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瑛梅的身子养了些时日,她已经可以下床了,另有一件事她还急着要做呢。
自打柳瑛梅病了一场跟宫中的走动少了,默默盯着她动向的曾岐有了动作。
莫说柳瑛梅没有定成皇家的亲,和宣王府已经有关系来往,即便是柳瑛梅如今真是已经被退婚过的,名声尽毁,上京有头有脸的人都嫌弃娶柳瑛梅进家门。
曾岐也不会放掉柳瑛梅这个能带给他用处的女人,工部尚书到底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岳父。
若有他的帮助带领,他未来会好走许多。
知道柳瑛梅生了病后,他又如之前一般先是找到柳瑛梅的丫鬟春华,让她递了封关心柳瑛梅的书信进府。
柳瑛梅这次只是神情冷淡的看了一眼大概,而后一把扔到了暖炉中。
春华不解,当初小姐收到曾岐的书信时都会欣喜万分,而后看完之后还会妥善的收拾起来,之后闲时再拿出来细细读看。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之前的书信,春华不知被小姐收到了哪里去,而现在她大约是明白了。
“小姐,您跟曾公子闹别扭了。”
她小心翼翼。
曾岐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读书人,小姐要家世好的读书人完全可以找的到,却无缘无故就被曾岐吸引了。
她内心很不赞成,传出宣王府婚事那阵她实在为小姐开心,认为小姐当王妃好过跟曾岐吃苦。
现在小姐这个样子,她觉得曾岐还不错,可小姐又变了。
柳瑛梅信是扔了,但并不打算不理曾岐:“我跟他要解决点事,解决完之后就再也没有别扭了。”
“春华,我身子虽好了可心里还有点怕,你去跟母亲说一声,我想今日去白云寺祈福。”
“哦,”春华不再问什么,乖乖领命。
白云寺的后院一间不起眼的禅屋中,曾岐抱着柳瑛梅诉说了许多的思念之情,生生的将自己的眼泪给自说自感动出来两滴。
“瑛梅,你不嫁宣王真好,我起初念你念的吃不下睡不着,可终是为你欢喜,因为嫁给宣王比嫁给我好。”
“后来听说你落河了,大冷天我就是光听到都一阵寒意彻骨,一点不敢想你会不会挺不过去。”
“期间我想了好多办法想去看你,始终找不到机会,瑛梅你等我,我一定会努力金榜题名娶你的。”
若从前柳瑛梅听到曾岐的这些话,一个男人为她担心为她着想,她一定感动极了。
后来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被曾岐这样的伪君子所骗,她就暗中花钱买人查了曾岐私下的作风。
可是令她大开眼界,直想作呕。
她以前一定被下了降头。
因着科考进益不大屡屡受挫,他就开始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说是现在在一个书院读书,实际干的竟是缺席早退之事。
就连她曾怜惜过曾岐家贫,私下攒了月例接济的钱都变成了他喝酒嫖妓的资费。
此刻她眼中只剩一片冷漠,嘴中还是温声细语:“曾郎,现在外面很多人都想看我笑话,只有你还一直待我这般好,我真开心。”
“我想好了,现下几年应该没有人敢踏我家的门槛跟我定亲,我想将我们的事告诉我父母了。”
她推开曾岐的怀抱,脸上早换上了一片痴情笑颜。
“你去提亲娶我好不好。”
曾岐一刻愣住,眼中的狂喜却在一点点的迸发,他没想到能这么轻易等到这天。
嘴中还是担忧:“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现在什么处境你大概知道,若我父母不同意曾郎你带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柳瑛梅一片真挚。
曾岐在心中思虑了两圈柳瑛梅的傻话,本来柳瑛梅现在名声有损,他就去提若她父母不同意,他再跟她私奔。
到时候他就装作没跑掉,柳瑛梅的名声就更臭了,她父母不能光看着肯定会无可奈何的同意这门婚事。
那他就可以去柳家吃香的喝辣的了。
“嗯,瑛梅待我如此,你说让我怎么做我就听你的。”
“那成,”柳瑛梅擦擦眼泪,眸光落到他的颈间盯着那缕熟悉的红绳。
言语诱导:“我生这次病,娘说我中邪了,要拿小时候给我的玉坠去祈福,原来我竟然不知道那玉坠是我的保命符。”
“可能这次落水也是离了玉坠的缘故,曾郎你能把玉坠给我吗,我娘等着要呢。”
曾岐有了柳瑛梅重新投怀送抱,还要什么玉坠,立马不多心的取下来还了她。
“既然这玉坠对你这么重要,那定然是要还的。”
柳瑛梅见着东西失而复得重新回到手中,紧紧的握着,不再想跟曾岐虚与委蛇,找了借口便离开了。
日子转眼过去,很快到了四月中上旬,有了柳瑛梅在投怀送抱曾岐是一点赚钱的事不干。
还将之前的存银挥霍的一干二净,即将坐吃山空,就连他私下去找春华都寻不到机会碰面。
这才隐隐觉得自己被骗了,山穷水尽恶从胆边生,收拾了从前柳瑛梅给他的书信找去了柳家。
起先曾岐想给各自留点薄面,跟柳府门房好生一说,门房一见曾岐獐头鼠目的往院里打量,话中还牵带主子。
认为是讹人,推攘了几下让他滚。
谁知曾岐装也不装了,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叠书信,每张书信的落款都署了梅瑛二字。
他毫不客气的扔去一张,横目:“拿进去给你们尚书大人看这是不是他女儿的字迹,他女儿跟我相好了。”
“时不时的写信给我诉思念,现在转头又给我踢了,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我要见柳尚书见柳瑛梅,让他们父女出来。”
一张书信被扔到脚底,曾岐手中还有厚厚的一叠,哪怕是假的门房都不敢擅作主张。
生怕这泼皮无赖出去乱说乱叫污了家中小姐的名声,眼看着周围聚起了人,门房紧忙拿着书信跑进院内。
屋内柳尚书正在家中,听到门房禀报还顺带拿了一封有女儿字迹的书信,气的双目瞪得老大。
“将小姐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