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人最欲壑难填,孙雨芙从将军夫人沦落成一个流放的阶下囚,她本就牺牲了一切去报复太子,早没了活着的念头。”
“我能给她一个有价值的死法,她去的安心极了。”
“段年是总督不假,但他的总督又不能直接荫庇给儿子,我未来却能大方送他一个公主做儿媳,或是送他一个亲王做女婿,他有什么不满的。”
云贵妃眼中划过一丝精明的算计,后宫那些供着的皇子皇女可不捏在了她的手里,待到议亲议嫁的时候她稍微出言粉饰一番段年的儿女也就成了。
让他沾一个皇亲国戚的美名,可不亏。
平王有些担心生变故:“只是太子就真会包庇孙家吗,若他大义灭亲,段年不会反水供出我们吧,母妃您是还有后招。”
“你当段年是傻的,我许他一分利可帮他想了两成好处,”云贵妃放下杯子,让儿子坐到自己旁边给他解释。
“太子包庇了孙家,是不是段年就有了太子的把柄,不说皇上哪天不在了,皇上在一天太子不能一人独大,他敢对段年怎么样。”
“就算太子不包庇孙家舍得大义灭亲,孙雨芙死了,狱卒也死了那么多,段年又没直接说他拿孙雨笙威胁太子,全凭太子对孙家的在乎主动找他。”
“他顶多担些晚报的干系,又不是知情不报。”
“这样太子的好处他没得到,却又在我这得了皇子皇女的好处,富贵险中求他能不懂,你太小看这些人了,他们的胆子大着呢。”
“母妃谋算高啊,”平王听的竖起拇指。
云贵妃挽挽手边的广袖,尽量让自己的手不受广袖妨碍的全伸出来。
眸色深沉:“要做就要做绝,像当初废后还给孙雨芙留条命简直愚蠢,太子肯对孙家一再心软他就更蠢。”
“且等他揽下孙家这个烂摊子吧,揽了之后他再也扔不掉。”
……
太子妃被太子接回东宫后,午饭丈夫匆匆吃了两口出去后她就没见丈夫的面,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又见丈夫忧心愁愁。
连这几日刚喜知胎孕后,丈夫对她喋喋不休的关怀都没听到一句,端着参汤进了书房。
“父皇最近给你的压力很多。”
屋中烛火点的很少,看得出来丈夫无心看书,太子妃便自在着说话的声音。
“还成,天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太子斜靠在椅子上出神,见着妻子过来他担心她的身子,起身扶着人坐在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上。
他圈着妻子头埋在了她的怀里,像将全身的疲惫显露在这一刻。
午后他就让人去辰州了,即使段年让他的人去见孙雨笙,也只能听到孙雨笙单方面的口供,或许就是孙雨笙做了劫狱杀狱卒的事。
也可能是孙雨笙让段年设计了,那么段年必要借孙雨笙从他这里搭上艘船,全部取决于他到底救不救孙雨笙。
“你还没回房,我一个人哪里睡的着,父皇病了后交给你太多的事了,我担心你吃不消。”
“今天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太子妃轻轻抚着丈夫的头,她们从前很少有将自己脆弱展现给对方的时候。
或许丈夫遇见的事很头疼,可她更愿意去倾听。
“父皇一直疼爱我,他没交给我什么难事,别担心,”太子深吸口气从妻子的怀中起来,就着妻子柔软的身躯将人抱到了怀中。
“天晚了,咱们休息去吧,”他绕过桌子往寝殿走,在如何不能累到如今怀了身子的妻子。
翌日晌午没过,太子从朝殿中出来就接到了辰州的消息,他派去的人用他的名义见到了孙雨笙,盘问了孙雨笙牢狱中的事。
孙雨笙为官多年,岂不知这中间偷天换日需要承担的风险,对妹妹再多的亲情都是从前了。
孙雨笙不可能不顾自己的妻儿,不顾上京的孙家去帮孙雨芙。
当时就拒绝了孙雨芙的哭求,并且孙雨笙之后都是叫仆人给孙雨芙送的吃食用品,只有在孙雨芙最后要离开辰州的时候他去天牢露了一个面。
孙雨笙说那天牢中昏暗火盆燃的很少,黑暗中孙雨芙扑到了他的身上,拉着他往牢外跑,没准备中手里被孙雨芙塞了把刀。
之后他便被地上的东西给绊摔住了,等惊动人点火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地的尸体,他浑身早污血不堪。
孙雨芙更是当着他的面冲上了一柄长刀上自尽,跟着他被段年亲自捉拿在了牢狱中。
说什么他为救孙雨芙换死囚劫狱等荒唐话,根本就没有的事。
所以像太子所料孙雨笙被人设局了,所有的痕迹都被抹除了,现今唯一的法子就是他出面向段年保了孙雨笙。
……
孙顷在家心急火燎的等待消息,终于几日后收到了孙雨笙抱平安的家书,心中实在开心。
东宫现在不是他这个被皇家排外的国戚能去的,知道太子最近会陪太子妃去宣王府。
偷偷遣人守了太子的行踪,孙顷趁太子马车拐弯时又出来拦了马车。
“多谢殿下搭救雨笙。”
太子无声向车夫使了一个眼神,孙顷就被马车夫扶了上来,儿子的命被保后孙顷不仅心中落了块石头,就连孙雨芙那个孽女对太子做的恶事心中都减少了许多担忧。
因为太子还愿意对他孙家搭把手,并没有因为孙雨芙跟着皇家一起弃了他 。
孙顷想到太子最近经常来往宣王府,不免又有股身为太子国舅的担心。
“殿下,您怎么和宣王走的近了。”
“六弟很好,”太子不想听别人妄议他跟江徇的关系。
孙顷:“我听说宣王侧妃怀了一个祥瑞,您不可不防啊。”
太子的马车远了,江徇从院中走出来,江河禀报。
“王爷,方才在前面巷子外是太子的舅舅在门前拦住了太子,太子和孙顷跟辰州孙雨笙来信很频繁。”
“属下打探到孙雨笙在辰州有半月没有行踪,不知出了什么事,而且孙雨芙死在了辰州说是染了寒症去的。”
“孙家做了太多耍小聪明的事,太子不听父皇的劝还去掺和,是教训还不够,”江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