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的大理寺地牢深处,三皇子形单影只地倚靠在单人牢房的角落里。
他低垂着头颅,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与活力,宛如沉睡一般寂静无声。
细细端详这位昔日风光无限的三皇子,会发现他的身躯虽略显单薄,但身上的衣物却还算整洁干净,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或淤青。
显然,即便身陷囹圄,作为皇帝亲生骨肉的三皇子依然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特殊照顾。
此时,郦诗柳与南阳耀手持皇上的信物,缓缓步入了这阴森恐怖的地牢之中。
狱卒们见状,赶忙恭敬地上前打开了关押三皇子的牢门,然后识趣地匆匆离去,甚至连片刻都不敢多作停留。
郦诗柳站定在牢房门口,轻声问道:“三皇子这几日可还安好?”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而又缥缈。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那原本如同雕塑般静止不动的三皇子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只见三皇子微微动弹了一下那因长时间未活动而变得有些麻木的手脚,动作迟缓而艰难。
紧接着,三皇子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消瘦得几乎脱相的面庞。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眸此刻也黯淡无光,透露出深深的绝望与麻木。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郦诗柳,语气冷漠地说道:“盛安郡主此来,莫非是专程来看本皇子的笑话不成?”
说罢,他摇晃起脚上沉重的铁链,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似乎想要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愤懑与不甘。
“三皇子怕是想得过多了吧!
近日朝堂之上动荡不安,历经诸多波折方才勉强恢复平静。
而吾等身负重任,尚有众多事务亟待处理,怎会如三皇子这般清闲呢?”
郦诗柳面无表情地说道。
三皇子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郦诗柳,咬牙切齿地质问道:“那尔等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难道是专程前来审讯于我不成?亦或是来定我的罪名?”
郦诗柳冷笑一声,缓缓开口道:“皇上命我主理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后事,并安抚因元京城动乱而遭受牵连的百姓之家。
至于审讯三皇子之事嘛,则归属于大理寺之职司范围,还轮不到我来插手此事。
不过......
呵呵,三皇子您逼迫宫廷、谋逆造反,残杀亲生兄弟之举,可是有无数双眼睛亲眼目睹啊!
如今证据确凿,已然无需再经大理寺审讯了。”
郦诗柳这番话语之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三皇子的心窝。本就已成为阶下囚、身陷囹圄的三皇子顿时怒火中烧,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竟敢如此羞辱于我!”
三皇子气得浑身发抖,他奋力挣扎着,晃动着手腕上那沉重无比的镣铐,企图扑上前去抓住郦诗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