安慰是截然不同的,而君主对臣下的安慰与对友人的安慰又是另一回事。
那么君主对异性友人的安慰......
好吧,钟离不理解,因为在当岩神管理璃月的时候,大家从来就不需要所谓的安慰,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只要自己还在,只要自己肯定他们的功绩,那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抚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