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月让李向阳先回去了。
自己又在旧厂区酒吧的地下室里,和王烈他们聊了一会儿。
当李向阳再次走在旧厂区的大街上时,宽敞的街道两旁,各忙各的行人,不再注意到他的存在。
偶尔看见有一只硕大的兔子从街上穿过,路人也不过好奇地看一两眼,随后就觉得没多少稀奇,重新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向阳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腕上的冰凌花,黑色的花纹精湛而艳丽,他十分喜欢。
“你一个人先回去。
“直接回家,听到没有!”
李向阳的脑海此时回想起临走时苏月的叮嘱。
看着两边热闹的街市,他只好忍住自己想要东游西逛的欲望,紧拽着灵兔的长毛,好像不抓住灵兔,自己就会被谁拉走似的。
李向阳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遍旧厂区,就匆匆忙忙回到那座别墅的院子去了。
苏月回到家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之后的一个星期,苏月不见了踪影。
没有了苏月的这一个星期,白天李向阳老老实实地睡大觉,晚上跟随王烈在训练场锻炼身体。
毕竟只有力气大,才能打架打得赢嘛。
至少李向阳是这么想的。
有时候白天李向阳醒了过来,实在睡不着,跑到楼下的客厅里去看一会儿电影。
却看见苏月穿得整整齐齐的,十分疲倦而不容冒犯地从李向阳身边走过,出了大门。
不是白天不允许出门吗?李向阳纳闷着。
看见苏月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他不敢发问。
眼睁睁地目送着她走出别墅,走上前门的花园小径,然后就看见那个男孩儿乔石站在院子外的路边,牵上她的手,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李向阳完全不知道苏月在干什么,只觉得她最近很神秘。
他最近也没心情去多想,他之所以大白天的睡不着觉,就是因为他十分心烦意乱。
一想到要和什么僵尸统领·查尼打架,他就觉得此题无解。
哪还有心思去管苏月去哪里,去干什么。
他已经顶烦一个僵尸坏蛋齐罗亚,没想到再次遇见的对手还是摆弄僵尸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所以一有时间,他就趴在灵兔的后背上,枕着松软的绒毛,和灵兔谈心。
“灵兔大爷!”灵兔听到这个奇怪的名字,总会陡然把瘫软的耳朵竖直了,然后又再倒下去。
“灵兔大爷,到时候还得仰仗您大人的本领呢!”李向阳说得毕恭毕敬,好像他在求人办事一样。
灵兔的大扫把尾巴,每次听着李向阳的低语,就会轻松的在床边摆来摆去。
“要是你到时候不变大,像上次那样,变得比楼房还高还大,那我们可能就要死翘翘了。”李向阳一通胡言乱语,他完全不知道怎样才能打败那个僵尸统领·查尼,所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
“那样我就心里有底,知道到时候你是会变,还是不会变。
“我也就不用在这里瞎担心了。”
卧室的落地窗帘没有拉上,阳光正热烈地透过玻璃照进来。
如此一来,白天不休息,晚上肯定没时间去训练场锻炼了,又是偷懒的一天。
“你说,苏月她到底天天干吗去了?”李向阳腻在灵兔身边,寄希望于他和灵兔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灵兔到时候变身的概率可能就会大一点。
“白天不见踪影,晚上也不见踪影。”
由于此时是白天,本来是旧厂区休息的时间,所以李向阳大胆猜测道:
“估计现在隔壁的卧室也没人吧。”
突然,李向阳有个大胆的想法。
“要不,我们偷偷去瞧瞧?”灵兔不动声色,白绒绒的尾巴随意摇摆着。
一想到那个女人可怕的样子,李向阳瞬间开始畏手畏脚。
但是,又一想到苏月很有可能不在隔壁,那是时候表现出自己无所畏惧的姿态了。
“兔大爷,你说咱们去还是不去?”李向阳躺在地上的毛毯上,抱着灵兔的后背,“你动左边的耳朵,那就是去;你动右边的耳朵,那就是不去。”
奇迹的是,灵兔左边的耳朵果然抖了一下。
李向阳看见这个景象,乐坏了。
难道灵兔听得懂他说什么话?
“兔大爷,你是不是听得懂我说的话?听得懂,左边耳朵动一下;听不懂,右边耳朵动一下。”
隔了很久,灵兔的两只耳朵才一起动了一下。
“什么嘛!”李向阳有些失望,“还以为你能听懂人话呢。”
灵兔闭着眼睡得正香,只有尾巴在轻轻的摇哇摇。
“那么说,这是天意咯。
“上天同意我去隔壁的房间看一看,并不是我自己想去。”李向阳诡辩道。
“对!我并不想去,那是上天的旨意。”李向阳继续诡辩道,“为了证明不是我自己想去,灵兔,你的左耳朵再动一动,让我瞧一瞧。”
这时,灵兔的左耳朵又抖了一下。
李向阳兴奋地从毛毯上跳了起来,大白天的做贼,心跳比火车跑得还快。
李向阳先是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很大声音打开了房门。
走到走廊上后,他假装去洗手间上厕所,实际上是在听隔壁房间有没有动静。
这么大的撞门声隔壁没有任何反应,那多半是不在家吧。
第一步战略已经取得胜利。
当李向阳从洗手间走出来时,走到快到自己卧室的房门口,他故意摔一跤,趴在了走廊的地毯上,还十分大声地吆喝了一声。
李向阳想,如果是我睡在里面,听到自己这么大的摔跤声,怎么也醒了吧。
可是卧室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步战略也基本成功,那说明房间里确实是没人。
即使如此,李向阳还是不敢去开苏月的房门。
头脑里一阵挣扎之后,既然里面大概率没人,那自己假装去敲一敲门,就能百分之百确定了吧。
如果苏月果真在里面的话,自己就假装在梦游。
李向阳想好了退路。
于是从地毯上爬了起来,站在苏月的卧室房门口,硬是愣了一分钟,手不敢敲下去。
等到终于敲下去,手指敲门的声音,还不如拿支羽毛在门上蹭一蹭呢。
咚咚咚!
第一轮敲门没人回应。
咚咚咚!
第二轮胆子大了起来,敲门声也响了起来。
还是没人回应。
果然嘛!苏月不在家。
此时李向阳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
他伸出手去,紧张地拧开房门。
说实话,李向阳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总觉得苏月会设下重重机关,或者致命陷阱,等到他冒然拧开她卧室的房门,里面就会有万道暗弩齐齐向自己射来。
他拧得很小心,很谨慎,真的是一点一滴,比钟表上的时针走得还慢。
房间最后打开了,左手边的窗帘全都合着,里面的卧室光线很暗。
李向阳按亮苏月卧室的开关,霎时房间里的摆设全在眼前。
多么整洁的卧室,就像酒店里入住前的客房一样干净。
靠墙的梳妆台上的小东西摆在一条直线上,拖鞋并排放在床沿前,被褥整个铺在床上,水平如镜,房间里一尘不染。
果然是苏月的卧室啊!这是李向阳进屋后的第一反应。
李向阳想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胡乱摆放得一团糟,似乎和这里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赶紧关上灯,从里面逃了出来,阖上房门。
什么嘛!李向阳走回卧室的时候想,自己真是太无聊了!
看来果真是自己太闲了。
于是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全部拉上,让房间里暗了下来。
此时,艳阳高照,正是中午十二点的时刻。
想到这就是“午夜十二点”,那晚上可能就别想醒来了。
李向阳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倒,依旧十分清醒。估计一阵子是没那么快能睡着。
但是不睡又不行,不睡,晚上是绝对起不来了。
这么想着,纠结着,在脑海意识的边缘徘徊着,李向阳还是睡过去了。
等到房门被炸弹爆破一般踢开来时,李向阳已经不知不觉睡了有三四个小时。
苏月像个放在油锅里炸了好几遍的火鸡,气势汹汹地冲进李向阳的房间,一把就把他从床上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