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堂弟这个香囊给你,日后就不能陪你过节了,让它陪你过吧。”
炆儿所有的东西大都是宫廷按例分发下来的,虽不至于像太子那样不合礼制,可都觉得不适合送。
手中的香囊是他母妃做的,跟当时他第一次跟宁儿交换的香囊一样。
他提前送了宁儿弟弟,等过节的时候就不会怪他没给了。
“我过节那天拿出来看,炆儿堂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宁儿准备的不止是香囊,还有一盒一家四口的积木,他有了妹妹就去问小舅要了一家四口的积木,等妹妹长大了拼给她看。
炆儿堂哥也要有一个新玩伴了,希望等炆儿以后拼给他的弟弟或者妹妹看。
俩人互换了礼物都很开心,不过当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哇的一声两个孩子抱在一块齐齐痛声哭了起来。
“宁儿堂弟我舍不得你。”
“炆儿堂哥不走好不好。”
苏柒柒和叶婉清见了纷纷红了眼睛,苏柒柒握住叶婉清的手安慰:“可别哭,哭一次就忍不住下一次,腹中孩子会感觉到的,肯定要闹你。”
“你一路要走那么远的路辛苦着呢,要开开心心的当游山玩水了。”
叶婉清反过来劝:“我想哭泪还没流出来呢,你都挂珠子了,也别哭坐月子最忌讳眼泪了。”
她拿着手绢轻轻的给苏柒柒擦了擦,一番话很是由衷:“走之前你还能见我,我们能跟以前一样我很满足了。”
“柒柒,今天我们开开心心的道别就好。”
叶婉清不想跟外面的俩孩子一样跟苏柒柒抱头痛哭,她们俩人现在谁都不适合大哭。
擦干了苏柒柒的眼泪,她逗了逗刚睡醒的阿瑶给了她一个金锁,当提前祝贺她满月。
江徇和江珩在府中的前院闲走,江珩率先开口:“六弟对不起。”
明明知道是舅父的错,为了保全孙家还是想将案子栽赃到江徇身上,就因认为江徇得到的惩罚不会大过孙家。
事情败露后,才清明的想清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如同父皇最后给他的封号,他昏到极致居然给了一个澈,何其反讽。
江徇没有回答什么,他既不能说没关系也不能说他会记一辈子,总归自食恶果的人才知道恶果不能下咽。
淡淡道:“一路平安。”
……
江珩离开上京前除了去过一趟宣王府,谁都没有送他,走的算悄无声息,但更给了一些人心思浮动的机会。
云贵妃让人准备了五万两银票出来,交给平王让他小心送出去。
“段年罚是被罚的重了些,命还在不是,如今有你岳父的威名撑着,你再将本宫安抚他的钱送去。”
“告诉他,前程是耐心等来的,只要他踏踏实实的,未来有他被提拔回来乃至更登一层楼的机会。”
段年先前递了指认江珩捞孙雨笙的信,后来紧赶慢赶到了上京,太康帝听他一五一十讲了当初的事。
尽管中间有段年和云贵妃的设计,但在他的地盘他能将证据清理的一干二净,目前唯一拥有证据的也就他本人了。
那些证据该用来干什么他很清楚,他不怕太康帝怎么给他重罚,多年来他自己不是没有人脉。
只要平王上了位他有的是机会回来,云贵妃都不敢卸磨杀驴,最终挨了一百大板,连贬五级革职察看。
云贵妃还没有大权在握,此时不是斩草除根的时候,她还有时间看段年的忠心。
能用的狗就留着,不能用的拖到有能力随意处置了,也不怕他狗急跳墙。
平王将厚厚的银票收进衣服内衬之中,他慎重对待:“母妃放心,儿子会好好跟段年交代的。”
平王方要走,猛然想起一件事说笑给云贵妃:“母妃,儿臣听说最近淑妃在宫中天天神神叨叨的,什么梦见小堂哥拉着喜鹊妹妹,她到底是想让父皇高看江徇还是另眼相看江徽。”
“父皇从前经常会因为太行宫的事召见江徇,现在太行宫快竣工了,按理说父皇更关心才对。”
“可我听说父皇自打太子被废再没见过江徇,就连早朝都没主动跟江徇说一句话。”
云贵妃不屑一笑:“你管她干什么,哗众取宠罢了,皇上不喜欢江徇对我们便是大利。”
“建南王始终是一个心腹大患,趁着皇上身体也不好,要通知你岳父赶着最近的风头,煽动朝堂把重立太子的事商议起来。”
“你有了东宫之位一切才是值得的。”
平王:“嗯,儿臣谨记。”
太康帝这次病的实在太重,早朝照常上但一回来就要在床上躺着,奏折都堆到了床边。
太后来见太康帝,见他刚捂了颗药进嘴送水下肚,她一脸愁绪上来关心:“又吃的丹药。”
太康帝低低笑道:“太医开的药见效太慢,儿臣近日夜夜多梦实在难安,没多吃母后别担心。”
“这种药多不多吃我都不放心,”太后就着人搬来的圈椅坐下,她也是从儿子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已经是力不从心的时候了。
“珩儿走前你既不在看他最后一眼,又不让他来跟你辞别,人走就走了别为难自己。”
“你想想废了储君他还有一个郡王傍身,比寻常人家父子断绝关系的好太多了。”
“过几年若想他了,便召他回来见见,怎么不能过下去,想要一个好储君你又不是没别的儿子,”太后。
“母后说的是,儿子受教,”太康帝温驯听从。
太后话风一转:“你若已经这么想了,那我就可要说说你的不是,徇儿女儿生下来十多日了,淑妃开心的不行还说做了好梦,满宫的报喜。”
“你这个父皇和皇祖父怎么做的,我瞧你跟不知道一样。”
太康帝心虚的笑笑:“哪能不知道,淑妃不敢常常来我这叨扰,但她炫耀的满宫都是。”
“您也就听听笑话得了,我那小孙女拉也该拉宁儿手,平白无故两个娘胎里的拉什么络儿的手,无非是淑妃偏疼徽儿看不见徇儿。”
“啧啧,”太后挑眉:“那你偏疼珩儿的时候看见徇儿了吗,越说我越觉得徇儿可怜了,爹不疼娘不爱他更没做错事,珩儿走前还主动去宣王府了。”
“他俩都能再面对面,不分青红皂白你就把徇儿给恼上了,你还笑话淑妃偏心,我看你也够呛。”
太康帝不认同:“母后,我那跟淑妃一样吗,我是想让珩儿当一个合格的储君,淑妃她是什么。”
“皇上,钦天监来人了。”
“宣,”太康帝。
钦天监的人紧跟着德海进来,刚到跟前来人拱手下跪:“皇上,宣王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