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的沈沁儿看着赵家人冷笑,接下来倒是乖巧,赵太太说什么就听着。
赵太太可不以为沈沁儿就这样老实起来,心里也防备着,可到底没有防备住沈沁儿从沈家带来的人。
赵家人忙碌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把家中的客人送走,准备好好休息一番,整个赵家都安静起来。
沈沁儿带来的人,开始在院子里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嘴里还着,“贱蹄子睡什么睡,都几更了,还睡,晚了给太太请安的时辰我剥了你的皮!”
“还不快动起来,家里太太规矩最是严谨,晚一刻都不行,咱们奶奶大着肚子,都能起来请安,伺候太太和小姑子,你们这群贱蹄子还有脸睡?”
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不停,赵长春早就跟宋沁儿分房睡,但到底还在一个院子,听见嘈杂声,大声喊道,“怎么回事?”
“大爷,大奶奶起身去给太太请安去。”
赵长春看了看外面的天,漆黑一片,“胡闹什么?这会最多四更!”
“大爷,太太说了,就是奶奶生了都要给她请安,规矩是一点也不能有差错的,年下人来人往的,奶奶说她担不起不孝不伺候婆母的罪名。”
赵长春被子一盖,“她要去就叫她去,莫要吵到其他人。”
“是。”
宋沁儿听了下人的回禀,心里疼的厉害,原以为她找到良人,到头来不过是利益,即便她怀着他们赵家的孩子,面子都不愿意做一下,她沈家还没有怎么样了!
既然他们不做初一,那就别想她做十五。
看谁不要脸面,她还怕他们不成?
宋沁儿坐在暖轿子里,抱着汤婆子,暖暖和和的来到赵太太院前,对着下人道,“继续喊。”
一个婆子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太太,大奶奶按着您的要求来给您请安的。”
今日的赵太太不仅要应酬来走动的亲戚和各位官眷,还要着人给其他家送年礼,忙的不可开交,忙碌的一天,终于可以睡下,刚舒舒服服进入梦下,就听见外面砰砰的敲门声,
“太太,太太?我们奶奶来给您请安了!”
“快来人啊,给我们奶奶开门,我们奶奶来请安了。”
……
赵太太不得已叫人给开了门,可是并不亮灯,只是叫宋沁儿在院子里站着,等着她起床便是。
以前宋沁儿不敢不候着,如今她也不愿意这样被人欺负着,沈阿娇说的没有错,谁欺负她她就欺负回去!
“继续喊。”
“太太,我们奶奶身子不适,这年下天寒地冻的,站久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啊。”
“你作为大奶奶肚子里孩子的祖母,不心疼儿媳我们大奶奶没有意见,可你也要心疼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啊。”
“太太!太太求求您叫我们奶奶进去等吧!”
“太太!太太,你可怜可怜孩子吧!”
“太太!”
……
“叫她进来!”
赵太太忍着怒火叫人唤了沈沁儿进来。
“你既然知道规矩,那就在外间候着吧。”
沈沁儿倒是不生气,“那我等婆母起床。”
说这就很规矩的退到外间去坐好。
“这屋里的太暗了,我看不见。”
“太热了,去个火盆。”
“我饿了,端碗燕窝去。”
“我腿疼,给我揉揉。”
……
赵太太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沈沁儿这么泼皮无赖,不是来给她请安的吗,她今日就叫她看看什么叫规矩。
“沈沁儿!”
“啊,婆母你起床了!”
沈沁儿放下手中的茶,扶着肚子,看一眼身边的婆子,脸色一白,“婆母,儿媳来给您请安,您请喝茶。”
赵太太冷冷的看着宋沁儿,就是不接,宋沁儿冷哼一声,老虔婆以前她不敢,为了丈夫也愿意讨好她,如今她不愿意!
从来都是她沈沁儿欺负人!
“哎呀!”
手中的茶碗往地上一扔,直接倒在婆子怀中,“婆母,你…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不接?”
赵太太不说话,睨了一眼沈沁儿,一脸我不接你就要给我端着的模样
沈沁儿早就知道是这样,捧着肚子哎呦两下,“我…我肚子疼!”
说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家带过来的人,早就被沈沁儿打过招呼,“大奶奶!”
“大奶奶!你可不能有事啊,太太快给我们奶奶请大夫啊!”
“我们奶奶可是给你请安出的事!这么孝顺的儿媳,在你屋内出了事,这……”
赵太太见沈沁儿装模作样,不屑一顾,以为这样就能如何?
“你敢威胁我?”
沈婆子抱着沈沁儿、对着屋内伺候的人哭的更厉害,“太太说的什么话,我们奶奶孝心苍天可见 ,我可怜的奶奶啊!”
“你大着肚子,累的晕倒,竟然没有人心疼你,你好命苦啊,嫁了个这样的人家!我苦命的奶奶啊!”
……
赵太太气的要人撕了这奴才的嘴,
还不等赵太太叫人按住沈婆子,沈婆子一见架势不对,叫人抱着沈沁儿冲了出去,回了她们院里。
赵太太有气撒不出,狠狠砸了俩个茶碗。
本以为沈沁儿就是来闹一下她,结果赵大人一大早都黑着脸委婉提醒赵太太,莫要闹的太过,脸上不好看,年下人来人往,容易传出不好的东西。
赵太太忍着气,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搓磨她,便计划等孩子出生就抱到自己院子里来好拿捏沈沁儿。
年初三这边家中刚来客人,赵太太正会客,聊的火热。
就听见沈沁儿院子里不停的叫唤什么,赵太太现在无比懊恼,当初就不该贪图便宜,买个小院子,什么声音都盖不住,这丢人显眼的玩意!
正想着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就看见沈沁儿院子里的人叫嚷着冲了进来,“太太,你给我奶奶请个大夫吧,我们奶奶自从给您请安晕倒到现在一直不舒服!”
“太太你不心疼我们奶奶,也心疼心疼肚子里您赵家的种吧!”
……
赵太太听的这话,脸色一白,指甲深陷手心,
在看家中客人看她的眼色,更是双眼冒星,
脸上慈爱和煦,十分关心道,“我不是叫人去请了吗?”
而后紧皱眉头,厉声斥责道,“这群下人,竟然偷懒,我饶不了他们!大奶奶的事都敢耽搁!统统给我发卖了去!”
“来人,快去给大奶奶请两个大夫去!”
“我库房内那颗百年的人参再加宫内赏的血燕一并送过去。”
说完赵太太不好意思的对来的客人,“实在不好意思,我那儿媳年幼,又是头胎,万事紧张的不行,叫你看笑话了。”
“年轻都这样,孩子小,多担待着,如今还有身孕,更是要娇气一点。”客人表示理解,可是不耽误八卦啊。
人都是这样,看不起比自己地位低的,对于和自己差不多的,少不了揣测。
年下进京述职的大人不少,为了一个好的官位更是各显神通,官眷各个心思火的不行,能挤掉一个竞争对手,她们家大人的机会便会多一些。
如今赵家内宅不和,无需多说什么,只要稍加宣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