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到底去哪了,招这种泼皮无赖上门。”
柳瑛梅被喊来后柳尚书发了顿火,将信扔到女儿面前质问。
“外面那人正逢人就传这些信呢,你说说你作何解释。”
柳瑛梅内心淡然,她在来前已经让母亲去找祖母了,根本不怕迎接父亲的怒火,捡起地上的信无声轻嗤看了眼,她曾经是给曾岐写过书信。
但绝没有这么露骨过,无非是一些节日生辰的来往祝贺,或是一些投趣之事的闲谈。
眼前这封让柳瑛梅差点没觉得,曾岐是从哪本艳书上抄下来的,她知道她有些亲笔所书的信在他手中。
竟没想到曾岐做的这般绝,直接想让众人以为她们做了苟且之事。
“爹,我是您的女儿,您该相信我的人品,我怎么会跟这种上门拿污言秽语书信的泼皮有关系。”
柳瑛梅绝对不能在父亲面前承认她跟曾岐的曾经,一旦承认非但会让父亲对她厌恶,还会收拾不了曾岐。
“你说你不认识,那上面的字迹呢,为父面前你也敢撒谎。”
柳尚书当然是认识上面的字才这么生气,因为那是女儿小时候他手把手教的,若非真是女儿亲手所写外男手里怎么会有。
柳瑛梅低声吞泪,一片冤屈之态在眉间不散,双手颤栗的捏着书信。
“女儿怎敢瞒父亲,可是女儿真没写这东西,父亲难道信外面那个泼皮,也不信女儿吗。”
“我,”柳尚书气的正急,瞧女儿不似作假的模样,心中有了动摇。
外面那人还在吵闹着,他本想唤人将曾岐弄进来关起门审,可那曾岐像入海的泥鳅在人群乱蹿。
愣是引的路人指着他家大门哄堂大笑,怕是一日要传遍上京城了。
大靖朝堂对百官各人风纪狠抓,柳尚书怕家中出了丑闻容易带连他仕途。
必要时只能放弃女儿。
“那你跟……。”
“你个糊涂爹啊,瑛梅这么好的女儿你不信,你拿一张碎嘴子书信就发起官威,你敢动我宝贝孙女。”
柳母扶着柳老夫人走来,柳老夫人未到跟前就开始指责儿子。
来的路上柳母都跟她说了,她也有让身边腿快的仆人外面屋内的看了,急匆匆的赶来就是为了给孙女撑腰。
看到孙女哭的伤心断肠,柳老夫人一把将柳瑛梅搂进怀中,柳老夫人虽然个子不高,这么个搂法还需要柳瑛梅弯腰。
可一双眸子实在犀利十足的盯着柳尚书,柳尚书顾忌母亲身体脊背一下松了。
“娘,万要动怒,身体要紧。”
“呸,我孙女今儿真要被你这个糊涂爹判了罪,让外面那泼皮赖了去,我当你面一头白绫勒死。”
她拿过柳瑛梅手中攥着的书信,一把年纪阅尽千帆根本不受书信上文字所扰,而是审判的重新丢到儿子柳尚书脚跟前。
“什么歪路子艳词,莫说瑛梅不会写,就是那信都一定是假的。”
“可你说这字迹……,”柳尚书一句话还没说完,柳老夫人一个眼刀递来了。
“从小让你多学点书法,你就觉得没有用,字迹这种难道还不能仿。”
“我生病以来瑛梅去过多少次白云寺,她写过多少为我祈福的经文焚烧,一次两次漏了一两张被有心人利用了很难吗。”
“老太太您英明啊,我们家瑛梅这么好,若不是宣王那个命格带连的那是嫁进皇家都有可能,又怎么会看上外面的泼皮呢。”
柳母适时在老太太面前替女儿言好话。
柳尚书一瞬迟疑懊恼,他竟没想到这一层。
柳瑛梅知道祖母会护着她,特意让母亲去找祖母的时候提她上香祈福的事,这才能将她泄露字迹的事在父亲心中连上。
她见父亲产生了愧疚,二话不说在父亲的心头上更添一笔:“父亲既然如此不信女儿,那女儿亲自去跟那曾岐对峙。”
“问问他为什么要如此歹毒的诬赖女儿。”
说着,柳瑛梅擦干了泪毅然向府外大门走去,柳老夫人横瞪儿子一眼,转头去跟:“祖母跟你一块。”
家眷都去了门外,柳尚书不适宜在府内窝着,他紧追而去。
令一家子没想到的是,府外好像发生了些变化,柳府门前满地写满墨字的纸张。
曾岐瘫坐在地上,身边还围了几个上京府衙的衙役,现在受人指指点点的又从柳府变成了曾岐,另一边又不知是何人收拾了书箱中的文具。
背了一个带柏树纹样的书箱拨开人群走了出去,柳瑛梅无意细瞟了一眼,没看清书生的模样,却发现那背书箱的白衫书生上了一辆极为眼熟的马车。
眼前自家门口的麻烦还没解决完,柳瑛梅无暇顾及其他,她听着父亲刚才唤来的知府大人,一起听了刚才门口发生的事。
起初曾岐十分嚣张,不仅拿着那些书信吆喝,还跟好事者的路人言语污秽柳瑛梅的名声。
不知是谁家的书生路过,他瞧看了几眼曾岐手中的书信,拿了自己的纸笔坐在当场,挥挥洒洒的写了无数与曾岐手中书信一模一样的文字。
书生道:“笔迹仿写很容易罢了,以此断定一个姑娘的清白着实恶毒。”
“在下看这位兄台的外衫有衡阳书院的徽识,应是衡阳书院的学生。”
“在下劝诸位看戏的人一定要识人认清,莫要被戏耍做了工具。”
一番解释,让在场的人无不鄙视曾岐的胆大包天,居然骗到了尚书府,而这些衙役又是另一波揭发曾岐伪君子的人证。
不知谁报了案说曾岐讹人骗钱,衙役们立刻查了曾岐此人,发现他正在讹柳尚书府,上京知府可不上了心。
立马兵分两路,他带着人围了曾岐,另一波人查了曾岐生平,立马将曾岐查的底裤都藏不住。
“知府大人,本官家今日染了晦气,这等泼皮无赖您可要好好的给本官处置了,莫让他再害别人名声,”柳尚书冷哼着剜了眼曾岐。
知府大人有这么个白送来的机会雪中送炭,哪里轻易放过,他低声。
“柳尚书放心,下官一定办妥。”
而后,知府在一众路人面前亮起官腔,皆是拆穿曾岐是怎样的为人,骗到柳尚书头上是犯了什么大罪。
斥责完就要衙役将人压走,曾岐被人押拖着去上京大牢,起身时才看到柳尚书身后的柳瑛梅。
他大喊:“瑛梅救救我。”
柳瑛梅惊恐般退后到祖母和母亲身边,害怕之情难掩。
“这泼皮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