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
长歌郡主是真的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眼看就是中午,两人总不能饿着肚子去金谷园。
可若是在外面找个地方吃饭,时间便又会耽误不少。
相对于五十两银子来说,当然是跟林深一起去出游更为重要。
见到郡主开口,林深也不再坚持自己所说。
两个黑衣人退后几步,低声嘀咕了起来。
看的出来,那个穆雄对郡主所出一百两的价格还是不怎么满意,只是在同伴的劝说下,最后才勉强同意。
金额谈妥,几人再无异议,穆雄拿起银子,慢慢的揣进怀里。
一边揣,一边还恶狠狠的看了林深长歌郡主几眼,随后,便在另一名黑衣人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出了巷子,消失不见。
“孙掌柜,告辞。”
见事情完结,林深和郡主也不多待,跟孙汇贤打了个招呼,便也上车离开。
···
“穆雄,伤的重么?”
“还好···,总算我···,及时的···让开了,···胸口,不然,这次要···吃个大亏。”
路边的一辆车中,穆雄斜躺在里面,旁边坐着一人,赫然便是那与崔莹密谋的魏诚远。
“能把你伤成这样,难道那个林郡马还是个练家子?”
“看···,看不出···来,可能···,就是碰巧了。”
“李准,你可看出来了?”
李准便是陪穆雄一起的黑衣人,此刻正坐在车辕上。
“没。当时那个林郡马与穆雄一触即开,未见到他用什么招式。只是为了不让穆雄挨到长歌郡主,而硬生生的把长歌郡主给揽到了身后,刚好留下了个肩膀头在前面。又加上穆雄扑的比较狠,自己也来不及躲开,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应该就是碰巧了。”
“魏···,魏头儿,要杀···那个林···郡马,我们直接···杀了便好,为什么···还要弄得···这么麻烦?”
“直接杀?那可是卫王府的郡马,可是你想杀便杀的,你就不担心掀起轩然大波?”
魏诚远对穆雄的提议嗤之以鼻。
“不是听说朝中对此事看戏的人大有人在么?”
李准也扭过来头说道。
“即便是朝中的人都心照不宣,这件事儿也不能放在明面上。更何况朝中大部分人的想法只是···”
魏诚远忽然间意识到,有些话跟这二人讲来,似乎有些不妥,便将话风一转。
“郡马无缘无故被杀,朝堂上总不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到时肯定会下来人查,查完之后,总要给个交代。”
“到时候难免各方之间相互扯皮,说不定便会摘几顶乌沙,甚至要去十条八条人命也不稀奇。反正总要平息卫王爷一系的怒火。”
“但如今有了今天这一出儿,再有了那个书行掌柜的证词,此事便只是江湖寻仇,到时候若是再判个误杀,便顶多只是找两个打手的人头来给卫王爷出一下气而已。”
“到时候,给穆雄弄个假死脱身,此便事一了百了了···”
说到这里,魏诚远忽然想起刚刚二人回报时所说,林深跟郡主要去金谷园。
“哎,你二人确定听清楚了,他们是要去金谷园?”
“没错,穆雄发动时,那个书行的掌柜正给他们讲去金谷园的路,我在对面听的清清楚楚。况且,小六子刚才带人跟了下去了,是往西北方向去的。”
李准答道。
“好,金谷园那边刚好没什么人,省的再出什么意外。你去通知小六子,千万不要跟的太紧,以免打草惊蛇。咱们就在金谷园那儿干活就成。”
“是。”
李准没再多话,翻身下车,抄近道追了上去。
···
金谷园在洛阳城西北的金谷涧中,距洛阳城约二十里,原本是西晋石崇为与大地主王恺争富所修建的别墅。
“园随地势高低筑台凿池,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鸟鸣幽村,鱼跃荷塘。石崇还用绢绸子针、铜铁器等派人去南海群岛换回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贵重物品,把园内的屋宇装饰得金碧辉煌,宛如宫殿。”
《洛阳市志》中,对于金谷园的由来和建成后的景象有着较为详细的记载。
可惜,这些盛景,林深和长歌郡主两人都看不到了。
二人为了节省时间,连饭都没吃,找了一家酒楼,用食盒装了一些菜肴,便一路向西北而来。
出城之后,人烟稀少,不过路倒是并不容易认错。
不知是不是这些年经常有人到金谷园祭拜的原因,每到路口,总有一块牌子指向金谷园的方向,仔细一看,竟然是洛阳府衙所设。让林深也不禁感叹,这古代的官府为了发展旅游,后勤服务也是挺到家的。
不但是牌子,从洛阳城到金谷园的路,虽说也只是土路,但路面夯实。
路面宽约两三丈,若以林深和郡主所乘的马车来算,起码能并排行驶两辆。
说实话,这路论质量已经差不多能赶上官道了。
林深一行五人,乘马车跑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远远的看到了一片树林。
如今恰好正是冬天,树上的树叶也基本上掉光了,枝杈掩映中,一片断壁残垣隐隐约约出现在众人眼前。
及得来到近前,路也变得窄了,但马车依旧能行。
只是在一片一片没脚的枯草中,更加艰难而已,两名坐在车辕上的护卫,不时的得跳下车来推上一把。
在树林中绕了几个弯,马车终于行至一片开阔地,看地上亭台的遗迹,应是金谷园原先园内的一片空地。
林深扶着郡主下车,吩咐车夫在此等候,便让两个护卫带着孙汇贤送的笔墨、以及一些香烛等祭拜之物,一起向园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