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后乃是全天底下最为善良、最为贤惠的女子,她是皇后,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和表率。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一定是骗人的,定是你们这些人合起伙来欺骗于我!”
二十多年来苦心筹谋,一直坚守为母后报仇,完成母后遗愿的信念,在此刻轰然崩塌。一向沉稳冷静的三皇子,面对如此伤人的现实,根本就无法接受。
三皇子那紧攥着手中已封存二十余载的泛黄案卷的手微微颤抖着,甚至由于过度用力,指关节泛白,青筋暴起。他双目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头发散乱地披散在肩头,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状若癫狂,正朝着郦诗柳声嘶力竭地大声质问着。
而郦诗柳则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近乎失控的三皇子,冷冷说道:“三皇子啊,你不妨仔细想想,如今身陷大理寺地牢之中,等待着最后的审判的你,难道还有什么值得他人费尽心思去欺骗的价值么?”
这句话犹如一盆刺骨的冰水,毫不留情地从头淋下,瞬间将三皇子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之火彻底扑灭。
三皇子的身体猛地一颤,高举在空中的手臂缓缓落下。随着手臂的动作,手腕和脚踝处沉重的镣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声响。
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唯有那镣铐的撞击声在空气中回荡。
终于,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三皇子的脸颊滑落而下,他那原本洪亮的嗓音此刻也因为极度的悲伤与绝望而变得沙哑且充满哽咽:“盛安郡主说得对啊……成王败寇,既然我输了,那就彻彻底底地输了。
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身负重罪之人罢了,连自己还能苟延残喘多少时日都无从知晓……
现在的我哪里还有什么欺骗的价值?
哈哈哈……”
自嘲地笑了几声后,三皇子缓缓闭上了嘴巴,他低垂着头,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般一动不动。谁也猜不透此刻他心中究竟在思索着什么,但身负皇命而来的郦诗柳显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
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狼狈不堪的男人,冷冷说道:“事实已然明明白白地摆在了你面前,三皇子究竟信或不信,那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毫无关系。
我不过是谨遵皇上旨意,专程来到这大理寺与你相见罢了。关于 20 多年前雅贞皇后一案的真相,我已如实告知于你。
而接下来,还有一件要事需要处理完毕,待此事了结,我自会离去。”
听到这话,三皇子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来,用空洞无神的目光看向郦诗柳,声音沙哑地问道:“还有何事?”
然而,对于这个已经失去了所有精神支柱,且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整个人都显得无比颓废的三皇子,郦诗柳丝毫没有怜悯之意,甚至还决定再给他补上狠狠的一刀。